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傳承寶珠中的封印
更讓符渠心煩的是,她察覺不到半點力量波動。
不知道是因為傳承寶珠不再認她為主的原因,還是因為穆雪的煉化將裏面的力量全都吸收了。
按說其中的封印連她也解不開,穆雪就更不可能發現。
顧昭昭伸手從雲溪手中接過珠靈,不知想到什麼,將她托林風白煉製的丹藥拿出一顆,捏住珠靈牙齒尖銳的小嘴,將丹藥整顆戳了下去。
不多時,那雙桀驁的眼睛眨了幾下瞬間放大,變得烏黑圓溜。
顧昭昭提着珠靈往符渠跟前一放,言簡意賅,“再試試。”
符渠狐疑地看着眼前心虛的小東西,單手施法輸入靈力,傳承寶珠立刻緩緩飛起,其中封印一震,竟然瞬間破碎。
傳承寶珠繞着幾人飛速旋轉,顧昭昭識海中的瞬息儀脫離掌控飛出,直挺挺闖進傳承寶珠中,讓在場幾人皆是臉色一變。
符渠半驚半喜道:“封印碎了,先祖傳承的力量還在。”
她欣喜看向傳承寶珠,伸手就要拿下仔細研究,青光卻瞬刻蔓延,將在場幾人裹挾進去。
幾人下意識捂住眼睛,再睜眼便到了一片不知名的地方。
顧昭昭直起身子環顧四周,天青色的藍天與海相接,遠遠望去,是一片單調的海域,只能看見一道淺白色的分界線,仿若置身一道與世隔絕的時空。
而她的腳下踩着的,是鬆軟的細砂,整片海域,竟然只有腳下巴掌大點的陸地。
也不知道雲溪她們去了哪裏。
顧昭昭往前走了走,海水並沒有浸濕她的鞋,反而讓她整個人如履平地,走過的地方蜿蜒成一條道。
她回頭看了看原地的“小島”,沒有猶豫便朝着一個方向開始行走。
沒有目的,也沒有心情。
她將心放空,腦海里什麼也不想,既不感到焦急,也沒有孤獨之感,只是平靜地往前走。
……
落到傳承秘境中的符渠無疑是唯一一個知道傳承考驗開始的。
只是她不明白,為何會將所有人一起帶進來。
她渾身凌厲之氣,看着周圍的其他鯉人,皆是面生之人。
“我是你們的王,還不拜見!”符渠看着眼前的鯉人族群,懶懶散散,完全沒有精神氣,甚至一副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她雖然不記得這些人,但並不妨礙她統治他們。
周圍發出稀稀拉拉的聲音,角落裏傳來一聲嗤笑:
“你連錦水寒鯉都不是,憑什麼敢說是我們的王?”
這種質疑,符渠聽到過很多次,但她都是用實力讓那群人閉嘴,今天也不例外。
她一拳揮去,卻被人輕飄飄握住,“這點子實力還敢說是我們的王?”
周圍人的嬉笑聲此起彼伏,符渠被人一把推出很遠,用了很大力才勉強維持身形。
她的法力……全都消失了……
她皺着眉看着自己的毫無力量的掌心,即使握拳也不過是輕飄飄的可笑一擊。
“小女妖,你是我們鯉人族的不錯,可是我們早就沒有什麼王了,你也就別白日做夢啦。”
那道嘲笑聲赤裸明亮,像是一道錐心之箭,猛然插進她的心窩。
“我會日日來挑戰你,直到你打敗你,讓你心服口服。”符渠冷冷看向對面,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當初她能從一無所有到成為所有鯉人的王,如今不過是再來一次,那有何難?
聽見符渠的話,周圍的人大笑更甚,“哈哈哈哈你這個女娃子,好好和你說你不聽,非得讓人給你點顏色看看。”
笑聲漸止,硬如磐石的拳頭如落雨般紛亂砸下,不消一刻,她便躺在地上失去知覺。
……
顧昭昭走了很久,終於在水天一色的海水中看到點不同尋常的東西。
地上躺了個人。
看不清面目,看樣子像是死了。
在這種環境中,很難說突然出現這麼一個人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放空了很久的腦子突然活泛過來,顧昭昭難得想了點東西。
於是小心謹慎地一腳踢了上去,地上人翻了個面,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顧昭昭訝異了一秒,隨即失色道:“符渠?”
