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學生也對空軍軍官感興趣?
報紙捲成了拳,孫寧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道。
顧承璟見白舒童被唬得一愣愣的,露出來的小部分臉頰微紅,手還握住了孫寧,似乎有要跟着一起去廣州城,去和軍校政治部抗議不招女兵的態勢,趕緊打住,“行啦,回你的包廂去。”
“不回,都快到站了。我和嫂子多聊幾句。”
“那就說回荔枝,說什麼為國捐軀,你要是見了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菜鳥飛行官,血淋淋肉沫掛樹梢,可敢再這麼說。”
孫寧平時在雲滇和土匪小打小鬧,實際作戰經驗沒眼前的人多,於是就抿了嘴,吐吐舌頭,知道還要挨訓了,趕緊借口,“我回去拿行李,小嫂子,等會再見。”
嫂子兩個字將白舒童原本熱切着、沸騰着的心打醒了,當頭潑了一把冷冰冰的水,告訴着她,現在她藉著別人的包廂,在別人的羽翼下,還在避婚,形隻影單地要去上海。
還參什麼軍。
去了上海,溫飽可能都成問題。
“剛剛她說的稀奇事,說的是你家的事?”
顧承璟看了窗外,外頭都是低矮的農田,還有一小段距離才到終點,離別在即,他再次看向了面前如驚弓鳥的女學生。
白舒童點了頭。
“難怪剛剛你靠近的時候,身上是一股特殊的荔枝香,這香氣在外頭可不曾見。”
包廂里就他們兩個,白舒童被他一看,一提,身上起了熱,本想順着話題答謝,被他這麼浪里浪氣地一問,瞬間打消了念頭。
“你們空軍軍官就這麼愛調戲女學生嗎?我可不是那樣的人,你放尊重些。”
顧承璟從胸膛里笑出聲,算是看明白了這學生不是個軟架子,有話她可都直說。
他舉手,作投降狀,“我一個人的事,別拉着整個空軍陪葬,什麼叫你們,你也尊重些,注意措辭。”
“的確是啊。”白舒童見他否認,反而來了鬥志,一改怯弱,“剛剛二等車廂里也有一個軍官抱着女學生......在......在......做那等事。”
民風儘管開放了,但是她支吾了老半天,實在說不出口。
顧承璟沉下了眉眼,猜到了她話里的內容,沉眼,立刻叫了外頭的衛兵。
“小方,去查二等車廂,看誰藐視軍規,在做白日宣淫的事,查到了,記過,讓他給我立刻掉頭回邱寧找副隊領罰。”
門口響亮回應,“是。”
“慢着,但如果沒有,也回來報我。總有人要為造謠軍官付出點代價。”軍威下,語氣森森,目光垂垂下落,看着白舒童。
白舒童吞咽了下口水,皺了眉,“我沒有亂說,我親眼所見。”
“親眼見?你也不怕長針眼。”
“我......”
說正經的,扯針眼做什麼。
“反正,我是不小心看到的,又不是在那裏故意看的。”她站了起來,覺得被逼懾得有些難受,想出去透透氣。
結果,剛站起來,一個火車換軌,白舒童踉蹌了兩步,就撞進了他臂彎里。
他移眼,嘲笑問,“怎麼,女學生也對空軍軍官感興趣。”
白舒童趕緊連連後退,手支撐着站起,摸到了他制服下的板實,白色圍巾下的臉微微漲紅,實在對他的風流言語不喜,“是,又怎麼了。軍官怕?”
“但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
第一次見這樣的女學生,顧承璟看她是明明說著確信的話,而眼邊已經紅,手還微顫,扶起了她,“倒是違心,也大言不慚。剛剛的太太,只是叫着走***,打發孫寧,別當真了,女學生。”
他爽朗而笑,沒再計較她的莽撞言語,知道女孩子實際臉皮薄,就將目光放回了報紙上。
也道歉,“剛剛說你身上的荔枝香,是褒義。並沒有拿你不尊重。”
白舒童站穩了,點了頭,保持着距離,輕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衛兵回來報,說查了,沒看見誰有攜帶眷屬,然後面露難色看向自己的上級,“除了,除了......”
“有屁快放。”
“報告,除了隊長您這,其他人沒有攜帶家眷或者女學生。”
“......”顧承璟手上的報紙直直地扔了出去,衛兵撿了起來,聽他沉聲道,“不會說話,就閉上嘴,還是站門口去。這女學生怎麼進來的,到了廣州城,我還得和你仔細算算。”
“是,隊長。我會反省。”
顧承璟對白舒童攤了手,表情戲謔,語氣卻嚴肅,“聽見沒,是收留了你,才有了這個污名,識趣的,就安靜待在這。哪裏也別去,別給我惹麻煩。”
“可......”
分明包庇,人是自己人查的,話也是他們自己遞的。白舒童聽了,略微不服,畢竟得了污衊人的名聲。
圍巾下,她輕鼓着腮幫子。
“還要繼續站那罰站嗎?”
軍威聲聲,帶着不容置疑的威懾,白舒童垂順了眉眼,又習慣地坐回了他對面的位置。但是這次她側轉了身子,看向了滿是雨幕的窗外,做萬事都不能侵擾的模樣,不打算再和他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