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與探花郎私奔
咕嚕咕嚕……
謝瑾之將眼前的一壺酒都喝盡了。
蘇文挽偏頭去看他,只見他白皙的面容上染上了紅暈,像兩團紅雲佈滿純白的天空。
他拿起酒壺繼續倒酒,將最後一滴酒都倒入杯中,還不忘搖晃幾下,直到一滴酒都倒不出來,才肯放下酒壺。
“滿上!”
他已呈醉態,用朦朧的雙眼搜尋桌上的酒壺。
他坐在蘇文挽的右手邊,卻看上了她左手邊的酒壺。
他揚手就去取她身邊的酒壺,從她身前擦過,不慎觸及她身前的柔軟,蘇文挽愣住了,他的手也不禁頓了頓。
只是這一瞬間,他仿若清醒,他沒有再去取酒壺,而是收回了手。
面上的紅雲彷彿更盛,連耳廓都是紅色的。
“瑾之,你不能再喝了。”江心白上前取下了他手中的杯子。
謝瑾之也沒有再去奪。
謝羨辰喝了不少酒,但他酒量倒是不錯,所以他始終沒有醉。
蘇文挽自上次喝醉之後,便謹慎了起來,今日也只是喝了小半杯,便沒有再繼續。
謝蘊之則避着謝瑾之,偷偷喝了兩杯,最後她也醉了。
所以,事情的最後,是由謝羨辰和蘇文挽,送謝瑾之和謝蘊之回去。
四個人一起上了謝家的馬車,一路上,謝蘊之嘰嘰喳喳,話說個不停。
喝醉了的謝瑾之確實很安靜。
一路上,他只是看着蘇文挽,卻沒有往日的冷漠冰冷,目光和面容變得柔和,這倒讓蘇文挽感到很意外,也有些不習慣。
謝羨辰將謝蘊之送回了主院,回來和青城一同扶謝瑾之,謝瑾之卻冷冷地掙脫開他的手,謝羨辰三次上去扶他,都被他掙脫開,這讓謝羨辰有些哭笑不得。
回到白鶴園之後
青城給謝瑾之準備了一些醒酒湯。他喝了之後,便和衣躺在床上,伸出皓白如玉的人,手上還留有那人胸前的餘溫。
他就這麼睜眼看着,直勾勾盯着那隻手,腦海中浮現出她淺笑溫柔的模樣。
她在別人面前,總是如此溫柔。
不僅在謝羨辰面前,是這樣。
在沈時序面前,是這樣。
在顧懷安面前,也是這樣。
“蘇文挽……”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都愛你?”
“你怎麼敢?”
燭光下,他的眸子沾染暖色,看着那白玉般的指節,眼尾漸漸染上緋色,眼中也亮起了紅光,彷彿有熊熊烈火在燃燒。
他滿含不甘地睡去。
夢中,還是她的樣子。
夢裏的她,終於對她展露溫柔笑顏,她的眼神里寫滿了溫暖的愛意,彷彿綿綿無絕期、
她喚他,“夫君,瑾之,阿瑾……好相公……”
每一句都那般嬌媚,那般柔軟,讓他忍不住與她沉淪。
“挽挽……”
“蘇文挽。”
一夜荒唐之後,謝瑾之又從夢中醒來。
銳利的痛感襲上眉心,以及那些與現實相違的夢境,讓他心口感到一窒。
那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看着每一個男人,都是一副嬌柔淺笑的模樣。
她不過是因為長得美,那些男人也不過是貪圖她的美色。
他是男人,當然也不例外。
但是,驕傲矜貴的世子爺怎麼能與他們相提並論呢?
他的未來,只會給一個女子,而那個女子,絕不會是蘇文挽這樣的女人。
他一定會將她從夢中剜去。
*
今天也是休沐之日,但謝瑾之還是忍住了頭痛,起身到書房裏辦公。
明耀的陽光自天邊灑下,越過窗外凋零的海棠花,照進書房內清淺的木地板上,也落下一枝海棠花的花影。
昨夜,在夢中,她便為他折了一束海棠花枝,還放在了他們的床頭,看起來煞是明艷動人。
他走到窗前,關上了窗,擋住了一樹海棠的春光。
回到桌面,翻開書頁,又想起她站在桌前,奪掉他手中的書……
“挽挽……挽挽……”
腦海中反覆出現這個女人的名字。
謝瑾之覺得自己快要被她逼瘋了。
他果真是個好色之徒嗎?
一個美貌的蘇文挽,就把他磋磨到這種地步?
為時已到,他手中的書冊還不曾看完一半。
這時,青城的聲音又從門外響起。
“不好了,不好了!”
謝瑾之正在氣頭上,面容滿是凝重之色。
偏偏素來察言觀色的青城,因為實在心急,一時沒有照顧到世子爺的臉色。
他驚道:“世子爺,不好了,表姑娘要和探花郎私奔了!”
謝瑾之此時的容色卻很冷靜。
青城知道,一般情況下,世子爺這是故作鎮定。
果然,只聽“咔嚓”一聲,他手中握住的筆斷開了。
青城忽而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了,趕緊收斂神色,“世子爺,事情是這樣的,表姑娘和探花郎是同鄉,表姑娘準備下個月回吳縣,他們相約五月中旬一路同行。”
謝瑾之抬眸看了青城一眼,眼神中有了幾分薄怒,不,是有了幾分殺氣。
他放下手中的書冊,冷笑,“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不配進入謝家門楣。”
難道她不願嫁給謝羨辰?
謝羨辰雖是庶子,但畢竟也是侯府之子,難道還不如那個來自鄉野的探花郎?
顧懷安,他有什麼?
除了一個的探花的空名,以及一個七品知縣的官位,她圖他什麼?
放着侯府二公子的正妻不做,要與一個知縣回那窮鄉僻壤之處,這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竟然為了一個探花郎,置謝家臉面於不顧。
“好啊,真是好得很。”
她既然這樣不知收斂,便不要怪他不客氣。
可是,他又能拿她怎麼樣呢?
“世子爺,我們要阻止表姑娘嗎?”
青城看着謝瑾之有些發紅的眼尾,不禁覺得眼前的世子爺有些可憐。
若是世子爺喜歡,把她搶過來又怎麼樣,何苦要這樣憋屈。
謝瑾之沒有再說話,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出去吧。”
青城微微嘆了一口氣,出了門。
謝瑾之仰頭,看到了書架后側,一排女兒紅,是上次宋維彰送來的。
他走過去,倚在書架之下,擰開了酒瓶。
很快,書架下,擺滿了酒瓶。
“蘇文挽。”
“蘇文挽……”
“蘇文挽,你怎麼敢!”
他喝得多了,便已不管不顧地走出了院子,走到聽雨閣之下。
朦朧的雙眼下,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朝他走來。
“蘇文挽,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