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靈劍派流落在外的弟子
“南山掌柜,空玉來了。”
小夢的語氣有些細微的不同,雲奕與飛鳶聽不出來,南山卻知道其中的意思。
她第一時間扭頭看向飛鳶,輕聲道。
“鳶兒,空玉現在就在門外,你有沒有辦法?”
“無妨,你開門即可。”
飛鳶臉色一正,她挑起眉毛,並看向對面的雲奕。
“你的第二個問題不用回答,剛好給你演示一遍。”
說罷,她抬起細嫩如蔥的手,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
與此同時,南山已經開口。
“讓他進來吧。”
屋門被推開,門外的小夢讓出身後孤身前來的空玉和尚。
空玉雙手合十,態度謙遜,微低着頭目光看向地面,邁步走了進來。
“阿彌陀佛,見過南山掌柜。”
“大師居然有空來琳琅閣,城裏的事情解決了?”南山轉動身子,但屁股沒離開凳子。
“多虧掌柜,伊緒塔卡爾城的危機已然結束。”
空玉尷尬的笑着,繼續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伊緒塔卡爾城內的,可不只有我們雲霄碧玉禪院,琳琅閣也在其中…”
話還沒說完,南山已經面若冰霜,目露不悅。
她甩甩手中的合起的摺扇,打斷道。
“大師若是來感謝的,便好好說話,若是想來掰扯,打算賴掉人情,琳琅閣可不能被這麼欺負。”
空玉並沒有因為南山的態度和被對方打斷而生氣,反倒是立刻改口道。
“不不不,掌柜誤會了,貧僧牢記此次人情,不過是心中有些疑問,來尋掌柜解惑。”
南山輕哼一聲,朝着一旁微微抬起下巴,用餘光看着空玉。
“說說看。”
得了回應,空玉下意識看了看屋內,並用精神力感知一瞬,這才放下心來,壓低了聲音。
“南山掌柜能不能給貧僧透露些消息,那兩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南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彷彿在玩味着什麼。
“哦?空玉大師竟然不知道?”
空玉的臉色愈發複雜,有疑惑、有敬畏,他緊緊咬着牙關,聲音低得如同蚊蠅振翅,險些讓人聽不清楚。
“是不是來自最東面,大魏國東海的…”
“嘖,這個幹嘛…”
南山故作高深,欲言又止,直到瞧見空玉那望眼欲穿的模樣。
“就當是免費贈給大師的消息,你猜的不錯。”
-
“呼呼。”
直至親眼看見空玉的背影離開,雲奕這才猛地喘息了兩口氣,整張臉都因為憋氣而變得通紅。
身旁的姚沛暖也是同樣,壯壯被雲奕捂着嘴巴,雙眼已經泛白,險些背過氣。
反觀對面的飛鳶,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甚至饒有興緻的看着對面慌張的幾人。
等到南山再度落座,她才開口。
“這就是我的依仗。”
“空玉可是禪院住持,為何你的「萬物生」他無法察覺?”
雲奕起初還沒弄懂飛鳶言語中的意思,說完才想起來自己的問題。
“「核心」的力量能夠讓你如此使用「萬物生」?”
