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振威鏢局吃敗陣,周侗弟子打擂台
“太歲爺頭上動土,嫩了點!”
穆弘看準了機會,腳下一個旋風腿,手上一個劈掌,蔡子安雙手十字交叉擋住了腿,卻也顧不得了上頭打他的那一掌,顧此失彼,被穆弘一掌給打在了蔡子安脖頸上。
穆弘打擊的這個位置是頸動脈的位置,力道足,基本上打死人是沒問題的,不過他也收了力,打得蔡子安是眼前一黑,身體一軟,穆弘看準了這個機會,兜心一腳,把蔡子安就給踢倒在地上了。
“全綁了!等我師父回來,我親自跟他老人家交代,你們,都回去,哪個再敢在我莊上胡鬧,別怪我不客氣!”
穆弘對着振威鏢局的全部鏢師是一聲暴喝,這些鏢師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目前他們之中最厲害的兩個,一個余化龍一個蔡子安全都給打趴下了,他們上去和穆弘較量,那就是送人頭去了,只能暫且回鏢局去給余寰寫信,讓他快點回來做主。
而江州這邊暫且無事,而前往梁山泊報信的湯懷這一路上可受了苦了,按說他在《說岳全傳》裏面的表現就是平常,甚至於比較平庸。
湯懷在其師周侗的同期四個弟子中是武功最弱的,所以周侗在傳授完武藝離開他們的時候叮囑說你們小兄弟不可分離。四兄弟中嶽飛武功最強,王貴次之,張顯和湯懷就不行了,張顯因為武器是鉤鐮槍的特殊性,在大破金軍拐子馬的時候還有過大放異彩的時候,而湯懷的武藝甚至都不如牛皋的野路子,因為牛皋還能拼拚命打傷金兀朮,這哥們純屬沒什麼戰績。
所以湯懷在主動請纓護送新科狀元張九成到金國拜見徽欽二帝之時,岳飛就很擔心他的安危。果不其然,金兀朮在他們一行回來的時候就告訴小番說那個湯懷你們耍他一耍,不要傷他性命。
張九成被放走了,番兵就把湯懷圍在營中。湯懷左衝右突,就是出不去,知道被人戲耍,就長嘆一聲,叫聲大哥,說我今天就命喪於此了。隨後倒轉槍頭,自戕了。
這哥們連突出性格都沒有,不過這也是好事,他沒性格為人就會謹慎一些,所以在路上也是不招災不惹事,要是換了王貴和牛皋,這情況可就得反着來了。
但是,由於他們半路上被土匪劫了,身上帶着的銀子並不多,而湯懷要去山東梁山泊報信,道路比較遠,所以跑了近十天,這身上就囊中羞澀了。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湯懷也是富家公子哥的出身,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從小沒吃過苦,沒受過罪,一下子忍飢挨餓了起來。
想着靠着手裏這條爛銀槍干點“沒本錢的買賣”換點錢花吧,這心裏頭還拉不下臉來,畢竟他們老恩師周周侗教育他們不可以做賊。
可是,不幹這個就得挨餓受凍,湯懷也是十分矛盾。
眼見着也已經離開了江西地界,到了湖南地界上了,眼看着自己再走一陣連米糠都要吃不上了,湯懷就想着自己怎麼弄點銀子來呢?
此時他身在衡陽附近的一個村鎮裏面,他發現這陣子裏面有一個大戲台,這戲台上面,那是披紅掛綠,上面還好像有個擂台。
“老伯,且問一句,這裏是有什麼熱鬧?”
湯懷還以為是村裏面哪家要婚喪嫁娶辦事情,想着混進去吃點東西。
“嗨!哪裏有什麼熱鬧,是有個練武的後生在那裏擺了個擂台,打贏他有花紅果鯉的獎賞,我們縣裏沒什麼習武的人,他擺了三日擂台,連個像樣的打擂的都沒有,全是些膽大的鄉野村夫上去,沒甚看頭!”
