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殺雞儆猴
梁三家的大門是鐵制的，這在90年，只有家境好的人家才能用上這種門。
唐元尚以百米衝刺速度衝過去，照着梁三家大鐵門給了一腳，頓時響起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這聲音響徹半個村，一時間雞飛狗跳。
那時候家家戶戶家裏都養着狗，有點動靜，各家的狗就開始叫。
院內的梁三火冒三丈，把院裏的燈也拉亮了，順手抄起院裏的鐵鍬，嘴裏罵罵咧咧着，氣勢洶洶地把大鐵門從裏面打開。
“哪個王八犢子，敢來我家鬧事，不想活了。”
唐元尚早等在門口，大鐵門一開，還沒等梁三多反應，他反手握刀，對準梁三的喉嚨就割了過去。
他心裏有數，這把刀銹跡斑斑，不知多少年沒用了，鈍得不行。
這麼一割，頂多也就給梁三脖子划道紅印子，想割破皮都費勁。
但卻能把不明真相的梁三嚇得見到他太奶奶。
果然，梁三見一道寒光閃過，直逼自己喉嚨而來，躲閃已不及。
緊接着脖子一涼，腦袋一片空白，渾身發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魂都快沒了。
“啊！你誰啊？”
手裏的鐵鍬也沒拿住掉在了地上，什麼都顧不上了，連滾帶爬地往院裏逃。
邊逃邊喊：“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
唐元尚撿起他丟在地上的鐵鍬，對着他身子就砸過去，他故意不砸中，只砸在他身邊。
鐵鍬不斷砸在地上。
“咣咣咣......”
每一下都讓梁三心驚膽戰。
梁三媳婦劉氏，聽到動靜衣服都顧不上穿，光着白嫩的身子就從屋裏跑了出來。
她看到梁三在院裏連滾帶爬地逃，唐元尚掄着鐵鍬追，嚇得“啊”一聲尖叫。
“唐家老二，你幹嘛？”
等她反應過來，趕緊跑過來想奪唐元尚手中的鐵鍬。
唐元尚哪裏給她靠近的機會，調轉方向，掄起鐵鍬就朝她頭上揮，嚇得她趕緊彎下身子躲。
同時，只覺一股熱流順着大腿根流了下來，一直劃過腳踝流到地上。
嚇尿了！
嫂子這時候也趕過來了，看到唐元尚掄着鐵鍬，梁三在地上連滾帶爬，梁三媳婦劉氏光溜着身子趴在地上，還以為他真要弄死梁三，嚇得趕緊撲上去抱住唐元尚。
“元尚，你別衝動，你別衝動......”
梁三和他媳婦趁着唐元尚嫂子抱住他的契機，從地上爬起來，跑進了屋裏，慌裏慌張從裏面反鎖上門。
他們2歲的兒子，也在屋裏被嚇得哇哇哭。
“嫂子，你別攔我，我弄死他這個狗養娘的。”
唐元尚見他們兩口子跑進了屋，並沒有要掙脫嫂子束縛的意思，只是扯着嗓門對着梁三屋裏喊。
嫂子這才知道唐元尚並沒有失去理智，只是在嚇唬他們。
這時候，周圍的鄰居聽到動靜，也都陸續趕來。
“唐家老二，你幹嘛？”
村裏的老吳頭，年齡大輩分長，說話有分量，率先開口道。
他看到一向窩裏窩囊的慫包唐元尚，此時手裏掄着鐵鍬，腰裏還別著殺豬刀，眼神里充滿殺氣，很是震驚。
“吳爺爺，你來得正好，梁三這個狗日的，欺負得我們家覺都睡不踏實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人，你們今天誰都別攔我，我滅了他們一家，自首去。”
唐元尚見村裡人越聚越多，表演慾望也更加強烈，掄着鐵鍬又要往梁三屋裏沖。
嫂子差點沒攔住。
村裡人見狀趕緊上前幫忙，好幾個年輕力壯的大漢合力才將他抱住。
唐元尚這是要表演給全村人看。
自從哥哥出事後，村裡人欺負唐家的，可不止梁三一家，只是梁三最過分。
他這是要殺雞儆猴，讓全村所有人都看着，再敢欺負唐家，這就是下場。
嫂子也知道該怎麼做，她見村裡人越聚越多，一屁股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沒有活路了啊，我們唐家到底招誰惹誰了，我自嫁過來就沒有公公婆婆，現在男人也死了，小叔子還小，我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你們看着我們好欺負，就天天欺負我們，你們是要逼死我們啊。”
嫂子邊哭邊訴苦，村裏的女人們，見到嫂子可憐的樣子，都上前去勸嫂子，有心軟的還跟着一起抹起了淚。
梁三平時的為人，村裡人都心照不宣，有一半人都或多或少受過他家欺負。
這個時候，也都是同情唐家，沒有替梁三說話的。
恰逢這時，唐元尚的小侄子吃力地抱着還不會走路的妹妹，哭着來找媽媽了。
嫂子見到兩個孩子，一把將孩子攬在懷裏，哭的更傷心了。
村裡人見到這一幕，沒有不為之動容的，紛紛指責起梁三。
“人要是被欺負，能憋屈死，這梁三欺負老唐家，不是一次兩次了。”
“對，我就親眼見過，大半夜砸人家門，人家孤兒寡母的在家，你砸人家門是什麼居心？”
“他那媳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家男人去砸人家門，也不管着。”
“唐家老二做的對，換我，我也跟他們拚命。”
這些話，躲在屋裏的梁三聽得有三三兩兩。
雖然外面聲音太嘈雜聽不全，但也知道都是指責他的話。
本來就理虧的他，更沒臉出去了。
而且剛才確實被唐元尚嚇得不輕，現在還驚魂未定呢。
唐元尚見村裡人都是支持他的，更肆無忌憚起來，蹦起來罵梁三。
“梁三，你個狗日的，平時你不是能耐嘛，給我出來，我大不了一命換一命，弄死你我再去自首。”
這時，梁三的父親梁國柱，也聞訊匆忙趕了過來。
梁三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姐姐，都出嫁了，他是家裏的獨子。
正因如此，身為村長的梁國柱，才從小就把他慣成了爹。
梁國柱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年輕時調戲良家婦女，欺負孤兒寡母的事，他也沒少干。
就現在這一把年紀了，還時常以村長的身份，半夜到老寡婦家慰問呢。
梁三這算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家族基因遺傳的壞種。
梁國柱看到唐元尚被幾個人抱着，手裏的鐵鍬已被奪了去，唐家嫂子抱着孩子坐在地上痛哭。
村裡人紛紛對着梁三的屋子說三道四，加之來的路上聽人說了幾句，心裏已經大抵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他趕緊讓媳婦黃氏去勸唐家嫂子，自己則來到唐元尚跟前。
“唐家老二，是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