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適合見面
這天賀爾清下班的時候,就看到了守在門口的謝思嘉。
自從出了顧頌雅的事情以後,不知道為什麼,賀爾清和章文珺的關係倒是莫名的好了起來。
眼下剛剛下班,兩人約好了一起出去吃飯逛街。
看到門口的謝思嘉的時候,章文珺“喲”了一聲。
賀爾清還不知道情況,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發什麼顛?”
努了努嘴,章文珺示意她看左邊。
順着章文珺的視線看了過去,賀爾清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謝思嘉。
沒有多看,賀爾清在對上謝思嘉的視線前飛快的轉過了頭。
“吵架了?人都追這兒來了,聽聽他怎麼說唄。”
章文珺看着她這副欲蓋彌彰又沒出息的樣子懶得多說。
“我今兒個有事,咱們改天再約。”
扔下這麼一句話后,章文珺抬腳就走,半點沒給賀爾清拒絕的機會。
賀爾清的腳步頓在原地,既沒走,也沒回頭。
沒過一會兒,就看見身邊多了一個人影。
“爾清……”
謝思嘉張嘴想說點什麼,可半天只能開口叫了個名字。
賀爾清沒有抬頭看他,低頭盯着自己的鞋尖,不冷不淡的“嗯”了一聲。
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有些許顫音。
兩人起碼有半個月以上沒有見面了,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相顧無言的感覺。
想到之前從宋辭禮那裏聽到的消息,謝思嘉心裏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喉嚨像被棉花堵住似的難以開口。
“對不起,工作的事兒……”
“都過去了。”
賀爾清知道謝思嘉想說什麼,開口打斷了他,轉頭問道:“車停哪兒了?”
謝思嘉指了指某處,賀爾清朝着他指的地方走了過去。
見賀爾清還願意跟自己走,謝思嘉並沒有輕鬆,反倒是心裏,跟有座大山壓着似的,沉甸甸的。
沉默的跟在賀爾清後面,兩人一起上了車。
九月底的京北溫度已經降了許多,賀爾清向來喜歡亮眼的顏色,穿了一件梅子色的風衣,內搭則是黑色修身短袖加寬鬆黑褲。
謝思嘉下班后,則沒有穿西裝外套,而是換了一件黑色的風衣外套,內搭是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
秋深桂香的季節里,最適合見面不過。
“好久沒涮火鍋了,嘉哥去嗎?”
賀爾清一邊繫着安全帶一邊問道,喊出了那聲喊了多年的嘉哥。
謝思嘉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有些微微泛白,忍下了心中的萬千思緒,“去。”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別看賀爾清平日裏性格大大咧咧的,看起來傻白甜似的,其實有主意得很。
小時候那會兒,雙方父母都讓她叫哥,別看賀爾清白白嫩嫩的,死活不叫。
後來還是家裏人忙,謝思嘉從小帶着她,給她又是買糖果又是放動畫片的,才哄得小公主知道有求的時候找謝哥哥准沒錯。
那是時候謝思嘉也新奇,獨生子女,看到鄰居家白糰子的妹妹喜歡得緊,後來照看來照看去的,倒成了習慣了。
賀爾清上初中后開始叫嘉哥了,不再他叫哥哥,也不用買糖買禮物才叫了。
不過從謝思嘉在京北讀大學起,每次回渝都都要給賀爾清帶禮物。
謝思嘉應完那聲兒后,車裏就再沒有了聲音。
趁着紅綠燈的時候,謝思嘉餘光往一旁看了看,賀爾清靠坐在副駕駛上班,目光盯着前方走神……
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謝思嘉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切入點開啟對話。
只好保持着沉默,安靜的開着車往目的地駛去……
將車停到了地下車庫裏,賀爾清解開安全帶正準備下車的時候,發現車門還沒有開鎖。
謝思嘉微微朝着她那邊挪着身體,伸手拉住了她。
肌膚相親的時候,兩人內心都好像被什麼擊中了一般。
身體不會說謊,在發生過親密關係的愛人面前,肌膚下意識的親近和接觸做不了假。
謝思嘉溫熱的掌心扣着賀爾清的手腕。
賀爾清沒有掙脫,也沒有給予回應,只是睜着那雙水靈靈的杏眼望着謝思嘉。
“賀…小清…我……”
在賀爾清透亮的目光中,謝思嘉什麼都說不出口。