地上人艱難睜開一隻眼,“你怎麼才來啊……”
顧昭昭將人扶起,聽符渠說她遭遇到的奇怪的事。
“你是說有人將你打成這樣的?”
符渠吃痛點頭,她這一身傷,看着難道很像自己打的嗎?
符渠腹誹,但迎着顧昭昭一言難盡的目光很快意識到什麼,“傷,我的傷呢?”
她雙手在身上四處摸索,第一次出現類似於驚慌的神色。
痛感不知何時遠去,連她覺得痛入骨髓的傷口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仰起頭看着顧昭昭,神情有些呆。
“我來的時候只看見你一個人人事不知地躺在這裏,並沒有看見其他人,倘若真有人把你打成這樣,這附近並沒有藏身之處。”
符渠從地上站起身來,周圍是一望無際的陸地。
她發現自己忽視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鯉人族怎麼會生活在陸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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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昭昭看了看周圍的海域,低頭試圖從海底看見什麼,卻如同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無法觸及,也無法探清。
符渠問:“你在地上看什麼呢?”
“我看看海底有沒有藏人。”顧昭昭隨口一答。
“海?哪裏有海,這不是陸地嗎?”
說完兩人立刻警惕抬頭意識到了什麼,同時向周圍瘋狂出手,試圖打到些什麼,卻發現兩人皆淪為普通人,不僅召喚不出來武器與契約獸,甚至連體力也與凡人無異。
顧昭昭率先冷靜下來,“你先和我說說你看見的是什麼?”
“看不到盡頭的陸地,還有一群我不認識的鯉人族。”
符渠坐在地上,疑似失去所有力氣。
“我看見的是一望無際的海,沒有盡頭,也沒有人,什麼也沒有。”顧昭昭低聲道,腦海中不斷思考着瞬息儀還有這個所謂的傳承寶珠將人帶進來做什麼。
“他們出現了!”符渠驟然起身,發現圍毆自己的那群鯉人。
“哪兒呢?”顧昭昭微微眯着眼四處查看。
符渠指着一個方向,“就是那兒。”
顧昭昭順着那方向看去,只看見海風吹起的浪花。
但她並沒有聲張。
在沒弄清楚眼前是否是幻境還是珠靈在操縱什麼之前,她不想打草驚蛇。
於是順着符渠的話往下說,“是,很多,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用實力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他們唯一的王。”符渠狠狠扔下一句話,便朝那邊撲過去。
在顧昭昭看來,符渠就是單方面去圍毆空氣去了,甚至莫名其妙抱着頭在地上“挨打”。
她大叫道:“抱頭做什麼?上去打呀,你的拳頭不是最硬的嗎?鯉人族中向來無敵手,怕他們作甚?”
顧昭昭心急地看向符渠,她看不見那群鯉人,也明白現在不是點破的時候。
傳承寶珠中的巨大力量若是傳承,只能傳給符渠,那麼她接受考驗是應該的。
她想,或許這就是她什麼也看不見的原因。
符渠聽見顧昭昭的聲音,咬牙道:“如今我法力盡失,打不過他們。”
“那又怎麼樣,伸頭是一刀,縮頭難道就不是一刀了嗎?就算你是凡人,你也是他們的王。”顧昭昭看着忍不住將自己蜷縮起來的符渠,難得有些不解,在她看來,極致高傲的符渠怎麼會有這麼不自信的時刻?
“我不是錦水寒鯉,就算打贏了也沒資格,如今我並沒有守護他們的力量,當這個王有何用?”符渠不知道想起什麼,痛苦極了,像是在接受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煎熬。
眼下她什麼也聽不進去,陷在自己內心的聲音中出不來。
顧昭昭走近看着團成一團的“球”,疑惑出聲:“你放心把你的族人交給別人?”
身旁的“球”掙扎了兩下。
不放心又怎樣,她如今就是個廢物。
護不住族人與領地,還讓傳承寶珠被外人染指。
她內心一直有道聲音在苛責自己,族人一個接一個死去,而她身為她們的王,卻獨自逃走,沒有戰鬥到最後一刻。
她是鯉人族的罪人,萬死難辭其咎。
顧昭昭看着她痛苦地痙攣,只能摸了摸她光潔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