老頭丟下一句話就走了,但是湯懷卻看到了希望。
打贏了有獎品,那就能解決他的飢餓問題了,湯懷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本事究竟有多大,但是他記得師父周侗說過,他們哥幾個的本事在天下年輕人裏面,那也是堪稱“佼佼者”的存在,所以他也敢拼一拼去打這個擂台。
湯懷牽馬到了戲台底下但見戲台上站着一個年輕後生,比他大不了太多,頂多兩三歲,在那裏等待着人來挑戰。
湯懷見他身後背着一把五尺長刀,並不是大刀,而是有着至少三尺修長刀身的雙手刀。
這種刀,湯懷聽周侗說過,叫千牛衛刀,或者是斬馬刀,刀身修長,可以雙手持握,形制和後世的苗刀相似。
“千牛衛”這個名字,始於唐代,正式名稱為“左右千牛衛”。在唐代,“左右千牛衛”是大唐南衙“十六衛”中的兩“衛”,不領府兵,專責“掌執御刀宿衛侍從”,是皇帝內圍貼身衛兵。晚唐以後,隨着“府兵制”的瓦解、“南衙十六衛”的衰敗,“左右千牛衛”也逐漸變得徒有虛名,變成了虛銜的一部分。五代、宋、遼、金,皆是如此。
最着名的千牛衛,莫過於李元芳了……
這種雙手刀的刀身修長,兼有刀、槍兩種兵器的特點,並可單、雙手交換使用,這樣便於發揮腰背整體力量,倘若臨敵運用時,輾轉連擊、疾速凌厲、身摧刀往,刀隨人轉,勢如破竹,殺傷威力極大,周侗說過,此種刀運用熟練者,想要破槍不是難事。
宋、元兩代,我國雙手刀劍還繼續存在,如常見於史書中的“斬馬刀”,其實就是一種步戰的環首長柄雙手刀,北宋曾大量用于軍中,以對付契丹、西夏等少數民族的騎兵。直到明、清兩代,這種兵器仍被軍中所使用。
然而,宋、元以後,由於複雜的歷史原因,我國雙手刀劍,無論兵器製作和實用技術,都走向衰微,失去了原有的光輝。
特別到了明朝,儘管民間還有“荊楚長劍”在傳習,軍中也有斬馬刀一類長柄刀的一席之地,但整個刀劍技術趨於衰退,製作粗糙,技術萎縮,變成了只圖人前“飾觀”的虛花武藝,以至許多人都認為古代的劍法早就成了廣陵絕響,刀法則“傳其佳者絕少”。
不過,這刀並不是苗刀,所謂的“苗刀”在民國之前的朝代是沒有的,之前只有雙手刀和明代的御林軍刀,並沒有所謂的苗刀,而傳說中的戚家刀更不是什麼苗刀。
苗刀是在1924年,第二次直奉戰爭,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迫使曹錕下台,郭長生又給鹿鍾麟當隨從副官,時間不長,因軍閥混戰,民不聊生,而憤然棄官回鄉。
1927年,張之江籌備中央國術館,慕名特聘郭長生於該館教授刀法,其首創苗刀形制,並把苗刀作為中央國術館必修課程之一。
從此苗刀在中國始得進一步發展,劉玉春在保定,及以後郭長生在中央國術館教的是一路苗刀,均沒教完。這路刀勢系集體操練,不免限於一步一勢,不精熟者,便不能領悟其中奧妙。
於是郭長生將苗刀之精華,實戰攻防用法,揉進通臂二十四式筆法,編撰了二路苗刀。近代武術大師劉玉春及其愛徒郭長生,在苗刀中揉進了通臂二十四式中的先進步法后,苗刀更以勢法精粹,刀法雄健凌厲,步法急速靈活多變,連擊性更為突出。
所謂什麼戚繼光拿苗刀作為戚家刀抗倭,純屬是以訛傳訛,牽強附會,胡說八道,戚繼光將軍在御倭戰鬥中,認真總結了日本刀法,同時,又在民間挖掘整理其長刀中,在“戚家軍”中配備了長刀,加緊訓練士卒,其技較倭寇高一籌,故平息了浙、閩、粵沿海倭犯,並於1560年着成《辛酉刀法》,跟所謂的苗刀根本沒有關係。
至於什麼狗屁刀身不開刃,只前方一掌之長開刃的狗屁鐵棍戚家刀更是胡編亂造的產物,根本就是歷史上子虛烏有的東西,這玩意有腦子的人就知道這東西根本不可能實戰,純屬瞎杜撰,結果還導致了後世很多人信以為真,把戚將軍當成了腦子不正常的人了!
