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報捷
秦矩看着探子傳來的密信，跟在皇帝身邊幾十年，一向從容淡定的他。
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腳下步伐不由的，加快了幾分。
元洪帝看着秦矩面帶着焦急，走路竟然出了聲音，這可是從來沒有過。
心知定然發生了大事，否則，以秦矩一向行事風格，絕不會這樣御前失儀。
開口問道：“秦矩，究竟發生了何事？”
秦矩閉口不言，反而看了看左右，元洪帝心領神會。
說道：“看來真是大事，你們都出去吧！”
“沒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待宮女，太監全部離開之後，秦矩這才說道：“聖上，大事不好了。”
“寧王妃身邊的探子傳來消息，東夏今日，突然圍困南洲了！”
元洪帝慌忙站起，走出案台，一把奪過密信。
信上只有八個字：東夏圍城，寧王出走。
元洪帝冷靜一番，說道：“秦矩，你對這個密探，有幾分把握。”
“此人，不會已經被允寧收買，故意做了這麼一個局吧！”
秦矩堅定說道：“聖上放心，老奴對這個密探，有絕對的把握。”
“此女乃是犯官之後，家中男丁已經發配充軍，死在從軍路上。女眷全部賣入了教坊司。”
“老奴見她有幾分姿色，不僅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都會一些。”
“而且，音律舞蹈也還不錯，因此就留下了她。”
“她的母親，已被老奴安置在其他地方，料她也不敢背叛。”
元洪帝踱步說道：“這麼大的事，就算老十七不上摺子，程知海和嚴寬那邊，也應該有消息了呀！”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報捷的聲音：“聖上大喜，南洲大捷。”
“寧王殿下親自率軍，擊潰東夏來犯之敵，殲敵無數…”
元洪帝大喜踉蹌幾步，跑到門口，一把拉開大門。
看到報捷士兵，雙手托舉着一個圓筒，上邊用封條密封着。
來到近前說道：“聖上大喜，南洲大捷。”
“程大人，嚴大人特意讓末將前來傳信。”
秦矩眼皮跳動，上前接過圓筒，元洪帝面如死灰。
冷冷的開口說道：“知道了，都退下吧…”
然後，兩人又返回大殿，一群人心中疑惑。
明明大勝了，為何聖上還是不高興…
元洪帝坐下之後，看着程嚴二人傳來的消息。
嘆息說道：“程知海和嚴寬最懂朕的心思。”
“把東夏困城，傳成南洲大捷，就可以避免百姓人心惶惶，朝局動蕩…”
秦矩說道：“聖上，兩位大人信上說，寧王殿下早已得到消息。”
“殿下自己不上摺子，卻讓他們二位來傳消息，”
“看來殿下，是要向聖上表明，此事和他無關。想要求聖上派兵支援了。”
元洪帝跳開話題，說道：“秦矩，你覺得朕，該調哪裏的將士去支援。”
秦矩說道：“老奴覺得，為穩妥計，應當調十二爺統領的京郊幾營。”
“十二爺，為人俠義，素有俠名，對聖上也是恭敬仁孝。”
“只不過，如此一來，京城就無人護衛了。”
元洪帝淡淡說道：“你覺得調建州，青州兩營兵馬如何？”
秦矩思慮之後說道：“建州距南洲最近。”
“調建州營，貌似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老奴不了解國事，又是內臣，不敢妄言國事。”
元洪帝冷哼說道：“你是不敢說吧，那朕替你說了吧！”
“南州的主將張鳳羽，早就暗中投靠了老七，其他州有沒有這種情況？”
“讓他們支援南洲，他們是救援還是添亂，這又有誰能說的准呢！”
“他們會不會藉此機會，率軍北上逼宮。到時，和允社裏應外合…”
“還有老十二，朕雖然十分信任他。”
“可是，他和老六走的太近了，老十二會不會和老六聯合，大忠實奸。”
秦矩猶豫說道：“這…這這…老奴也不知道。”
元洪帝沉聲說道：“東夏不會大舉進攻的。”
“西南諸蠻虎視眈眈，他們無非就是攻下南洲，索要些好處罷了。”
“依朕看來，南洲有允寧的那幾萬兵馬，一時半會，不會有事的。”
“等到明日朝會之時，看看眾卿反應再說。”
秦矩聞言，只得退到了一邊…
允固得到消息之後，興沖沖的跑到允稷府上。
說道：“六哥，天大的喜事。”
“老十七率軍，在南洲取得大捷，報捷的士兵，一路高喊着進宮去了。”
允稷鬆開用手帕捂着的嘴，滿臉擔憂的說道：“南洲危矣！”
允固笑着說道：“六哥，你糊塗了，程知海和嚴寬把南洲報捷的摺子，都以八百里加急送來了。”
“南洲哪裏還有什麼危險，現在危險的應該是東夏！”
允稷分析說道：“老十二，南洲大捷，怎麼是程知海和嚴寬上摺子的？”
“老十七奉命主理南洲，不應該是老十七上摺子嗎？”
“還有，若真如你所說，南洲大捷，又何必用八百里加急，緊急送入宮中。”
允固臉色漸變，依舊有些不相信。
猶豫說道：“六哥，程知海和嚴寬，那可是父皇的心腹。”
“兩人，一直備受父皇器重，他們兩個，不可能欺瞞父皇吧！”
允稷苦笑說道：“何來的欺瞞呀！八百里加急，都是密封於圓筒之內。”
“上有封條，封條動，則九族皆斬。”
“程知海和嚴寬，最懂父皇心思，怕泄露消息，人心不穩。”
“不懷好意之人，趁機擾亂朝綱。”
允固說道：“六哥，如果如你所說，父皇下一步是不是，應該出兵支援南洲了？”
允稷搖頭說道：“不好說呀！”
允固疑惑問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東夏的人馬都打過來了，難道我們還能坐以待斃嗎？”
允稷撓着頭說道：“父皇，一則無人可用，二則國庫空虛。”
“打仗打的也是錢糧呀！但願老十七，能夠多扛些日子。”
允固焦急說道：“六哥，老十七就是有三頭六臂，他也扛不住的。”
“前番，南洲一場亂戰，本就沒有多少老兵了，新補充的人馬，都是些老百姓。”
“六哥，你沒統過兵，你不知道，士兵和老百姓是有本質區別。”
“上了戰場，看見血肉橫飛，能嚇得他們尿了褲子，不添亂已是萬幸了。”
“說是三萬人馬，能戰的也就萬數人，怎麼抵擋東夏大軍。”
允稷不悅的說道：“老十二，我是沒統過兵。”
“可你這話，我不認。哪一個老兵，不是從新兵開始的。”
“照你那麼說，都嚇的尿了褲子，這仗，還打什麼打！”
允固一笑說道“行，行，行，六哥，我不跟你爭了，行不行。”
“我的親六哥呀！趕緊想想辦法，看看怎麼能幫幫老十七吧！”
允稷思索許久，說道：“一時間，我也沒有好的主意。”
“明日，父皇一定會在朝堂上提起此事的。到時候，看看眾人態度再說吧！”
允固試探說道：“六哥，你看能不能，向父皇進言。”
“讓我帶京郊這幾營兵馬，前去支援老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