第12章 新政推行無聲改變
“約翰·威克先生，你確定申請為你的妻子、兒子、女兒、兒媳婦、孫女，這5人申請復活程序嗎？”
“是的。”
公民權益保障部服務中心接待室，面對工作人員鄭重地詢問，老約翰略帶緊張地點點頭。
工作人員把平板電腦推到老約翰面前。
“那好的，請你再次查看確認一下受益人的身份信息特別是DNA信息。如果確認無誤，麻煩您在這裏簽字。”
老約翰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然後用顫抖的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手續已經全部辦完，我們會將您的申請提交給上級審核。結果會在三個工作日內出來，您可以在我們的官網查詢受理進展。”
“審核通過後會進入排隊程序，整個復活流程最遲會在12個月內完成。”
工作人員解釋說。
老約翰吃了一驚：“這麼快的嗎？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
不是他多慮，實在是這個時間太短。12個月，也就剛好夠胎兒自然孕育出生。
得益於全民素質提升計劃的普及，他對克隆技術還是有基本理解的，想要在12月內從胚胎到成年培養一個克隆人，那肯定用到了常人無法想像的加速技術。
拔苗助長的故事老約翰知道，克隆人這麼搞，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工作人員微微一笑，安慰道：“你放心，這項技術是由統領親自主持攻關，安全性一直是第一指標，已經經過了多輪試驗驗證，安全問題你絕對可以放心。”
“那好吧……謝謝你。”
“不客氣。希望這項技術能改善您的生活狀況。”
老約翰走出政府中心，精神有些恍惚。
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是的，他決定參加官方的“團圓”計劃，復活自己的家人。
為此他委託官方團隊專門返回家人生活的地方，採集基因樣本。
對家人的渴望，促使老約翰做出這樣略帶衝動的決定。可是做完這些事情后，他又忍不住充滿擔憂，生怕結果會偏離預想的模樣。
“嗚嗚嗚……露西，爸爸終於可以再次見到你了！”
就在老約翰茫然地駐足在政府中心門口的時候，一個剛從裏面出來的男人，突然跪在地上失聲痛哭，抱着一個髒兮兮的玩偶又哭又笑，像個瘋子一樣情緒激動。
這個突然崩潰痛哭的男人，像一道閃電，瞬間驅散了老約翰心中的迷茫。
他太能夠理解這個哭泣的男人了。
是啊，有機會再見到自己的家人，哪怕這其中有一點點偏差成分，那不是也比孤獨一個人整天沉浸在往日的悲痛里強多了嗎？
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既然想要一家人團圓的幸福，那麼承受一些良心和道德的譴責，又有什麼要緊？
況且統領也說了，沒有天生罪惡的技術，只有不懂得把技術用在正途的惡人。
老約翰啊老約翰，趕上這麼一個好時代，你就知足吧。
蜂巢基地。
“紅后，現在團圓計劃申請了多少人？”
張宏在一台奇形怪狀的機器前忙碌着，隨口問道。
紅色人影投射在旁邊。紅后清脆的童聲說：“7687人，一共有3165名公民提交了申請，平均每人使用了2.4個名額。”
“嗯……看來大家還需要一點時間接受新事物。”
張宏並沒有多少失望神色，略微思考了一下，又問：“【虛擬地球】還要多久才能搭建完成？”
“大約4天11個小時。統領先生，如果你需要提前使用，我可以精簡一部分運行，可以在2天內開放測試版本。”
“沒有必要，順其自然吧。”
張宏停了下來，打量了一遍紅後身上的漢服和懷裏抱着的長耳兔玩偶，略帶稱讚地說：“紅后，看來你進步得很快啊，已經會打扮自己了。”
紅后露出一個甜甜地笑容，俏皮地說：“因為我只有變得更聰明，才能更好幫上統領先生的忙呀。”
“或許，你說不定會成為這個世界有史以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數字生命體……對了，你有沒有想過給自己換個名字？”
“不必了，謝謝。我覺得紅后就挺好。”
“如果統領先生覺得叫得不習慣，可以叫我小紅或者小愛。”
“誒？為什麼是小愛？”
“因為我是小愛麗絲啊。”
“呃……不錯，你講冷笑話的能力有進步了。”
“謝謝誇獎(*?▽?*)”
居民區某電器商店，老闆新進了一批貨，送貨司機和搬運工正在幫忙把貨物搬進店裏。
老闆見搬運工一個人去搬動沉重的貨物，連忙說：“嘿老兄，等等我來幫你！小心點，這台新機器很脆弱。”
“放心，我搞得定。”
