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震懾
江流璟跟他簡單解釋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
莫涯嘶了聲氣,擰着眉思考:“這麼直勾勾沖你來的,肯定之前就認識你,你有什麼懷疑對象嗎?”
江流璟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就見泰奇和安德威兩人走了過來。
他們兩人都是金髮,只有深淺和髮型上的區別。
安德威手裏拎着份早餐,遞給兩人讓他們快吃。江流璟道了聲謝,忽然轉向泰奇問道:“昨晚你睡得好嗎?”
他的忽然關心讓泰奇愣了一下。
在場幾人里,江流璟跟誰的關係都比跟他熟,結果唯一得到他關心的居然是他。
這可真是莫大的殊榮。青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坦然回答道:“還不錯。”
安德威在一旁衝著江流璟說:“你不必擔心他,泰奇也是經常在外歷練的人,早就適應這種野外住宿的生活了。在營地里還有帳篷,平常我們都是直接在樹上睡的。”
赤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沒說話。
在場幾人里,只有他心知肚明江流璟關懷是假,試探泰奇才是真。
但不知是否演技太好的緣故,江流璟沒有從泰奇眼中捕捉到任何心虛亦或遺憾,似乎昨天的襲擊真的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對此毫不知情。
他們在營地里又停留了一個上午,和其他隊伍交換情報排除了幾個已搜查的位置,隨後繼續進入山脈。
這一次他們選擇持續深入,夜晚也不再回去營地。期間遇到了和第一天身穿相同制服的學生,警惕看了他們一眼后就離開了。
莫涯猜想是同伴的死給他們敲響了警鐘,還十分感慨。果然,殺雞儆猴是最有效的。瞧瞧,這不就都老實了嗎?
“外圍區域基本已經探索完了,再往深處去,幻獸的實力會超出我們能應對的水平。”
密林里長柄武器不好發揮,安德威沒有用他那柄金色長槍,而是從不知何處抓了把大刀用來防身。
他們六人的行進姿態基本就是安德威和泰奇兩人在最前方開路,三個屬性不同的脆皮法師被保護在中間,後方赤來保障。
他們已經在山脈中停留了四天,期間對任務目標線索一無所獲,但亂七八糟的東西卻得到了不少。
藏龍山脈中各種寶物資源十分豐富,他們這支小隊實力又足夠強,在山脈外圍基本橫行無阻。四天下來,幾人的空間道具中都新補充不少珍貴的靈果礦物。
莫涯嘴都要笑歪了。怪不得人家都喜歡做冒險任務呢,雖然危險,但撈上一筆賺得也是真的多啊。
其他幾人沒他表現的那麼明顯,不過心情也都相當不錯。
聽到安德威的擔憂,位處隊伍中心的江流璟和赤交換一個眼神,一句話沒說,但彷彿已經達成某種默契。
江流璟斬釘截鐵道:“沒關係,繼續進去。”
“裏面的幻獸都是七階以上。”安德威提醒他。他知道江流璟不是那種年輕氣盛的天才,但還是擔心他經驗不足亂莽。
赤淡淡開口:“放心往裏走,它們不會靠近我們。”
這話說的就格外狂妄了,安德威忍不住轉頭看他一眼。
“你有辦法?”
“我能保證。”赤抬起紅瞳靜靜和安德威對視。
觸及裏頭的神色,安德威有一剎那居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恐懼,好像看着自己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隻隨時都會擇人而噬的凶獸。
他忍不住後退一步,再回神時,發現赤早已移開目光,放輕了聲音在和前方的江流璟說話。
“喝點水嗎?”
“現在還不渴。你呢?”
“我也還行。那吃個果子吧,剛路過果樹的時候我順手摘了兩個。”
莫涯很想一直當個安靜的透明人,但聽到赤這句話時還是頗感離譜地轉過頭去吐槽道:
“等等,那叫順便路過嗎?不是你千里迢迢跑去把人家樹榦都差點搖折了硬是逼它自己給了兩個嗎?人家樹活那麼久好不容易結個果還要被你搶劫,樹也太可憐了吧?”
赤抬頭,給他一個淡淡眼神。
莫涯從善如流閉上嘴,比了個給嘴上拉鏈的動作。
“錯了,不說了。”
感覺多說一個字都會被某人埋到樹底下做肥料的程度。
惹不起啊惹不起。
維塔跟在邊上,莫名有些沉默。
這些天他一直都處於一個陷在沉思中的狀態,就連江流璟叫他有時都沒辦法立刻反應過來。
目光時不時在赤和江流璟身上轉來轉去,打量着兩人,似乎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
維塔自認自己是很想當江流璟的朋友的,甚至為此已經孜孜不倦努力七年之久。不說最後結果成沒成功吧,至少江流璟一定是牢牢記住他了。
但和赤一比,維塔突然羞愧地發現,自己這些年都努力了個什麼啊?
人家的朋友能無微不至跟個爹似的照顧他,知冷知熱,自己卻連江流璟真正喜歡什麼東西都不清楚。
他表情緊繃,彷彿下定某種決心。
隊伍繼續深入山脈,周圍環境也變得愈發幽深。樹木高大茂密,枝葉交錯縱橫,幾乎遮擋了所有的陽光。
雖然有赤的保證,但眾人心情依舊高度緊張,不斷打量着四周,謹防幻獸的突然襲擊。
這個階位幻獸的攻擊挨一下都是致命的,在場都是有大好未來的人,沒人想輕易死在這裏。
然而,正如赤所說的,他們在山脈里行走了一下午,居然沒有遭到任何幻獸攻擊,準確來說,甚至都沒有看到幻獸出現。
江流璟對此都有些驚訝了,平時因為他的體質緣故,幻獸們出現在他身邊的概率格外高。
之前在外圍區域也沒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這個轉變就是從今天開始的。
他不禁將目光投向赤,直覺告訴他是赤動了什麼手腳。
赤感知到他的困惑,用契約在他心中回答道:“氣息震懾。”
江流璟似懂非懂,赤又說得更詳細了一些,“高階幻獸對於血脈氣息的感知相比低階更加明顯,察覺到這裏有比它們更高等的存在,不會輕易靠近。”
“不過,”他看向四周,彷彿透過那些嚴密的枝葉看到背後潛伏的一道道身影,“雖然不靠近,但觀察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