謝母的態度他控制不了,他也沒有辦法做到徹底跟賀爾清斷了聯繫。
那可是他喜歡了這麼多年,守着長大的女孩。
謝思嘉還記得當初賀爾清考上央美的時候,在自己面前高興的樣子,說以後兩人都在京北了。
那會兒謝思嘉剛畢業第一年,謝母不支持他留在京北,和他吵了好幾次,經濟上也一度不支持。
賀爾清第一年來京北的時候,謝思嘉只能打車去接她,給她訂的酒店住。
後來事業有了起色后,謝思嘉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租了套二的房子,第二件事就是買車。
明明現在房子都買了,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謝思嘉不甘心也不想放手。
終於賀爾清的手腕動了動,被謝思嘉握得有些發麻。
看着謝思嘉欲言又止的模樣,賀爾清沒有多問,而是說道:“嘉哥,先上去吃飯吧,我餓了。”
有些話題不適合飯前聊,影響胃口,無論怎麼樣,美食無辜。
謝思嘉看着賀爾清這個樣子,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賀爾清還是那個賀爾清,天塌下來了,她也得吃飽飯再說。
又好氣又好笑,感情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抵不過一頓火鍋。
賀爾清聽着謝思嘉報了周晏的名字,帶着自己走了VVVIP的通道進了包廂。
雖然佔了便宜,但是依舊不影響賀爾清聽到周晏名字的時候翻白眼,渣男!
上桌掃碼點餐一氣呵成,賀爾清將兩人平時喜歡吃的那些菜都點了一份。
末了,賀爾清戳着手機屏幕隨口問着謝思嘉:“老規矩,再要一份酸梅汁?”
賀爾清不愛喝這玩意兒,覺得酸唧唧的,不好喝,但是謝思嘉從小吃火鍋就要配酸梅汁。
謝思嘉一邊用開水燙着碗筷,一邊點頭應道:“成。”
兩人這熟稔又默契的動作早就重複了千百次,一時之間,好像回到了從前。
彼此心知肚明卻又無人戳破。
等菜煮菜,兩人誰都沒有再提其他,安安靜靜的吃着這頓飯。
吃飯的時候,賀爾清一開始還挺積極的。
可後來看到謝思嘉熟練的給她燙菜撈菜,和之前一樣照顧她吃飯的時候,情緒突然就有些綳不住了。
埋着頭,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怎麼都止不住。
一開始謝思嘉都還沒有注意到賀爾清的不對勁,見她一直埋着頭,身子有些顫抖才發現不對。
謝思嘉試探的喊道:“賀小清?”
賀爾清沒有說話,隔着熱氣騰騰的火鍋,女孩子明顯有些止不住的抽噎聲傳了出來。
謝思嘉一下子慌了起來,坐到了賀爾清的旁邊,“好好的吃着飯,這是怎麼了?”
賀爾清見人坐到了她的旁邊,本來就收不住的情緒愈發失控了。
朝着一旁微微偏頭,不想給謝思嘉看見自己哭的樣子。
謝思嘉急了,手動扳着賀爾清的身子,將人扳了回來面對着自己。
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先道歉認錯:“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錯……”
聽到謝思嘉的話后,賀爾清的哭腔越發明顯起來了。
手忙腳亂的給賀爾清擦着眼淚,一把將人按到了自己懷裏。
謝思嘉的聲音里也強忍着情緒,“乖,不哭了……”
賀爾清埋在謝思嘉懷裏沒有說話,手緊緊的捏着他襯衫的衣擺。
因情緒失控而微微發抖的身體逐漸平靜了起來。
賀爾清突然張口,一口咬在了謝思嘉身上。
謝思嘉悶哼一聲,眉頭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擰了起來。
賀爾清這一口咬得沒有控制力道,感覺自己的腮幫子都有些疼了,才鬆口放開。
“算了,原諒你了。”
謝思嘉什麼都沒有說,他只要這麼站在賀爾清面前,賀爾清就已經輸了。
聽到這話的謝思嘉,拍着賀爾清的手一頓,心裏沒有絲毫喜悅,只有心疼。
他的賀小清才是這世界上最傻最真摯的人,明明受了委屈,可依舊因為喜歡而諒解着謝思嘉。
兩人中間歸根究底的問題不出在彼此身上,謝思嘉明白,賀爾清也明白。
賀爾清更明白謝思嘉的態度,所以賀爾清選擇了諒解。
謝思嘉很好,賀爾清從來也不差,這份感情里,誰都沒有辜負誰。
謝思嘉用力的抱着賀爾清,很想告訴賀爾清房子的事情。
但是想了想,這種情況下說出來的感覺好像完全就變味了。
算了,還得等下個月賀爾清生日的時候再說吧。
謝思嘉在心裏默默的想着。
兩人都沒了吃東西的心思,謝思嘉開口問道:“你沒有住博物館的宿舍,現在和周婧洳一起住的?”
