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不如一起佔山為王55
蕭蝶把晟王約到了大餅子村的後山。
那裏是他們頭一次見面的地方,現在也是她的地盤。
說實在的,這個邀約不太講究。
兩方的大軍還在橫跨這片土地的無綿江邊對峙。
她卻把人約到了大後方。
但蕭蝶知道,晟王一定會來。
她雖帶兵打了兩年的仗,但他從北境而下,前後卻打了將近十年。
她都覺得累了,她不信晟王不累。
大雍自建國后,一直沒能休養生息,百姓們的日子一定也不好過。
他這個新帝又怎能繼續執着於一統天下。
更何況他們只是兩方博弈,又沒有深仇大恨,打來打去,打的都是這片土地上的人。
沒必要不說,晟王也打不贏她。
她把信交給信使,送去了無綿江對面。
蕭蝶沒等回信,覺得時間足夠他跨江而來,就先一步回了大餅子村。
過去曾住的小院如今還在,甚至依舊保留着原來的模樣。
吳阿香和小豆子偶爾還會回來住兩天,房間打掃的也乾淨。
曾被晟王一腳踹翻的矮桌上依舊留有裂痕。
她也沒修,只是擺在了院中。
又斟上了一壺茶。
茶沒等涼,院門被推開了。
晟王推開木門,就看見蕭蝶一身布衣坐在桌前。
時間也好像被拉回到了三年前。
回到了他當初狠狠被宰時間。
他笑言道:“今日這茶多少銀票一杯?朕、我可得看看喝不喝得起。”
蕭蝶抬眸看他,見他也一身常服,獨自推門而入,也笑了。
“就看在你我二人今日的默契上,這杯茶也不收你的銀票。”
兩方交戰時,他們總是碰面。
只是像如今這樣近距離的相對,還是兩年之前。
晟王想到那場讓自己賠了一座城的綺夢,坐下身低頭喝茶。
蕭蝶見他耳廓泛紅,就知道他在想些不該想的東西。
她壞心眼的用胳膊撐着矮桌,支起上身緩緩靠近。
“怎麼耳朵這麼紅啊?可是得了風寒?”
說著,她伸出手去探他的額頭。
晟王像被燙了一般,緊忙捉住她的手腕,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蕭蝶!你別想又給我下毒!”
“哦,那麼下毒你不喜歡嗎?可看你當時的反應,好像喜歡的不得了哦。”
蕭蝶的視線下移,從他的胸前一路劃下。
被她目光經過的地方,晟王只覺得皮膚骨肉都是一緊。
好像被她扒了衣裳一般。
晟王有些惱羞成怒,“你約我來這,就是為了調戲我?”
蕭蝶收回視線,坐了回去。
一臉正色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晟王緊繃的皮肉鬆懈,心裏卻有些失落了。
他繼續喝茶,掩飾自己的神情。
蕭蝶今日約他是為何,他早有猜想。
甚至她不主動,他也準備要主動了。
一場沒有意義的仗,繼續打下去只是勞民傷財。
哪怕不甘心這兩年吃的敗仗。丟的地盤,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也只能就此罷手。
兩方都有和談的誠意,這事說起來也就容易。
按着無綿江,南北各自為國,各自為政。
兩國約定十年內不起戰火,互通有無,也允許通商通婚。
不過通商是蕭蝶提的,通婚是晟王提的。
蕭蝶笑他,“原來你這個大雍皇帝看着冷硬,實則這麼關心民生大事。”
晟王白她一眼,“你明知故問,自從你允許女子為官,同時允許女子立戶,我們大雍有多少女子跑到了你們那?再不允許通婚,我怕我們大雍的好男兒都得打光棍。”
更別提延綿子嗣,發展民生了。
蕭蝶笑道:“這時知道女子的重要了?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大雍的女子地位始終不變,我們南地的姑娘,又怎麼可能會願意嫁過去。”
“別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反倒讓想娶媳婦想的緊的男兒,嫁到了我們南地來。”
晟王想到自己身邊就有個總惦記和親的,一時沉默了。
“看來,我也只能效仿了?”
蕭蝶給他斟了杯茶,難得的好言好語,“那我先替大雍的女子謝過了,”
“哼,我的臣民不用你謝,你又不嫁於我做皇后。”
蕭蝶白了他一眼,把倒好的茶自己喝了,“你不也沒答應我做皇夫嗎?說那些作甚。”
“那是我用過的茶杯!”
“那怎麼了,又不是沒親過嘴。”
蕭蝶說的極其無所謂,反倒顯得晟王小家子氣了。
她喝乾凈杯中的茶,又重新斟了一杯遞過去,“怎麼?不好意思喝了?”
晟王哼笑一聲接過,仰頭喝盡。
和談初步已經達成,至於剩下的細節敲定,自有手底下的人去費心。
兩人心頭都放下了個大事,一時氣氛也多了些微妙。
如今晟王回想起兩年前的那晚,他倒是不再遺憾丟了的城池。
他只遺憾被蕭蝶無情破壞的綺夢。
想到日後兩人再難碰面,晟王心裏不是個滋味。
而蕭蝶看他把茶喝了,卻以手撐臉,對着他眨了眨眼。
晟王莫名,“幹什麼?後悔沒答應嫁我了?”
“不是,只是這次來見你,我還有一物想要。”
晟王直覺不妙,瞪着她,“你還想要什麼?太過分我可是不會答應的。”
“答應不答應,好像也不是你說的算。”
蕭蝶話說一半,那種熟悉的眩暈感就來了。
晟王砰的一聲摔在桌上,面前正是他剛剛喝的那杯茶水。
“你又給我下毒!”
他氣的咬牙切齒,蕭蝶卻只是拍了拍他的臉,“乖,玩個遊戲而已。”
晟王心裏又氣又惱又羞,眼前一黑就被葯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外面天色已經暗了。
房間內點了燭火,風一吹,那燭火輕輕晃動,屋內光線也變得忽明忽暗。
蕭蝶就坐在那忽明忽暗的光線中,正低頭看着奏摺。
晟王極少見她如此安靜又毫無攻擊力的時候。
眉眼沉靜,線條柔和,像個最平常的小娘子,只是過於美貌了些。
他難得有機會如此端詳她,顧不得自己仍被綁在床上,用眼神開始一寸一寸從上而下的臨摹。
她的臉,她的脖頸,她……
晟王不自在的別過頭,又不自在的動了動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