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想嫁太子
蘇翎月睜開眼睛,驚叫一聲,面色蒼白,像死前一樣大口喘着氣,怔怔的看着青紗帳頂。
門外正在綉香囊的丫鬟,聽到裏面的異響,忙放下手中的女紅,推開門,走進房間。
“小姐,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翎月回過神,將思緒從夢魘中抽離出來,一個粉衣圓臉少女,正一下一下的輕輕拍着她,安慰着。
蘇翎月看着面前活生生的彩蝶,呼吸一滯,她沒有被蘇南星杖斃,還在自己的身邊!
“小姐,我在呢。”彩蝶輕笑着,輕輕的拍着蘇翎月的胸口,安撫着受驚的小姐。
蘇翎月感受着被子上傳來的真實觸感,感受着自己因受驚而快速跳動的心臟,才確信自己還活着,彩蝶沒有死,自己的胸口也沒有被捅成血窟窿。
眼淚不自覺的從眼眶中流出。
“彩蝶,小姐怎麼哭了?你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
一個清脆悅耳的女子聲音傳來,隨後走到蘇翎月的床邊,擔憂的看着蘇翎月。
彩蝶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站在旁邊的綵衣解釋道:“姐姐,我沒有,小姐許是做噩夢,魘住了,剛才還嚇出聲了呢。”
綵衣掏出手帕,給蘇翎月擦乾淨流下的淚,對彩蝶說:“我來看着,你去端一杯參茶來。”
彩蝶急急忙忙的小跑着出了房間。
“小姐,做噩夢了嗎?”綵衣看着蘇翎月關切的問道。
蘇翎月看着眼前這個身着綠裙的清麗女子,她記得,綵衣是被蘇南星推入太子府的湖中,活活淹死的,撈上來時已經斷氣了,眼睛睜的很大,死不瞑目!
“嗯,做了個噩夢,嚇着了。”
蘇翎月緊緊握着綵衣的手,不停的顫抖着,心有餘悸的看着綵衣,生怕一鬆手綵衣又死了。
綵衣看着自家小姐精緻的小臉滿是蒼白,彷彿受到很大的驚嚇,心疼壞了。
得想個辦法讓小姐換換心情才行,於是輕聲哄着:“小姐,沒事了,尋月院的花開的正好,要不起來賞花?”
蘇翎月不說話,緊握着綵衣的手,只是搖頭,目光緊緊凝視着綵衣,彷彿溺水之人緊緊抓着浮木一般。
綵衣看着自家小姐,一副受到很大打擊的樣子,便任由她握着,想了想,輕笑着問:“小姐,做了什麼夢,能跟我說說嗎?我從祖母那裏學了些解夢之法,讓我為小姐解夢看看如何?”
蘇翎月搖頭。
要她如何說呢?
說自己一心愛慕之人,竟不配為人,自己的父親和哥哥,為了權力竟殺了舅舅一家。自己的妹妹不顧皇嬸身份,和身為侄兒的太子亂X。說她們因護主慘死,她們的小姐卻沒能給她們報仇!
蘇翎月說不出口。
綵衣沒有多問,另一隻手也覆上小姐的手,將手心的溫度傳給手中那隻冰涼的小手。
彩蝶端着托盤,小心翼翼的將托盤中的參茶端到綵衣面前。
綵衣看着還在出神的蘇翎月,輕聲哄道:“小姐,起來喝些參茶吧,可以寧神。”
“好。”蘇翎月點頭,鬆開緊握着綵衣的手,撐起身子,坐起來。
彩蝶將一個軟枕放在蘇翎月的身後,扶着蘇翎月坐好,將托盤裏的茶杯打開蓋子,遞到蘇翎月的唇邊。
蘇翎月看着滿臉關切的二人,隨後低頭,小口的喝着杯中的參茶,不一會兒將參茶一飲而盡。
“謝謝你們,彩蝶,綵衣”
蘇翎月發自內心的很感謝她們二人,她們從小被舅舅買來陪伴自己,生活上也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自己開心時她們便開心,自己憂愁時,她們想盡辦法讓自己開心,會陪自己玩,陪自己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為了自己前一世甚至賠上性命。
此時此刻,蘇翎月才明白,比起蘇南星這個口蜜腹劍的妹妹,彩蝶綵衣才更像自己的姐妹。
第一次聽到自家小姐這麼客氣同她們說話,二人有些不習慣,彩蝶笑着一臉好奇問道:“小姐今日怎麼了,往日可從不同我們說這些的?”
“是啊,小姐,你這樣我都不習慣了。”綵衣也輕笑附和,她看着眼前的小姐,感覺似乎與平常有些不同,變得沉靜了許多,少了些往日小女兒家的嬌氣與活潑。
蘇翎月看着同她說笑的二人,才終於安心了一些,也露出一個笑:“今日我想說,也有必要說,你們跟了我這麼久,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們,不會讓旁人再欺負你們。”
彩蝶笑嘻嘻道:“小姐想說便說吧,我們也會一輩子保護小姐,不讓別人欺負小姐。”圓溜溜的大眼睛眯成兩彎月牙。
綵衣拉着蘇翎月的手,逗她:“小姐,怎麼一覺睡醒長大了?難道是因為要嫁人,所以突然開竅了?”
聽到這話,蘇翎月唇角的笑意慢慢消失,眼眸垂下。
看着自家小姐的變化,綵衣有些不解,難道自己說錯話了嗎?可是往日說起嫁人和太子的事,小姐總會又羞又惱,嘴上嗔怪,心情卻能很好,今日聽到嫁人的話,卻彷彿不太高興。
“小姐怎麼了嗎?”綵衣小心問着,目光打量着自家小姐,似乎從小姐的眼中看到些許恨意,是自己的錯覺嗎?
蘇凌月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彩蝶綵衣,畢竟照目前的情況,自己能信任的人只有她們了,而且也需要她們提防整個相府的人和太子,自己的計劃也需要她們幫忙才行。
蘇翎月握住綵衣的手,讓彩蝶也在床邊坐下,深吸一口氣,抬眸,目光看着二人,無比認真:“彩蝶,綵衣,我不想嫁太子了。”
彩蝶綵衣很驚訝,往日總是喜歡追着太子跑,跟太子說一句話臉都能紅很久的小姐,今日怎麼說出不嫁太子的話?
再看看自家小姐的神色,又不想嫁的,綵衣不解問道:“小姐為何突然不想嫁了?”
蘇翎月沉眸,看向二人,忍着心痛和恨意道:“太子與二妹妹早就互表情誼,請旨娶我,也只不過是為了舅舅家的財力和戶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