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年後

轉眼新年已過，正月十六的上午，張鐵從老媽家回到自己家中，這一年過的好辛苦，打算好好的休息幾天。

北方就是這樣。春節明明是節日，卻偏就累的大家苦不堪言，再也找不到兒時過年的那種快樂，那種可以敞開了吃，穿新衣，享受滑爬犁放鞭炮的樂趣。

這時，電話響起，張鐵接起電話，另端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覺得耳熟。

“張鐵嗎？”

“哦，是我，你是？”

“這麼快就把我忘了？我是許璐啊！”

張鐵看看手機上顯示的號碼，這才記起一直沒有保存“職業女”許璐的電話。

“大美女什麼吩咐？”

“徐老讓我給你打電話聯繫一下，明天我們中午到聊城。”

“哦，這麼快就要開始工作了？”

“那當然了，若不是過年，恐怕許多人都要加班加點趕這次的項目，對中國的考古發掘，考證工作有着很重要的意義。”

“那行，明天中午我去接你，請你跟徐老吃飯”

掛斷電話，張鐵有些悵然，他在小城生活了20幾年，竟不知小城有什麼考古發掘地？還具備如此重要的歷史價值，看來這次果然要多跟徐老學習學習。

這一個年過的，要說也並非沒什麼收穫，過年是在老媽家住，去看望了父親幾次，張父現今在外省做生意，平時很少回家，也只有逢年過節，還得是大一些的節日，張鐵才有機會見到。除了陪母親去見父親，從正月開始幾乎沒怎麼走動。

有朋友叫張鐵出去聚會，他也以新年家中有親戚串門為由推脫。

在陪伴母親的這幾天裏，張鐵時常以左眼觀瞧各種不同物品，但凡上面顯示出的符號，都被他一記錄，現在，所記各類符號已達23種。

他仔細揣摩各種符號所表達的含義，並將一些符號發到網上，看是否能尋到識得此類符號的人；也在搜尋引擎中找尋大量的各族古文字，瑪雅文，猶太文，梵文，他都與自己的符號做過比對。

雖然不明那些繁雜的外國文字的含義，就像不明白自己眼中符號的含義，但對比起來總能看出中間的差別。

所幸，在記錄了這些符號當中，他還是找到了與自己所見類似的符號。比如說顯示在煙盒上的符號，那個符號的形狀與猶太文非常相似。還有當日在胖子張店裏看到的降魔杵上的符號，卻在一本梵文古籍中找到極為類似的，梵文的說法是代表鎮魔驅邪，雖然與他原先所想的有所不同，他原以為，那是一種代表價值的符號才對。

當然，也可能是多義詞。

上次與徐老最後見面，並未將準備好的符號記錄問詢徐老，這回有更多時間與徐老在一起，定要找機會好好向他討教。

這麼想着，張鐵便又開始計劃年後的安排。畢竟自己不能一直跟着徐老學考古。

首先，這並非是自己的專業；第二，也不是自己的興趣所在，他的興趣是掙錢，所以有了這種異能，當然要更加合理的利用才是。

他想好了，看這邊的工作需要多久時間，等開春之後還是要去南方看看的。“賭石”這個詞一直在他心頭縈繞。

另外，他還想試一試，畢竟上一次與張胖子的古董交易，最終變成了一場鬧劇。

但由此可知的是，自己的眼睛在觀看古董的時候，的確能夠起到很大的作用，至少能夠看出一些仿製品價值不高。

用排除法，如若是一些標示着他所未見過的符號時，那是否代表便是真正的古文物呢。

他這般想着，如果真讓他在潘家園撿漏淘到寶，以現在國內古玩市場的行情，分分鐘秒變億萬富翁好吧。

然後賭石。別人看不透原石裏面的材質，自己雖然也看不透，但卻可以看出整個石塊的價值。

張鐵不由得越想越是興奮，怎麼才能不被其他人察覺自己身上的“特異功能”呢。不然非被國家機關抓去切片做研究不可。

所以還要隱藏好自己的手段，在不被別人發現的前提下，盡量多給自己撈些好處。

話說，賭石就跟買彩票一樣，偶爾的一次幸運來襲，誰也說不上什麼。古董古玩，好吧，有了錢誰還能管我買什麼，找到合適的機會轉手就是。

張鐵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笑容持續了很久。

破公司害老子白辛苦六七年，還有那個臭女人，我一定要讓她後悔。

這是張鐵憋悶在心裏半年之久的鬱結之氣，他就感覺自己忙忙碌碌許久，竟然一招打回原形，想起自己那時的辛苦勞碌，想起小有成績后的洋洋自得，意氣風發。他有些接受不了重回小城的現實。

偏偏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支撐他不崩潰的唯一希望，他的女友，竟然背着他與別人成了親，雖說是離了吧，但是這種背叛是他不能容忍的。

好在否極泰來，雖然不知自己的眼睛究竟為何出現這種變異，但從現在看，這種變異帶給自己的並沒有什麼副作用，反倒是讓他看到了更多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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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張鐵早早的洗漱完畢。

翻出來在京城時出席重要場合才會穿戴的筆挺西服，加上一條紅色藍條紋的領帶，穿着他家中能找到的最為昂貴的皮鞋，精神抖擻地走出了家門。雖然不算是正經的工作，但於省城來的徐老，還是要留下一下好印象的。

市文化局會議室。

張鐵來的時候，屋裏已經坐滿了人，這是徐老與他約好見面的地方。

真是個精力充沛的老人，來到聊城第一件事不是稍作休息，直接便投入到工作當中。

見到張鐵進來，坐在會議室首位位置的徐老起身，會議並未正式開始，會場內都是相熟的幾人互相交談，整個會場有些嘈雜。

“小鐵來啦！”

“徐老，新年好。”張鐵客氣的回答

“跟我就別這麼見外了，走，陪我出去抽根煙，你抽煙吧？”

來到會議室外，徐老上下打量一下張鐵，發覺這青年比上次見到愈發的精神了些。

“小張啊，知道我為什麼建議你來參加這個考古發掘嗎？”

“因為我的直覺？”

張鐵疑惑，一個省城來的大專家，憑着只見過一兩次面，就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就喜歡你身上的勁，在你身上能夠看到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其實我也是後來學的考古，我們那個年代許多都是半路出家，但偏偏那個年代半路出家的人現在都成了專家。你小子有靈性，現在這年紀，若是真想入行，考古發掘，未嘗不是個選擇，你說呢？”

張鐵想了想，自己的理想是賺錢啊。

但還是回答道：“您說的對，徐老。”

回頭看向會議室，足有數十人。好在會場面積夠大，足夠容納上百人的會議大廳，此刻仍舊坐了七成人數。

“沒想到會要這麼多人。”

“這才哪到哪啊，真正幹活的還沒來呢。今天就是開個研討會，決定一下具體的發掘方案，真正開始實施，應該要在開春之後了。”

這才對嘛，專家也得過年吶。原來是先開個碰頭會，確定好了方案之後，等過完年再去執行。

張鐵想着。對於東北人來說，過了小年就是年了，通常是過了二月二才算過完年。

到並非說張鐵性格懶散，只是這兩年在京城這種大都市中有些厭倦了整日的奔波忙碌，回小城后，這一份安逸，使得他心境一點點的沉澱。

在家中，鬱悶了半年之久，對於一個28歲的年輕人，一路的一帆風順，也未見得就是好事。在適當的時候停下來歇一歇，想一想，或許對以後的發展會有更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