湯懷見了這個人的兵器,思量着此人八成是不好對付的,但是眼下也只能一拼了,於是便一個縱身,提起爛銀槍跳上了擂台,擺開架勢,說了句,“領教了!”
“這位兄弟如此年輕,請通明報號一番!在下梅州刑庭,邢湖圖,敢問閣下是……”
那人出口就是一口粵音官話,湯懷剛想要通明報號,卻想到他自己也是被通緝的,於是隨口道,“我姓王名洪,河北人士,請!”
說罷,湯懷便大吼一聲,手中爛銀槍一抖,直撲邢湖圖而去。
他飢一頓飽一頓的,力量上肯定吃虧,要是不是速戰速決,他的迎面可謂是不大。
那邢湖圖立刻拔出千牛衛刀來,“刷刷刷”三刀揮出,又快有準又狠,手中的那柄長刀快速的在了三處可以揮刀的路徑上都砍了一刀,鋒利的刀刃似乎讓空氣都為之遲緩了些。
一手三刀,又快又狠!凌厲剛猛!
“噹啷!”
刀鋒被長槍的槍柄中段擋住,發出震鳴,長槍絲毫不損,湯懷知道,他下一步的打算肯定是近身,於是便一抖槍身,堅硬的槍桿一翻,槍桿一“彈”,長槍就像是一條蛟龍捲住了對手的頭腦,槍頭帶着虛影就直奔了對方人頭而去。
而那邢湖圖見狀,瞬間把力量壓在了長刀之上,作為長刀的主人,他感知到了槍上傳來的力道,湯懷是要“崩槍”,他知道下一步對方的槍桿只需要一發力,就可以打掉自己的刀,這一招的爆發力是極強的!
於是乎,他迅速的後撤,以退為進,帶動刀鋒向後,但是刀鋒還是始終向前伸,擋在自己身前的,而而對方的長槍也隨着他後撤的腳步前進,槍尖直追咽喉,就像鎖定了他一樣。
湯懷是拼盡全力了,把槍法發揮到了極致,實際上平日裏他打仗一般很少主動的猛烈攻擊,更喜歡在反擊敵人中找破綻自己反擊敵人,這個和他的性格有關,他像這樣找着都是主動攻擊的打法,也是頭一回。
刀槍再次相碰,長刀攔住了進擊的槍尖,兩柄武器在碰撞中產生橘紅色的火花,又是一觸即分,而那長刀的主人為了卸力,在呼嘯的刀風裏旋轉身體,又乘機借力打力,再度一刀劈下。
作為長槍的持有者,湯懷此刻陷入了被動之中,他沒有料到對手會有這一招,倉促之間舉起槍身擋住那銳利的刀鋒,這一記劈砍讓他的雙臂略微發熱,不由得槍桿一斜,讓刀鋒順着槍桿滑了下去。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這下可危險了,要是刀鋒夠快,湯懷那握在槍桿上的兩隻手可就危險了!
在湯懷後退努力躲避刀鋒的瞬間,還不忘調轉槍尾,一槍柄重重的掃向對手的雙腿。
這槍尾上,一般都有個圓錐形的槍鑽,也是長槍的防禦手段,一個圓錐形或者圓形的鐵疙瘩,一是防止長槍脫手,二則是也可以用這東西輪砸敵人,屬於保命的用處,這猛然出動的槍柄來勢如同衝鋒中的犀牛,威力不遜色戰車的衝撞,被打上一下怕也是夠受的。
而對手邢湖圖就很清楚,攻敵所必救,直接以攻代守,長刀高舉,再度下劈,目的地正是那攻擊來的槍柄。
槍柄被極大的力量砸向地面,而長刀也被無比的反彈震得倒飛。
隨着兵刃的分開,搏鬥中的兩人也站在原地,停止了驚心動魄的較量。
那邢湖圖在想着,眼前這個少年比自己好要小上個幾歲,估計也就十三四,居然這麼厲害。
而湯懷此刻肚裏沒食,打了一通之後,現在有點後繼乏力了,他看得出來,這個人手裏的刀法不是綠林手段,自己估計要輸了。
“好槍法,不知道兄弟你師承何門何派?”
那邢湖圖卻沒有發現湯懷的身體以為發力而微微的顫抖,反而是好奇他的門派。
“要打就打,休要多言!”
湯懷連多一句廢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只是想集中精力把他打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