他胸腔內的心臟砰砰直跳,腦海中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樹人」,和被自己喝下的「血液」。
“該你們回答我的問題了!”飛鳶有些急切,沒有理會明顯進入沉思狀態的雲奕,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孫凱。
孫凱還記得問題的內容,也不算什麼秘密。
“家師非道主,乃是我與王昊師兄共同的師父,皆為玉峰傳承,至於劍竹林,那是盤踞在葬劍峰下半部分一片,綿延開來,足足有數十里之遙的翠綠劍竹。”
“翠綠欲滴的竹身光滑且筆直,竹葉修長堅韌,形狀如劍,我很少去,其他的算不上清楚。”
聽到孫凱的答案,飛鳶的雙眼有些迷離,似乎在腦海中描繪他口中的景象。
可她自從有記憶以來,便再也沒離開過西謨。
別說劍竹,就算是大江大河,叢林山峰也不曾見過一眼,又哪裏能想到靈劍山中的一片竹林是什麼樣子。
孫凱並不是事件的主導者,對於飛鳶,他本人也沒有多餘的問題。
眼看兩人都自顧自的沒有開口,他只得用喝茶來讓自己有些事情做,恰巧一旁的姚沛暖和壯壯也是這麼想的,也就出現了三人動作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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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還有什麼要問的?”雲奕抬起頭看向飛鳶,眼中帶着深意。
飛鳶明顯是一種欲言又止的狀態,頓了頓才開口。
“我還是先看看雲道長有什麼問題后,再做決定吧。”
謹慎的態度並沒有讓雲奕覺得驚訝,畢竟越是往後,能夠問出的問題也就更加尖銳,說不得就觸及到某些鮮為人知的秘辛。
雲奕此刻腦海中猶如萬馬奔騰,各種想法紛至沓來,也有無數的猜測如潮水般湧現,然而他心裏也跟明鏡兒似的,有些問題即便問出口,對方也定然會三緘其口。
他苦思冥想,決定先將問題從對方身上挪開。
“神遺教安昌林此次的目標亦是那「核心」,那「核心」究竟會在何種情形下現身?它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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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的內容不再關於自身,果然如雲奕心中所預料的那般,飛鳶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放鬆狀態。
她甚至沒有猶豫,也沒有提出自己的問題作為交換。
“第一個問題的答案並不統一,所以我先回答第二個問題。”
“修行者的力量來源是內丹,無論是人還是精怪皆是如此,對於陣法來說,「核心」就是它們的內丹。”
“只不過「聖靈根」有些特殊,它不是陣法,也並非精怪,卻依舊擁有生命,或者說生命的本能,它所依託的,就是那一塊兒「核心」。”
說著,飛鳶停頓了一下。
“「聖靈根」的來歷你可知道?”
雲奕點頭回應,不只是「聖靈根」的來歷,就連飛鳶方才的說辭,他也清楚。
“傳說中「聖靈根」的來歷並非謠傳,有極大的可能是真的,能夠支撐如此龐大的植物不知多少年歲,「核心」本身的能量足夠恐怖,更何況裏面還可能保留着關於「聖靈根」的源頭,「綠洲」的信息。”
“咕咚。”身邊傳來杯子打翻的聲音,順着聲音看去,是姚沛暖尷尬又激動的表情。
飛鳶瞥了對方一眼,並不在意,而是繼續道。
“再回到第一個問題,我並不清楚,「核心」只會在「聖靈根」的靈府空間內出現,想要去到靈府空間,本就需要一些特殊手段,知道的人並不多,出現的誘因並不固定,看樣子神遺教應該是掌握了更準確的消息,才會有這一次的風波。”
“你是說,神遺教圖謀「核心」,為了的裏面關於「綠洲」的消息?”雲奕下意識追問道。
飛鳶並沒有駁斥這種得寸進尺的行徑。
“我想不是,他們是一群為求成仙的狂熱之人,為的應該是「核心」本身的力量,和這股力量可能讀取的,類似仙遺之物的氣息。”
雲奕本想着能夠通過掌握「核心」出現的規律,和神遺教對「核心」的需求,來判斷神遺教接下來的動向。
並非是為了堵截對方,畢竟他沒有這個實力,而是想尋找神遺教據點空虛的時機,畢竟他已經知道據點就在蒙杜魯克城。
雲奕暫且收斂自己發散的思路,用眼神示意對方提出自己的問題。
“這句話不算問題,只是想先跟孫道友確認一下,道友可以不回答,你說你與掌門王昊是同一個師父,也就是你們二人是師兄弟?”
“是的。”
孫凱點頭回應的時候,飛鳶一直在關注桌上南山放置的玉牌是否有異樣。
確認了孫凱所言非虛后,飛鳶問出了一個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問題。
“既然你與王昊是師兄弟,那你的話應該可以參考。”
“靈劍派對於流落在外的弟子,或者說傳人,是什麼態度?”
孫凱一愣,偏着頭。
“什麼意思,流落在外的弟子?”
