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選擇
“卧底”
羅鏡很清楚這兩個字的含義，莫非靈印空間已經在這二十年裏徹底被金律之鐘捕獲？開始清查他這樣的「被選者」？
難道是在覺醒殿堂記憶復蘇時露出了破綻，金律之鐘已經滲透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對，如果靈印空間落網，自己不可能還完好無損地呆在這兒，至少也是被囚禁的狀態。
抬起頭，羅鏡不動聲色地看向卡洛斯，但這位老人只是指了指桌面，並不出聲，同時靜默地凝視前方。
羅鏡看向桌子，「庸人之眼」的效果下，他早已發現上面放着四樣東西，但尚未仔細觀察。
一個藥瓶，一份書單，一份文件以及一個信封。
羅鏡率先拿起藥瓶，【養神水】，很普通的蘊養精神力的藥劑，價值一般，但他明白其中的意味。
過去的二十年裏，斯蘭柯有十二年是在黯星家族度過，雖然已經儘力偽裝自己，但精神力方面的獨特之處多少還是被家族窺探到。
現在想來，極有可能是在「覺醒殿堂」進行天賦覺醒時超出預料的提升讓精神力的控制露出了破綻。
七個金魂時的時間，足夠「黯星」家族作出反應了。
不過幸好，看來不是記憶覺醒被看出來，這樣他就有迴旋的餘地。
接下來是一份書單：
【帝國的崛起】
【精神力量的極限說明】
【單人異界求生之路】
【鍊金術師的圈子詳解】
【法力的基本運用與原理】
【世界的模樣：魚缸理論】
【科索維亞的墜落】
【法系的優劣與3500種常見法術職業】
……
後面已經不用再看，羅鏡已經確定這是斯蘭柯從家族圖書室借閱過的數目，足有千本之多，其中不乏大部頭。
最重要的是，這裏面有不少斯蘭柯通過特殊手段搞到的“離經叛道”的書籍。
看來族內察覺到異狀后對斯蘭柯進行了詳細調查，雖然斯蘭柯也試圖進行了混淆，但看起來收效甚微。
羅鏡明白這兩樣東西的用意，顯然，「黯星」已經通過不知名的渠道了解斯蘭柯精神力方面天賦絕佳，同時不乏變強的野心。
“二選一，”卡洛斯指了指剩下的兩樣東西，乾澀的聲音彷彿要壓垮聲帶，說罷就閉上眼睛，不再出聲。
文件袋很薄，最讓羅鏡驚訝的是外面就記錄著文件內容。
按理說，「黯星」家族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黯星議事廳」第號文件（保密等級：絕密）：關於安插第十三領袖候選人身邊卧底的決議】
雖然在前兩樣物品出現后，羅鏡已經對“卧底”的含義有所推測，但看到標題時他還是感到出乎意料。
意外的不是快要成為雙重卧底，意外的是卧底的目標：第十三領袖候選人。
這一瞬間，羅鏡思考了很多問題，包括「黯星」家族在金魂世界的地位，還有【金魂聖朝】的執政制度，乃至於千年前延續至今的「金魂」侵染。
他確定了一件事，「黯星」家族立場發生偏移，甚至於……
預謀推翻【金魂聖朝】。
事實上，之前斯蘭柯在查詢【黯星】家族的來源后就隱隱察覺到不對勁。
這還要從【金魂聖朝】建立以後說起，自「卡羅·迪莫爾」成為第一任領袖后，就規定：
整個聖朝的最高執政者「領袖」須得在其幾個弟子的後裔中通過【金魂議會】產生。
雖然【金魂議會】最開始是由當年「卡羅·迪莫爾」入侵時的追隨者們組成，但由於「卡羅·迪莫爾」結束執政后不知所蹤，也沒有子嗣留存，有競選領袖權的幾個家族便生出異心，逐步開始掌控議會。
問題核心在於，「黯星」的創立者也屬於追隨者之一，立下赫赫戰功，更是將上一任【紐卡帝國】末代帝王「斯科曼」囚殺於【耀星台】。（「黯星」得名即是取“黯淡閃耀之星”之意）
然而，【金魂議會】和擁有競選權的家族名錄中都不存在「黯星」之名，僅僅給予「監察」之責，又在多個法律條文中予以限制，如果不是「黯星」家族底蘊深厚，早已被踢出權力上層。
如今，【金魂聖朝】可分為四股勢力，分別是：