搬運工爽朗一笑，兩手一抓，輕鬆把兩百斤的貨櫃扛起來。
電器店老闆看着搬運工右手的銀色機械臂，露出羨慕的表情，“這玩意兒太酷了，我也好想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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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運工哈哈一笑，開玩笑道：“那你得先去截肢才行。”
“不過說真的，這玩意兒真的好使，力氣賊大，就跟電影裏面那個冬兵似的。”
“哈哈，有一說一，你這造型的確很像！”
“嘿嘿，我這手臂，是之前被喪屍咬了，我二話不說就朋友幫忙砍了下來，這才沒有感染。不過人也廢了，只能在團隊裏做些雜務。”
“現在好了，新政府開放了人體改造技術，免費幫我裝了個機械義肢，雖然沒有真正手臂那麼靈活，但是幹活好使多了。”
“關鍵是這玩意兒酷啊！酒吧裏面那些辣妹看到了甚至主動湊過來摸我，想不到吧，哈哈哈……”
“謝特！改天我也要申請改造，我要給自己的賓州裝個電動馬達……”
“哇哦老兄，這個主意真不錯。我要裝一個振動的！”
這些臭男人的聊天就這樣，聊着聊着總是沒幾句就跑到兩團重點或者一根特長上。
農業區，老約翰的農場。
老約翰容光煥發，站在農田旁邊，背負着手，像個退休老幹部一樣悠閑。
在他面前十幾公頃的農田裏，種滿綠油油的蔬菜。幾十架大小不一的無人機，以及十幾個農業機械人，正在田野間穿梭，翻耕、播種、採摘，繁忙而毫不混亂。
站在他旁邊的阿蘭嘖嘖稱奇。
“真是給力，想不到你一個人就能控制那麼多台設備。這下子真的是一個人就可以經營一座農場了，而且還不用自己動手。”
老約翰帶着自信的笑容說：“這才到哪兒，我才發揮了不到一半的實力。我已經跟政府申請認領更多耕地了，等審批通過，我就會擴大種植面積，到時我的農田至少會擴大一倍！”
“嘖嘖。這就是所謂的改善生產方式，發展生產力啊。”
阿蘭唏噓地說，對書本上學習過的經濟學知識，有了更深刻理解。
他不由朝銳意進取的老約翰豎起大拇指，由衷地說：“約翰老爹，你是這個！”
老約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兩人看了一會兒農業機械人工作，老約翰問：“傑西卡怎麼樣了？”
“已經住進婦產科了，下周就是預產期。”
“好啊。太好了……”
阿蘭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問：“老爹，我聽說你申請了團圓計劃……”
“對。我給全家人都申請了。”
不等他問完，老約翰便果斷地回答。
阿蘭顧慮地說：“你不覺得這樣做有點冒險嗎？或許應該等其他人先做，看看效果……”
“阿蘭啊，你一個年輕人，怎麼比我這個老人還保守？”
老約翰語重心長地說：“我們要相信政府，相信統領。政府是不會害我們的。而且，總要有人第一個吃螃蟹，能夠成為其他人的榜樣，我感到很光榮。”
阿蘭沒辦法接話。
他知道老約翰說的是真心話。老約翰自從申請圓夢計劃通過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熱情開朗了許多。
而且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從一個傳統價值觀的扞衛者，變成了政府新政策的擁躉（dun，第三聲），積极參与各項新政。
比如前不久，老約翰就去接受了【智能晶片】植入手術，給自己的腦袋裏裝了一枚高科技晶片。
這枚神奇的晶片可以讓他擺脫外接設備，大腦直接與電腦互通，依靠意念就可以操控機械。
隨時隨地上網，使用各種輔助功能，甚至通過眼睛掃描拍照和錄像。
這真是太神奇了！
阿蘭也好想植入一枚。
不過這會與記憶傳輸手術有衝突，他還有第二次記憶傳輸手術沒有做，只能做了之後再植入。
像阿蘭這樣想法的人在共和城並不是少數。
隨着政府推行的各種新政策、新技術的好處在第一批接受者身上呈現，有力吸引了其他人。民眾對新技術的顧慮和抗拒，正在隨着技術的普及飛快瓦解。
而種種思想觀念也在潛移默化改變。
一個明顯的表現就是，現在已經沒有人爭論克隆人的倫理問題的。而是都在考慮什麼時候去使用克隆權力，要把克隆名額用在什麼誰身上。
因為改革而引發的思想觀念衝突並沒有引發現實動蕩，反而像一場細雨，潤物細無聲地在改變着新世紀人類社會的意識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