“就是…就是不在門中,修行了靈劍派功法的人。”
“不會的,招式或許可以模仿,甚至復刻,但運行靈氣的法門卻難以探索,除非是門中弟子傳授。”
孫凱回應的認真,一板一眼的講述着。
“可話說回來,門規所致,弟子不能私自傳授門內所學,也就不可能存在姑娘方才說的事情。”
“世事無常,這種事情並非絕對,面對這種情況,靈劍派會是何種態度?”飛鳶步步緊逼,彷彿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勢在必得。
“這…”孫凱有些語塞,到底是只顧着修行去了,這些規矩並不清楚。
雲奕的手掌按在孫凱肩上,將話題接了過去。
“我倒是知道些,對於這種人,門內會根據他的資質採取兩種應對方式,收入門中,或是斬去修為,至於什麼情況下是第一種,什麼時候是第二種,姑娘應該能夠想到。”
說完這些,雲奕依舊沒有停下。
“初次與姑娘見面的時候,鬧得有些不愉快,我當時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姑娘似乎對劍術,或者說對於靈劍派的劍術,頗為熟悉。”
雲奕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手支撐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
“我也多問一句,算不上問題,姑娘可以不回答。”
接着,雲奕一字一句的,緩緩道。
“姑娘這麼關心,難不成姑娘就是那個靈劍派流落在外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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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哐。
石磚發出細微的,猶如老鼠啃噬般的動靜,而且頻次極快,很明顯上面行走之人的速度猶如疾風一般。
“報!”
殿宇內回蕩着清晰的聲音。
仿若一陣清風吹過,殿門被打開,身穿深黑色甲胄的秘衛躬着身子,雙手托着一疊信紙舉過頭頂,邁入殿內。
此刻的姚鑫慵懶的靠在床榻上,任由頭髮凌亂披在雙肩,一身寬鬆的紅色長袍,上面由金絲綉成各種圖案。
床榻外圍的簾幕遮住了,秘衛就算是抬頭,也看不清裏面,當然,他也沒這個膽子。
“陛下,加急密信,從山丹城傳來的。”
閉目養神的姚鑫驟然睜開眼,鋒利的目光彷佛尖刀,差點將秘衛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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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衛只覺得手掌一輕,下一刻,掌中的東西就已經到了姚鑫手中。
姚鑫沒有說話,但秘衛已經感受到一種壓力襲來,他低聲道。
“奴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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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鑫手腕一抖,信紙在他面前飄浮着,並展開來。
上面記錄的,是秘衛獨有的傳遞信息的方式,他掃了一眼,便將其中的內容看的清楚,更是第一時間注意到秦十六獨特的習慣。
「馬車途中被劫,是翁逸塵的手筆,最後還是被送到山丹城內。」
「翁皓勛一直昏迷不醒,翁逸塵已經奔波了三日,不眠不休,也有不少求助的書信傳遞出去,不知道送到何方。」
這是秦十六傳遞迴來的兩個最重要的消息,也算是填補了姚鑫對於這部分信息的空缺。
“原來是你的安排,怪不得下手利索,手法老辣嫻熟,好在翁皓勛還能吊住一口氣,看樣子你要忙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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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一身寬鬆的衣服沒有變化,只是束髮也並未正冠。
他龍行虎步,氣度非凡,目光緊盯着這座空曠的大殿中央,唯一一座青銅鼎上。
“最近的進展如何?”
“回陛下,按照現在這樣的進度,怕是還需要數年之久。”尖銳刺耳的聲音從青銅鼎後傳來,慢慢走出來一個籠罩在黑色斗篷下的瘦小身影。
看着姚鑫沉默不語,那瘦小的身影再度開口。
“陛下,臣下之前所言之法,可大大縮短所需時間,還請陛下考慮…”
他話音未落,便只聽得砰的一聲,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青銅鼎的一隻足上,隨後落了下來,露出袖子中乾癟粗糙的手掌。
“朕說過了,此事休得再提,再有下次,你就添做此鼎的薪柴吧。”
看着姚鑫離開的背影,那人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光,只不過他不敢讓對方察覺到,只是冷笑着。
“七公主都被召回了皇城,竟還裝着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你還能硬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