賀爾清伸手玩着謝思嘉白襯衫上的紐扣,點了點頭。
不用賀爾清說,謝思嘉也知道了,博物館的住宿哪有那麼好申請?
都是入住了人的,沒有人搬走空不出房間來,賀爾清一個工作一年左右的新人,哪有機會搬?
之前不知道,可那次送包沒送出去的時候,謝思嘉就打聽清楚了。
沒開口說讓賀爾清搬回來的話,謝思嘉想,快了,等後面房子按照她的喜好裝好了,直接搬那邊去吧。
關於謝母的事情,賀爾清更是半點沒有開口詢問。
賀爾清有賀爾清的驕傲,長輩不慈,她也懶得尊了。
關於謝母,討好是不可能討好的,她不喜歡若是不喜歡自己,那她最好礙於謝思嘉的份上自己克服一下。
至於和謝思嘉的關係,走一步算一步,能走到哪裏全憑兩人日後的緣分。
賀爾清這段時間是想明白了,謝母喜歡什麼樣的兒媳婦那是謝思嘉應該處理的事。
反正自己就這樣,也變不成謝母喜歡的那樣,所以只能謝母自己克服接受事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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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濟,大家一拍兩散。
賀爾清就不信了,自己要真同謝思嘉散了,兩人的母子關係能不受影響。
就算緩和一時半會兒也是緩和不了的,到時候再加上前女友就住對門,逢年過節回來都可以遇見。
想到這裏,賀爾清嘴角稍揚了幾分,就不信這根刺扎不到兩人中間。
又安靜的待了一會兒,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八點半了,賀爾清推了推謝思嘉,“我該回去了。”
其實謝思嘉還想同人多待一會兒,兩人都這麼久沒有見面了,眼下也才見面三四個小時。
但是也明白賀爾清的顧忌,總歸不好太晚回去,打擾到旁人休息的。
謝思嘉點了點頭,牽着人站起身來,“走吧,送你回去。”
賀爾清也沒想太多,從謝思嘉那裏搬出來的時候,她就沒有想過再搬回去。
本來她也一直在物色新的住處,只是周婧洳說自己一個人住着,讓她先作伴。
賀爾清想了想,也沒拒絕,獨居女性確實不安全,租誰的房子都是租,還不如兩人住在一起有伴安全。
按照市場價打了折給周婧洳轉的租金,一開始賀爾清轉的八千,被周婧洳給退回了。
如果獨租,像周婧洳這個地段的房子租金起碼得一兩萬起步。
考慮到兩人的關係,加上是兩人一起住的原因,賀爾清只轉了八千,不然就顯得太見外了。
最後周婧洳只收了她三千五一個月。
兩人都知道,誰都不缺這三四千塊錢,就是走個過場。
結完賬后,賀爾清和謝思嘉直接就下了停車場,不知道為什麼賀爾清總覺得心裏跳得厲害。
她下班前是同周婧洳聯繫過的,說要和同事出去吃飯,晚些回去,還問她要不要幫忙帶吃的。
周婧洳當時回了個收到的表情包,說不用帶吃的。
後來坐上謝思嘉的車后,賀爾清又給周婧洳發了消息,但是她沒回。
一開始賀爾清以為她還沒看到,可是眼下都過去三四個小時了,還沒收到周婧洳的消息。
賀爾清心裏總覺得有些惴惴不安。
謝思嘉以為賀爾清是在想兩人之間的問題,所以有些心緒不佳。
輕輕握了握賀爾清的手,謝思嘉安撫着她的情緒,沒有說一些空口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