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她就說怎麼進村子覺得冷清清的呢，原來村民們都跑去學堂那邊了。
“外祖母我們是一家人，說什麼貴人不貴人的。
自從家裏獲罪被流放，八娘又和離，帶着唯一丫頭搬倒三坪村，後來又發現自己懷孕。
知道了親情的重要，外祖母一家都是心善的人，理應被好好的對待。
八娘經歷家變，很多事情都已經看得明白了，這就是老人所說的人都只能在逆境中成長吧！
況且小姨能有今日全是受了八娘的連累，有些傷害造成了就永遠無法彌補。八娘要不做些什麼，這一生都會難安。能有機會為小姨大舅二舅做些事情，八娘求之不得。”
老太太聽罷傷感的道。“八娘，你是個好的。你小姨雖然因為你的原因造成今日的下場，但是你也不要自責。
就你小姨這容貌，在鄉下是沒人敢娶的，這容貌就是個禍害。
偏偏又生在了貧賤之家，就算能夠有家當靠山，也會保不住你小姨的，以你小姨的身份，被富貴人家看上了，也不會娶為正妻，頂多也是一個妾之類的玩意。
到時能不能活着都是兩說？現在她這個樣子還有個兒子傍身，也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你小姨剛出事的那年。外祖母和你大舅二舅，其實是怨你父母的，但是後來知道你小姨這個容貌，以你父親的職位根本是保不住的。
他能在你家以舞姬的身份侍候人，也算是你母親不經意間做了一件好事。
你小姨這容貌，尋常人家或者是普通的官臣人家也是不敢娶的。
外祖母怪你母親的地方就是不應該把你大舅和二舅活活的打了出來，他們太狠了，如果不是你二舅死死的護着你大舅，恐怕倆人都會被打成殘廢。”
說到此處老太太嘆了口氣。“外祖母說這些，是已經對過去的事情已經釋然了。也想告訴八娘你，外祖母對你沒有什麼意見，當時的心情跟你現在的心情有幾分相似。
既然做不成親戚，那就當陌路人彼此安好。
外祖母這輩子對得起你外祖父，你母親和你嫡親的大舅小姨，唯一對不起的就是我這三個孩子。
但是現在借八娘的光，你大舅二舅有了大造化。
你小姨現在也有兒子傍身，她這輩子只要不以真面容示人就能安穩一輩子，也算是最好的歸宿。
我即便是走了也安心了。”
江月沒有再說什麼，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面前小姨的容貌，不知道她的容貌是如何的傾國傾城。
但是他知道如果一個女子，尤其是在古代容貌傾國傾城，而且還生在貧家，那就不是好事是個禍害。
“母親，是女兒害了哥哥們。”賀容看到母親此刻又傷心的敘述着這些。
心裏無比自責，痛恨自己的容貌，如果她長得平常些，就不會有今天的下場。
可能現在她會成了踏實肯乾的農家漢子的媳婦，再生幾個孩子安穩的過一生。
老太太收起傷感的語氣，輕聲安撫的道。“傻孩子，你哥哥們現在不挺好的嗎？人的一生都是多災多難大起大落的，這也能夠讓他們成長，要是沒有你，他們能這麼有擔當嗎？
可不許胡思亂想，你這容貌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只不過是咱們家沒有強硬的實力保護你。
現在日子總算有了曙光，咱們村又建書院了，而且進學幾乎算是全免的，到時候還是皇上的學生呢？
你好好培養苒哥，將來苒哥出息了，你就是苦盡甘來了。
況且現在八娘還要教你掩飾容貌。
這樣以後你出門，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了，也不怕別人對你起壞心思窺視了。”
“母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就算掩飾了容貌，村子裏也都知道我長得什麼樣？
村民們都淳樸，但是誰知道有沒有個別起壞心思的，女兒再也經不起容貌帶來的禍事。小心些總是好的。”
“外祖母，小姨心中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沒關係，一會兒我就教小姨怎麼化妝。等化完妝小姨自己看看是否能夠放心出去。”
賀容迷茫的看向江月。
“小姨放心，肯定不會改變你的容貌，但是讓別人一瞅你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個女人了。”
……
和侍衛一起坐在廳堂里等着有些時間的老太太和兩個小丫鬟，都有些急躁起來。
老太太是着急看自己的女兒，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兩個丫頭也是想看看，姑娘的化妝術有多麼的神奇。
賀容坐在梳妝枱前，獃獃地望着銅鏡里的自己，把娘說的是真的，她這樣子出去，跟普通婦人沒有什麼區別，根本就不打眼。
