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喬裝乞丐逃到杜宅 馬彪輸血小飛蘇醒

第671章 喬裝乞丐逃到杜宅 馬彪輸血小飛蘇醒

人們在煤塵包圍的黑暗中一邊嘶喊尖叫一邊大聲咳嗽,灰塵迷住人們的眼睛,但還得憑感覺雙手抱頭躲避雨點般從天而降的石塊。

有人顧不得頭破血流拚命向前跑,有人被亂石砸倒在地。由於這一片區域早已經被挖空,劇烈的爆炸使整個地面瞬間下沉,所有房屋頃刻間開裂倒塌,關在監室的犯人們從倒塌的殘垣斷壁中冒着密集的飛石倉皇逃命,剎那間這裏就像世界末日突然到來一般......

天亮了,頭破血流的古賀久保站在煤礦廢墟不遠處神情不光沮喪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恐懼。

他的胸脯劇烈起伏着好像突然得了很嚴重的哮喘一樣,他咬牙切齒看着身邊渾身髒兮兮的十幾個人,他們是滿炭株式會社的竹下和三個監工以及十六個士兵。這些人有的頭破血流,有的臉被飛石劃破滿臉血污,有的脖子劃了一個口子血流不止,他們全都渾身上下黑煤面裹身,就像剛剛逃出地獄來到人間。

“就剩這幾個人了嗎?”古賀久保就像被抽空了力氣一樣閉眼問了一句。

煤礦本身就有一個二十四人的護礦小分隊,他從守備隊又帶過來三十五個,外加二十二名株式會社的管理人員,一共八十多個日本人,一下都消失不見了,就剩下眼前這二十個人。

不,還有光桿司令的他。

就像面前的煤礦一樣,昨天還燈火通明井然有序的一個千人大煤礦,一夜之間突然消失了,在驚天動地的一陣轟隆聲后一下恢復了安靜,安靜得令人害怕。

就連那堆的像一座小山一樣的煤堆大部分也在巨大的震動中重新和那些土石一起掉落進地底下空空的巷道里,原來像小山,現在所有的煤炭攤開在亂葬崗一樣的場地,像一座趴趴墳。

竹村像剛從那堆趴趴墳爬出來的小鬼一樣,渾身上下除了眼白和牙齒是白顏色,全身都是黑煤面,再加上他雙腿羅圈發軟,小小的身材站在那裏還不斷顫抖,看起來又可憐又滑稽。

他望向古賀久保的眼神就像望着一尊能帶他離開這裏救苦救難的菩薩一樣:“所有人都在這裏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刻意忽視古賀久保也受傷了,他們希望隊長趕緊帶他們離開這裏。

古賀的下巴一直在抖動,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停止下來。

昨晚在睡夢中就沒有睡安穩,一直夢見中國人的冤魂在追着他跑,一個被他一刀劃開肚皮而死的孕婦血淋淋的雙手捧着同樣血淋淋的嬰兒在漆黑的地方追着他跑,他無處躲藏,因為他就像舞台劇的主角一樣,一束光一直追着他,讓他無處躲藏……

突然舞台鈴聲響了,他心想原來這是在舞台上演戲啊!終於要謝幕了。

睜開眼才聽見是電話鈴聲響了,是煤礦出事了。

到了煤礦他想起晚上的噩夢,坑底下那麼漆黑的環境不是和夢境一樣嗎?既然夢裏提醒了,那麼他絕對不敢下去的。

果然,所有下去的人都被壓在大山底下了,他僥倖逃過一劫。

只是,他真能逃過嗎?那個血淋淋的孕婦和未出生的小嬰兒真能放過自己嗎?她們逝去的靈魂能原諒自己嗎?

他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說:“勞工們呢?”

“地面上發現5個勞工屍體,塌陷下去的坑裏發現3個死的,20個負傷的,其餘地面上三百多名勞工全...全都失蹤了。”竹村心有餘悸指着不遠處一群衣衫襤褸的勞工說。

“完了!”

那些死去的冤魂果然不會放過自己,昨晚的夢境是真實發生的,他真的做下了那麼殘忍的事,那些冤魂果真是要討還血債的。

古賀久保聽到這裏心裏只有兩個字“完了!”

讓日本蒙受這麼巨大的損失,這個責任不是他能夠承受得起的。

他仰起頭緊緊閉上了眼睛......

