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千年修得同船渡,萬年修得共枕眠
沈瀾等人已經率先而走,祁鉞牽着瞳榆的手,慢悠悠走在後面。
中途路過棵銀杏樹,瞳榆仰頭,笑眼驀然闖入金色盛宴,是鮮艷純粹的金色。
“欸,這棵樹應該好多年了吧。”
祁鉞目光上下視,應聲:“應該也快百年了。”
他穿着黑色大衣,面龐如玉,身形列松如翠,眉骨清冷,望向她時會不覺柔下目光。
瞳榆歪歪頭,嘻嘻笑着晃了晃他手腕,都戴着紅繩牽絆。
千年修得同船渡,萬年修得共枕眠。
瞳榆想,她可真幸運。
祁鉞想,他可真幸運。
宮殿偏傳統的中式風格,高門大院,亭台樓閣,飛檐翹角,古色古香。
剛進去就看到了寺廟,非常壯觀,比得上祁家兩個主人樓。
“哇,這間寺廟好大。”
沈瀾哼笑:“可不,要不是為了這寺廟,老子至於兜里一個幣都沒嗎。”
提起這件事,方丈等人感恩,對着沈瀾行佛號再次感謝。
他們是山中寺廟,在m國這種地方,生存艱難,更別提香火,窮的只有破碗,聽聞沈瀾要建造宮殿,都準備好散夥了,卻不想被攔住,說以後包吃包住,好好念經。
沈瀾雙手插兜,笑得賤兮兮的:“我這一生干過許多壞事,養群和尚每天念經向佛祖提提我,積積陰德,延年益壽。”
沈夜:“!”
他黑眸閃了閃,第一次覺得自家二弟這麼聰明。
就連祁鉞沈弋都看了過去,紛紛沉思,要不然也養群和尚?
方丈恍然,指着沈瀾全身哆嗦,抄起掃帚就撲上去干。
“施主啊施主!老頭子還以為你多善呢!你你真是讓我佛門心寒,你你,心一點都不誠!”
沈瀾卧槽了聲,身形快速躲避,像個米老鼠左跳右跳,忙不迭道:“我給他們塑金身,大大的金身!”
方丈停了手,保存好手機錄音,和藹道:“施主仁慈,成交。”
沈瀾:“……“
哎呦這年頭和尚都賊精。
瞳榆拉着瞳也,兩個人去拜了佛。
其實她不信這個,但已經來了,敬畏還是有的。
算是心靈上的寄託安慰吧。
瞳也雙腿跪在地上,虔誠叩拜,若是真的——
願姐姐歲歲年年,喜樂無憂,長長久久。
人都在室外,瞳榆跪在黃色拜墊上,被老方丈留了下來。
“方丈爺爺,你會嫌棄我嗎?”
方丈笑了笑,對上她清澈的眼眸,“施主,何出此言?”
瞳榆揚起雙臂,眼神有些迷茫:“佛慈悲救贖,強調眾生平等與戒殺,您能看到我滿身殺戮吧。”
“還有他們……”瞳榆手指了指門外的幾人。
方丈行了個佛號,“施主,老夫不嫌棄你們。”
“佛門廣大,普度眾生,只要放下屠刀,佛門皆會為你敞開。”
瞳榆站起身,語調還算平靜:“我不殺伯仁,伯仁卻要殺我。”
方丈道:“這世界複雜多變,暴力、殺戮,並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過去並不代表未來,到時回頭一看,改變並沒有那麼難。”
瞳榆低頭想了會,抬頭問:“你要我向善?讓我淪為魚肉?”
她的語氣有些固執,眼神也尖了。
方丈微微一笑:“我代表着佛法的智慧和慈悲,有我堅守的佛法原則,應當引導人走向善良和覺悟。”
“但,施主,老夫理解你。”
僅僅最後一句話,讓瞳榆泄了氣。
她小聲嘀咕,“果然,吵架不能跟和尚吵架,仄而勒恪也吵不贏。”
方丈聽到這個名字,手心微微一顫。
瞳榆出去時,神色懨懨,沒精打采,腦袋都低了下去。
沈夜問:“怎麼了?”
瞳榆苦着臉抬頭,委屈巴巴:“被說教了,他為什麼偏偏說我。”
瞳也向前一步,藍眸亮亮:“因為我們已經無藥可救,病入膏肓,都是沒心肝的東西。”
眾人:“……”
《論一句話除瞳榆外把所有人都罵了》
瞳榆瞬間樂呵,兩隻手使勁rua了rua他的銀髮,“好乖好乖。”
幾人在這裏吃吃喝喝一晚上,隔天早上回去。
瞳榆拿着個福袋,“這是方丈給我的,不知道有沒有用。”
“會的,別多想。”
祁鉞看着手機蹙眉:“瞳寶,布蘭家舉辦宴會,你去嗎?”
瞳榆啊了聲,這才想到還有個存在感很低的布蘭家,“那這場宴會是幹什麼的?”
祁鉞指關節敲着手機屏幕,“布蘭家老太爺的金婚,宴請四大家族和中上層階級。”
瞳榆咂咂嘴,“去,我總得見識見識布蘭家,而且金婚多喜慶啊。”
“好。”祁鉞寵溺,“我讓傭人給你備着禮服。”
瞳榆回到祁家去看了仄而勒恪,將福袋小心翼翼塞到了他的枕頭底下。
病床上的臉色死白,手背上是青紫針眼。
“早點醒來。”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瞳榆蹲在床邊,聲音委屈:“你不醒來,他們都欺負你徒弟。”
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瞳榆煩躁,也懶得裝了,臨走時狠狠拽了下仄而勒恪的頭髮,薅下一大把。
*
參加金婚穿棗紅色最好,但瞳榆不想招搖,就選了條白色蜀綉旗袍,低調優雅,長發挽起,玉簪斜斜點綴,高貴溫柔。
祁鉞選了深黑色西服,長身玉立,胸口是朵玉白胸花。
“哎呀,怎麼和我是同款。”
瞳榆雙手撐着臉,今天的她很成熟,眉目流轉出的風華令人心曠神馳。
祁鉞喜歡她這身,二話不說就拽着抵到了牆角。
“唔……別留印。”
熾熱瘋狂的吻落下,裹挾着濃烈愛意,攻城掠地。
瞳榆唇瓣吃痛,不開心地捶了捶他。
祁鉞鬆開禁錮,熱唇貼着她耳邊撩笑,“口紅要知道分享。”
瞳榆揉着唇,橫了他一眼,“你會口紅中毒的。”
“哦?”祁鉞彎唇頷首,眼神促狹又揶揄,“不是早就中毒了。”
瞳榆被他弄的臉熱,出去吹了吹風才緩過來,外面套了件國風披肩。
布蘭家,莊園內。
花團錦簇,紅玫瑰競相綻放,長長紅毯從入口一直延伸到典禮台。
賓客盈門,豪車遍佈,紛紛去給台上的兩位老人祝福。
瞳榆踢着鞋,問向旁邊的沈夜:“沈瀾沒來嗎?”
沈弋倒是能理解,不喜歡這種場合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