而且自己的本來模樣還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稍微做了些改變。
“小姨，怎麼樣？八娘沒有騙你吧？”江月滿意的看着賀容的容貌。
當賀容洗去滿臉污漬，露出本來面目的時候，當時就把江月驚住了。
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顏。
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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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美愈天人。連女人看了都要心動好不好？現在江月可知道了，什麼叫做國色天香，閉月羞花。
“八娘真是好手藝。”
江月皺了皺眉頭，這聲音酥嫩糯軟，破壞了眼下的容貌。
以前聽小姨偶爾說那麼一兩句，還沒有這麼嚴重。
可能是心情的關係吧，現在小姨的心情是喜悅的，所以聲音不自覺的像跟情人耳邊的呢喃一樣。
以前沒有覺得怎麼樣？現在可不行？現在小姨心中的一切顧慮都已經沒有了，心情愉悅聲音就會不自覺的真情流露。
江月直得把自己早就配好的控聲音的藥丸拿了出來。
當時調配這藥丸的時候，江月也是奔着有備無患的。
沒有想到就用上了，配方很簡單，也就是幾種常用的藥物。
“小姨，你的聲音也得變一下，要不然就你這聲音，雖然有着普通的相貌，也會讓人駐足停留，想入非非。”
賀容愣住，她從來沒有注意到過自己的聲音。原來自己的聲音也是個禍害，不覺得傷感。
“好了小姨，你不要把這個當個事了，很多人想要擁有你的樣貌和聲音，還沒有這個福氣呢。
現在八娘有一種葯，吃了可以讓聲音變粗啞。
八娘現在就拿給你吃了，而且告訴你配方。”江月不想讓自己的擔心影響到小姨接着道。
賀容接過江月遞過來的黑黑的藥丸，毫不猶豫的吃了下去。
等到江月賀容出現在廳堂里的時候，早已在廳堂里等候多時的肖老太太，腿腳麻利的疾步走到賀容面前，眼中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女兒。
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兒，還是自己的女兒，容貌沒有變，但是又變了好多，她說不上來。
在自己面前的這張臉，跟女兒的臉有些相像，但又跟女兒精緻的面容不一樣。這張臉是跟女兒有些相似的大眾臉。
放在女人堆里是一個不起眼的，不惹人注意的平凡的一張臉。
肖老太太激動的伸出雙手，輕輕的摸着女兒的臉，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恐怕自己不小心會把女兒的裝扮抹掉。
“好，好，這樣子就好，這樣子就好。”
說著肖老太太喜極而泣，舉起衣袖抹了抹眼淚。
轉頭對着江月道。“八娘，你小姨可真多虧了你。你這個孩子可真是好樣的。”
“娘，八娘把這化妝術交給了我，女兒以後都不用害怕了。”
一聲暗啞略帶粗糲的聲音驚到了老太太。
賀容看到自己母親那種驚呆的樣子，難得的調皮的笑了笑。
“娘親，怎麼樣？我是不是變了一個人？”
從驚愣中回過神的老太太，頓時喜笑顏開。
“哎呦，八娘真是好本事，你看看你看看，你小姨現在多俊呀，聲音也好聽。”
江月：老太太這是受到了刺激，審美出現了問題吧！顛覆了。
“外祖母你的眼光可真好，小姨現在真的比以前俊多了，聲音也好聽了。”
她只好順着老太太的意思說下去，這就是老太太和小姨想要聽到的。
江月又悄悄的跟自己的小姨，說了些讓她注意走路的形態什麼的。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也要注意些。畢竟多注意些沒有毛病。
賀容點了點頭，之後心情愉悅地回到了房間。
等到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件乾淨樸素的衣衫。
整個人都精神了些。
“八娘，你陪你外祖母多坐一會兒，我去燒飯去，嘗嘗小姨的手藝。”
江月笑着點了點頭。
吃罷午飯，江月又告訴了自家縣城的住址和惠民葯堂的位置，有需要的藥材可以去惠民葯堂，那是自家的葯堂。
坐在回清水縣的馬車上，江月心中安定，了卻了一樁心事。
外祖母一家，現在也算進入了正軌。
她終於可以為這個原身的父母為親人帶來的傷害，做了一些彌補。
等回到縣城再去藥鋪看一看，現在藥鋪也已經開張了，一切已經步入正軌，她也要回三坪村看一看。
有些日子沒有回去了，鄰居劉婆婆也會擔心的。
怎麼說這些年的鄰居，婆婆沒少照顧自家，自己沒有說一聲，好幾天不見人影，會讓人家惦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