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孔鮒要來了？

這天趙宏和奴童們上完岑先生的課，趙宏覺得是着手教育這些人的時候了，就和自己的大哥出府往工匠鋪去。

現在已經快入冬了，鄉間道路兩旁的百姓穿的卻還很單薄，趙蘇和趙宏就這麼看了一路。往前走到工匠鋪在的村子，一進村就看見官吏在挨家挨戶徵收糧食。

“這個時節了，怎麼官吏們還在徵收，他們不知道大秦的律法嗎？”扶蘇像是問在身邊的趙宏，又像是自言自語。趙宏沒回答大哥的這個問題，繼續往前走。

“走，我們去看看。”扶蘇拉着趙宏的手準備上前去問問這些官吏。

卻被趙宏拉住“大哥，這些咱們是管不過來的，走吧。”

扶蘇突然感覺這個弟弟好陌生，這些日子在趙宏府，扶蘇親眼看着趙宏是如何對待府上的人和周邊村子百姓的，現在再看着自己的弟弟極為平靜得說出這句話，簡直判若兩人。

“他們……”扶蘇指着遠處的官吏。

“走吧。”趙宏不等扶蘇繼續說，拉着扶蘇繼續走。

到了工匠鋪，扶蘇趙宏進門正碰上官吏在威脅工匠交稅。趙宏見自己的大哥又要衝上去，趕緊搶上前一步說道“師傅，我來把尾款給你送過來了。”說著掏出一弔半兩錢，官吏立馬搶過去，然後沒好話的往外走去。

那些官人走後工匠上前拜謝趙宏“小人謝過公子，今天要是沒有公子相助，今天恐怕是難過了。”

“師傅，我今天來還是請你做幾件東西。”說著趙宏拿出一張圖紙，上面畫著算盤。

“公子你也看到了，世道這樣，我在這裏也待不下去了……”

“如果不嫌棄不如來我這裏吧，我還有好些東西要你做呢。”趙宏不等工匠說完，好像就等着工匠說這句話。工匠假裝思考一下也趕緊答應，好像就等着趙宏說這句話。

兩人一拍即合馬上開始安排。趙宏先帶着工匠回府，然後安排人手去把工匠的東西都搬到府上來。

安頓好了趙宏問“還不知道師傅叫什麼。”

“我叫木，以後公子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吩咐就是。”

“你先把算盤做出來吧，起碼需要三十個，越快越好。之後造紙也需要你，府上現在沒有會做工的人，還要你多擔著一些。”

之後趙宏就開始教奴童們算盤和算數。期間扶蘇給嬴政去過兩封信，都是寫的在鄉間看到的事，多是不平之事，不過嬴政也沒有多管這些事。

這天上完課，趙宏繼續教孩子們初級數學。程邈走了進來，看着學生們用的算盤寫的字，感到很奇怪，就問趙宏“宏，你這教他們的是什麼？他們寫的是什麼？”

“先生，我這是在教他們用這算盤算數。”趙宏接着把這些簡單的說了一遍“先生，現在的文字在我看來還是太過繁瑣，不適合用來書寫更不適合用來計算，先生你看我寫的數字。”趙宏又在紙上把從0到9的數字寫下來，然後又講了數字應該怎麼用。

“宏，你這是要簡化文字？”

“先生我確實在簡化文字，您看，這是左傳。”趙宏把紙拿到一邊，又從書架上把抄了半部的左傳拿出來給程邈看。

程邈目瞪口呆，一遍一遍的翻看，到最後幾乎絕望得跟趙宏說“宏，你有如此大才，我已經教不了你什麼了。實不相瞞，我也在做簡化文字，可是我做的卻比不上你這些。”程邈心裏埋怨始皇帝“始皇帝這是害苦了我呀，這孩子哪裏是聰慧，簡直是不世出的人才。自己這算什麼？哎，還是走吧。”

“先生不要這麼說，我雖然寫出了這些字，但我才疏學淺，這些字怎麼解讀我卻說不出來，而且世間學問何其深奧，若沒有先生教我，縱然我有着文字也無用啊。”趙宏看出來程邈想要走，趕緊好一陣勸，先不說自己，莊子上那麼多的孩童自己哪裏教得過來，十年之後自己可還要用這些人呢，說什麼也不能讓程邈走。

趙宏勸了好一陣程邈才算恢復些心氣。

趙宏見狀趁機說“先生，還請先生留下來，就單說這解讀文字的事，就要倚仗先生，而且我和莊子上那些孩子也都是受到您的教導，您怎麼能拋下我們不管。”

“哎，好吧，我就留下來吧。解讀文字我也只能儘力，試試看吧。”

見程邈願意留下來趙宏也就放心了。趙宏把自己對這些文字的理解大概得說了一下，然後就把這半部左傳交給程邈。

解讀文字是個浩大的工作，程邈這幾天除了上課就是在房間裏看這些字，縱使自己有簡化文字的經歷，解讀趙宏這些字也十分困難。

這天程邈要去趟咸陽，他準備帶着趙宏的半部左傳去找叔孫通，並且把這件事告訴叔孫通。叔孫通是儒家之首孔鮒的弟子，現在是大秦的待詔博士，之前和自己又有些交往。既然是儒首的弟子，學識這方面應該比自己要強一些。

可是到了叔孫通那裏，叔孫通也沒有辦法，倆人連續研究了十天，還是收效甚微。

“元岑，這本書能不能先給我，我派人送去給我的老師，一併寫信把事情的原由告訴老師，看看老師怎麼有沒有辦法。”叔孫通實在拿這半部左傳沒有辦法，就想起了老師。

“也好，就這麼辦吧，那我先回去了。”程邈把書給了叔孫通又回到趙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