這天杜小瑞和呂師傅正在當鋪算賬,門外進來一個鬍子拉碴臟不拉幾的叫花子。

這叫花子亂糟糟的花白頭髮上沒帶帽子反而頂着幾片枯草葉子,一看就是昨晚在野地草窩子裏睡的。他的臉上塗滿了泥巴一樣的東西,髒兮兮的看不清他原來的樣貌,衣服褲子補丁摞補丁,前襟后擺都破的一縷一縷的,有一片破布僅剩細細的一股線耷拉在衣服邊沿,隨時就能掉下去。他渾身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出那隻烏雞爪子一樣的黑手抓起桌子上潔白髮亮的茶杯,咕咚咕咚首先喝了一大杯水才站起來看向櫃枱里的人。

吳清水和石春光愣住了,即便掌柜的心地善良不會驅逐乞丐,可這些人也不能登鼻子上臉大搖大擺坐在那裏當大爺吧?

鑒於以前塔斯哈少爺也是這樣打扮差點被趕出門去,所以二掌柜多了個心眼,他見石春光變了臉正要呵斥,伸手阻止了他。

“當東西?還是討個小錢?”

二掌柜沖乞丐問了一聲。

“和你們掌柜的說,我來贖回我的狼皮。”

這個乞丐話音剛落,杜小瑞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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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地上的乞丐看了幾秒馬上走到鐵門前打開鐵柵欄門,那乞丐二話不說在兩個小夥計目瞪口呆注視下跟着杜小瑞從後門進了大院......

杜爺剛要出門便看見杜小瑞領着一個破破爛爛的老乞丐走了過來。

“杜老弟!”

杜爺定睛一看愣住了:“馬老兄,是你嗎?”

“是我。”

原來是馬彪,杜爺沒有大聲聲張趕緊把他迎進中院......

洗涮一番重新換上乾淨衣服的馬彪落座后,感謝杜家安葬了馬家老小,把巴圖魯協助他炸了煤礦的事說了一遍。

“炸了?”

“真炸了?”

“炸了!真炸了!”

杜小瑞興奮的問:“馬伯,您剛才說幾百勞工就那樣輕而易舉全跑了?”

馬彪說:“全跑了,可不是輕而易舉,是驚心動魄!如果不是你姑父隨機應變讓他們提前行動,這一爆炸就得全部炸死,我差點兒成了千古罪人。”

杜爺聽的手心潮濕,替所有人捏了一把汗。

杜小瑞問:“鬼子呢?鬼子死了幾個?”

馬彪長出一口氣,好像有點兒心有不甘的說:“連監工帶小兵一共最少二十個不止。”

他根本不知道古賀久保增援的三十三個士兵也進了巷道一起被埋葬了。

這一仗有驚無險消滅了敵人一共六十一個,這是馬彪和巴圖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他們只是想放跑勞工炸掉煤礦,卻沒想到給日本人造成這麼巨大的損失。

這還得感謝株式會社那些管理人員,他們霸道慣了,動不動就把守備隊叫來鎮壓那些勞工,這次故技重演,沒想到演砸了,和他們管理人員一起全部見了閻王。

太意外了!當然這件事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馬彪現在還不清楚。

杜爺並不像小瑞那樣興高采烈,他擔憂的說:“馬兄,那…所有勞工都逃了?還是…有的也被…炸死了?”

這麼大爆炸,不光炸死日本人,煤礦監獄裏那幾百勞工是不是一起被炸死了?如果是那樣,這可真是罪孽。

馬彪說:“當天晚上我帶着周凱瑞就住在你家的,第二天聽說南山煤礦大爆炸把勞工房都震塌了,勞工們都跑了,我尋思肯定也有被倒塌的木頭壓死的,不過,因為在地面上,死傷應該不大。”

“死傷不大就好,就好。”杜爺心跳發慌的說。

杜小瑞說:“和敵人打仗我們還有傷亡呢,更別說這麼大爆炸,我覺得正常,馬伯你別覺得心裏難受。”

杜小瑞接着問:“我姑父呢?還在沙吉浩特?”

馬彪說:“他在第二天夜裏領着我和周凱瑞出了城到楊家屯住了一天就回山裡了,我和周凱瑞是在省城外分手的。”

杜小瑞這時候突然想起把塔司哈叫來也聽一聽,這時就聽馬彪狠狠的說:“總算給我兒子報仇了,兩位太太也可以瞑目了......”

“老兄,馬少爺他......”

