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葩的白洛川
冬日的天黑的格外早。
老夫人看着屋外廊檐亮起的燈籠,揉了揉眉心,神色疲乏道:“我乏了,你們都回去吧。”
眾人紛紛行禮告退。
白悠悠回去時,陸氏坐在屋裏笑的合不攏嘴。
“我兒回來了。”
看見自家二閨女,她親熱的上前握着她的手,“正是數九寒天的,怎的不多穿些。”
“不少了,有夾襖,出門還披着大氅呢。”
白悠悠掃了掃肩上的雪,脫下大氅遞給自己的貼身丫鬟小橘。
“聽說白夭夭那個賤丫頭在外頭作妖被你收拾了?”
知道喬姨娘母女倒霉,陸氏眉目上揚,眸子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白悠悠看着原主娘親,滿是無奈。
原主外祖家手握大權,但陸家有訓,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不似別人家妻妾成群,陸家人員簡單,她娘從小沒經歷過勾心鬥角,性子簡單直爽。
這種性子對上喬姨娘那種嬌滴滴,動不動就淚盈於睫之人,只有吃虧的份。
“祖母讓你派個嬤嬤好生教導五妹妹規矩,這事你也別做的太過,免得爹爹回頭尋你不痛快。”
“我怕他?”
陸氏脖子一梗,冷哼一聲,“這小賤人好不容易落我手裏,不好好磋磨磋磨她,難解我這些年心頭之恨!”
想起這些年受的氣,陸氏就咬牙切齒。
那喬姨娘不是旁人,而是老夫人的親侄女,這賤人勾搭誰不好,偏偏勾引她的夫君。
明明是個妾室,卻仗着白燕朗的寵愛,處處壓她一頭,活的比她這個正室還風光。
要不是她娘家爭氣,說不定這個主母的位置都叫她給坐了!
白悠悠憑着記憶了解一點她的性子,知道不讓她出口氣不會罷休,只能無奈道:“那您過兩日去找大伯母借個嬤嬤過來,讓大伯母的嬤嬤教導白夭夭規矩。”
后宅陰私手段她娘不會,但不代表那些個嬤嬤也不會。
只要面上不讓人挑出錯,有大伯母在,白夭夭這回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爹若是找您說情,您嘴上應着就行。”
白悠悠還是不放心,叮囑她:“這回是白夭夭在外搬弄是非丟了侯府臉面,大伯母不會輕饒她,爹找您,您便說是大伯母派的人,讓他自己去找大伯母。”
陸氏聽完她這些話,有些不解,“你爹若是去求你大伯母,難道她還不給這個面子?那白夭夭豈不是又逃過一劫?”
“大伯母不會搭理他的,您放心吧。”
書中寫了,老夫人遲遲不放權,導致李氏管家處處受限。喬姨娘仗着自己是老夫人的侄女,可沒少幫着老夫人含沙射影過她。
“大伯母若是不想懲處那對母子,今日之事她必不會管。”
“還是我兒聰慧。”
陸氏與白悠悠如出一轍的杏眼裏清澈見底,她坐在椅子上兀自高興了會,突然想起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頓時氣得猛地一拍桌子:“你哥真是混賬,竟然幫着白夭夭那個小賤人欺負你,真真是白養了他!”
剛走到門口的白洛川聽到她的叱罵,上台階時腳下一滑,‘砰’的一下跌倒在地。
“少爺!”
他的貼身小廝子墨嚇了一跳,趕忙上前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您沒事吧?”
“沒事。”
白洛川青着一張臉推開他,忍着腿上的疼痛進了屋。
陸氏剛剛聽到動靜,也沒出去,看見他,很是不高興地冷哼了聲,陰陽怪氣道:“喲,這是誰啊?怎麼今兒個來我這院子了?可是認錯了門?”
白洛川摸了摸鼻尖,有些尷尬地朝她行了一禮,“母親。”
“哼。”
陸氏孩子氣地翻了個白眼,“別喊我母親,我可受不起。你還是去葳蕤軒喊喬姨娘為母親,她們母女才是你的娘親和妹妹。”
白悠悠吃着陸氏專門給她做的梅花糕,眉眼彎彎,毫不遮掩眼底的嘲笑之意。
這白洛川是個奇葩人設。
自己親妹和親母不敬不愛,倒是事事幫着妾氏母女。
陸氏為這事沒少生氣,但人家就是覺得喬姨娘與白悠悠心地善良,是個可憐人。
“娘,咱們都是一家人,你說這些作甚?”
白洛川在白悠悠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提起茶壺倒了杯水放在陸氏面前。
白悠悠大概猜到他來是想說什麼,冷哼一聲,“二哥莫不是為了白夭夭而來?”
陸氏剛端起自家兒子倒的茶,神色稍霽,聽得白悠悠的話,立即又將茶盞重重放回桌上。
“好你個白眼狼,老娘以為你改了性子知道孝順老娘了,敢情你又是為那對賤人!你若是敢為那小賤人說情,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提起這個,陸氏就像是炸了毛的貓,她氣得胸口大幅度起伏,拿起桌上一個金黃的橘子就朝他砸了過去。
“娘,你是夭夭的嫡母,你若是磋磨她,別人會說你苛待庶女,心地惡毒。”
白洛川不敢躲,硬生生挨了一下,金黃的橘子落在他的腳邊,他彎腰將橘子撿了起來,“您也不想落個惡毒嫡母的名聲吧?”
陸氏是鎮國公府的千金,活的一向恣意。
鎮國公夫婦也是清楚自己閨女的性子,知道她若是當高門主母,受不了那些個規規矩矩、條條框框,便為她尋了永寧侯府嫡次子。
不用掌家,也不用操心府內之事,只管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只要鎮國公府不倒,她便能一世無憂。
她的底氣來自鎮國公府,而不是永寧侯府,一個惡毒嫡母的名聲便想打退她,白悠悠覺得自家這個親哥幼稚的可笑。
“你少拿這話來唬我!”
陸氏一向吃軟不吃硬,冷着臉怒視着他,“惡毒嫡母便惡毒嫡母,我不在乎!”
白洛川好言勸道:“日後妹妹也是要說親的,旁人若是知道你這般心思狹隘,會怎麼看她?”
“別扯我,我也不在乎。”
白悠悠見他想扯自己作幌子,嗤笑一聲,“為了那妾室母女,你這般籌謀,甚至不惜威逼親母。想來外人也不知你如此孝順,明兒個我就派人去你書院宣傳宣傳,讓你的同窗都知道你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