擁有競選權的十幾個家族聯合體，被稱為【聖選盟】，勢力最為雄厚;
被【聖選盟】排擠，不得不聯合起來的追隨者後代組成的【魂授會】;
平民階層為爭取權力，一些勢力單薄但實力強大者聯合建立的【灰石學院】;
還有專司監察之責，但從不插手常態政治爭鬥的【黯星】家族。
……
如今，「黯星議事廳」作出這樣的決定，毫無疑問是要開始插手【金魂聖朝】的權力爭鬥，被其他勢力知道必然會群起而攻之。
但如今……
羅鏡又拿起另一份邀請函，這邀請函倒是普普通通，簡樸的不像上層社會使用的物品，他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灰石學院入學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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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黯星議事廳」已經決定讓斯蘭柯這個善於隱藏又心思複雜的「庸人」入局了，無論哪條路都會被捲入其中，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被分派任務。
羅鏡思考片刻，便收起前三件物品，向卡洛斯微微行禮后離開了第七議事廳。
……
為何不選邀請函？
其實，卡洛斯說是二選一，但羅鏡根本沒得選。
進門時，卡洛斯就已經告訴他“卧底”，但後面還是讓他“二選一”，區別不過在於“卧底”是他的意志，而“二選一”是議事廳給的機會。
況且，羅鏡並不認為一份絕密的文件能和灰石書院的邀請函放在一起進行競爭。
在已經了解卧底目標是「第十三領袖候補人」的情況下，議事廳不會白白讓他知道這樣的情報，此後必然要摻合其中。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掌握一個主動些的位置。
也有可能，是議事廳在檢測斯蘭柯的思維能力，看他是否能看出其中關竅，考驗其是否有做卧底的能力。
但不管是考驗還是選擇，羅鏡都會拿走那份文件。
顯然，在這條途徑下，「黯星」會給予更多的支援，尤其是幫助他現在迫切需要解決的一件事：
提升自己的力量。
……
無論是要擊殺「卡羅·迪莫爾」，還是潛伏到那位繼承人身邊，羅鏡都必須改變自己的現狀。
現如今，因為斯蘭柯的某個佈局，這具身體雖說在靈魂方面極其特殊，但本身並未踏上超凡之路，還是一個未就職者。
這對斯蘭柯或者不算什麼，但如今卻不同。
要知道，【金魂世界】層次相當之高，如果不是靈印空間的緣故，他現在應該從低等級的世界一步步往上攀升，而非起步就是高等級副本。
拿「黯星」家族舉例，一般情況下，他們一出生就會進行各種檢測和完美品質藥劑培養，三歲學習基礎常識和各種學科，六歲正式接觸超凡體系，八歲就能看出各方面的天賦。
十五歲左右，大多數黯星子弟已經踏上超凡道路，選擇職業，升為一階。
當然，為了後續發展，大多數人會選擇在低階長期停留磨礪力量純度，好提高上限。
即便如此，如今與斯蘭柯同代的七人也全部踏上了職業道路，進度最快者甚至已經到了五階，年僅二十五歲。
當然，放眼虛空萬界中這也不算什麼，有些異獸異種誕生以來就是六階七階;某些血脈獨特的人類如果能發揮血脈優勢，在十歲以前成就五階也不成問題。
也就是說，現在羅鏡已經算是遠遠落後進度，他必須趕在「黯星議事廳」安排的任務開始之前，完成自身職業道路的選擇，並儘可能提升力量。
……
一邊思索，羅鏡已經逐漸通過回到分配的住所，然而，一打開門，他就發現了異常：
斯蘭柯的手段被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