“我兒子死的壯烈,他沒有白死,老子給他報仇了。”馬彪搖着頭痛苦的打斷杜爺的話。

杜爺明白了,馬彪以為馬小飛也死了。

杜小瑞說:“馬伯,我領您去見一個人。”

馬彪不知道他要去見誰,只是跟着他們父子到了東院。

一進門看到炕上躺着的馬小飛,馬彪以為眼花了,他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搖搖頭再看,還是不相信,揉揉眼睛看了一下還是不敢相信,他猛地抽了自己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瞬間愣在了原地。

炕上閉眼躺着的不是他那個整天不着調的兒子是誰?

不是讓他丟人敗興滿城找雙生孫子的兒子是誰?

他傻傻的一步一步走過去,當他看清躺在炕上正是自己的兒子馬小飛時瞬間嚎啕大哭......

這期間塔司哈從鞋廠回來了,杜小瑞興奮的把馬彪說的話原封不動告訴了他,知道父親回了山裡,塔司哈也放心了。

塔斯哈把老院長接來后,老院長問馬彪和馬小飛的血型是否一樣?

馬彪說:“血型不知道,他和人打架流了好多血,我倒是給他輸過。”

老院長非常高興,他說:“太好了,你來的太及時了,這裏沒有條件驗血,既然你曾經給他輸過血,說明倆人的血型是一樣的。”

接下來馬彪坐在椅子上,一根輸血橡膠管把父子倆又連接起來......

第二天杜爺和張管家正在談事,忽然門外傳來雪兒驚喜的叫聲:“老爺,老爺,管家,管家,馬少爺醒了……”

倆人飛奔進馬小飛房間時,屋子裏已經擠滿了人,珍妮激動地看着杜爺說:“他終於醒了!他終於醒了。”

杜爺激動的看着剛剛睜開眼睛的馬小飛說:“你終於醒了!”

馬小飛環視着面前這些熟悉的面孔,看着周圍不熟悉的傢具,他明白這是在杜宅,是杜家人救了他。

他望向了眼睛腫脹的雪兒,雪兒正淚眼婆娑看着他。

“老夫人早就給你預備好了人蔘湯,我給你熱了去。”雪兒說完一低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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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蔘湯需要提前文火慢燉,老夫人擔心馬小飛突然醒來,早就讓山花兒給燉好了,一熱就行。

杜爺看見他雖然醒了,但是由於失血太多還非常虛弱。他說:“能不說話就不要說,等喝點東西有精神了再說吧。”

馬小飛虛弱地說:“我能說話。”

杜爺對一個丫鬟說:“去告訴馬老爺馬少爺醒了。”

馬小飛不知道杜爺說的馬老爺是誰,難道是老爹?他不是在沙吉浩特老家嗎?

哦!馬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杜爺肯定派人通知他了。

身體非常虛弱的他沒有多問,不一會兒門開了,跑的熱氣騰騰的馬彪一步跨進門來。

馬彪看見兒子活過來了,他“哇”的一下哭出了聲:“飛兒,飛兒,飛兒......”

他嘴唇哆嗦着過去撫摸兒子的頭髮,馬小飛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淚水瞬間流了下來:“爹,我娘她們怎麼樣?”

馬彪明白兒子現在不能受刺激,他說:“你娘受傷了,在西院養傷呢,等你好了過去看她。”

馬彪沒有說他二娘怎麼樣,只說他娘怎麼樣,馬小飛瞬間明白了。

他難過說:“我二娘和麻桿芋頭他們...是不是...都死了?”

馬彪點點頭問:“是什麼人乾的?你清楚嗎?”

儘管都懷疑是日本人乾的,馬彪也說除了日本人沒別人,但杜爺還是想聽馬小飛親口說。

馬小飛輕輕說:“是日本人。”

“那個叛徒說他叫何淮仁,是小燕的戰友,說小燕讓他們給家裏帶了話,丫鬟剛把門打開他們就開槍了,槍聲和二娘的慘叫同時響起,當時我都睡下了,芋頭聽見了外面的叫門聲和他們的對話,推門進來說有個叫何淮仁的闖進來了,說完他就出去和他們交了火...後來我們三個的子彈都打完了,我倆跑回卧室取子彈...就聽見麻桿中槍的聲音,他說他中彈了,讓我和芋頭跳窗逃走,我和芋頭剛裝好子彈,還沒有來得及出卧室...鬼子就上來了,我們打中兩個鬼子,芋頭用身體...替我擋了子彈,他們以為我倆都死了,就放心的開始對話,我才知道他們是日本人。”

他虛弱的把經過說了一遍,短短几句話用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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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性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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