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傅瑞麒得知了石子義的反饋后，對黎錦的選擇深感意外。省委秘書長這個崗位，對任何人來說都有着極大的吸引力，可黎錦卻沒有選擇。

他疑惑地問道：“黎錦是真的不願出來工作，還是待價而沽，想要更多的補償呢？”

“應該兩者都有吧。他的身體狀況，出來工作是沒問題的，當然，休息也沒問題。尤其是他愛人的離世，讓他的情感遭受了重創。情傷難醫啊。我說如果給他調任省政協副主席，他也沒有拒絕，只說服從組織的安排。”石子義如此說道，同時又提及了省政協的崗位，畢竟，這是為數不多適合黎錦目前狀況的閑職了。

他和黎錦達成了共識，目前來說，先解決正廳到副部級的門檻問題，成為部級幹部。這樣一來，黎錦便有了更大的權力和自由。到那時，省紀委想要調查黎錦，不僅需要省里的同意，還需要上面的同意。

傅瑞麒不滿地說道：“我看他一點問題都沒有，就是不見好處不撒鷹。這樣的幹部，問題很大！”

石子義回應道：“傅書記，這裏面的關鍵，還是您和他有一場對賭，而且他還贏了。”

“他贏了嗎？我看未必！江山市出現了變數，破萬未必能實現，他拿什麼贏？”

“半程六千億的時候，你們就同意讓他接受調查，停了他的職務，自然算是他贏了。傅書記，咱們不至於輸不起吧。”石子義笑道。

“當時我們下賭注，可不是為了賭，而是為了江山市的發展。現在黎錦撂挑子，就是不負責任！你也別為他說好話！”傅瑞麒不想再多說，畢竟理虧。揮手讓石子義離開后，他就給梁濤打電話，讓梁濤想辦法說服黎錦。

梁濤給黎錦打電話，邀請黎錦過去吃飯喝酒，結果這次不像以前那樣黎錦唯唯諾諾，而是直接拒絕。理由是身體虛弱，正在吃藥，不能喝酒，還多了一個理由，就是家裏孩子還小，他走不開。

被拒絕讓梁濤非常不爽，畢竟此前黎錦對他非常敬畏，百分百順從。他使喚黎錦慣了，現在突然被拒絕，他就覺得兩人之間變得很陌生。

他想了想，就讓梁璐出馬，結果梁璐拒絕，他就很不滿，說道：“你也不聽話了？”

梁璐回應道：“我可以去邀請黎錦，但結局也會是一樣的，同樣會被拒絕。爸，你不能為了你那套所謂的大局，就覺得黎錦何時何地都要配合你，他沒有那個義務。黎錦他也是一個人，一個獨立的人。”

梁濤皺眉，說道：“現在是讓黎錦做力所能及的事，給他增加履歷。他應該想到，得到省委秘書長崗位的歷練，對他的幫助有多大。你告訴他，他只有這麼一次機會，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梁璐卻不這麼認為，她說道：“爸，你和傅叔叔也並不是一直都能待在江東省的。明年後年，你們要不要離開？就算你們不想，讓你們延後一兩年，可你們的年紀也到了，你們一樣是要離開。而黎錦則不同，他才三十齣頭，熬上三五年，他依舊非常年輕。只要他有能力，新來的領導班子還是會重用他的。他的政治生涯，事實上並不依賴於你們！上次在蘇玉葬禮上，我就看到了陳洪生。事後我問他，他也沒有否認陳洪生的邀請。只要他過去，馬上就是副部級職稱。相對於這一點，你和傅叔叔太小家子氣了。”

“這裏面的門道，你不懂！今後這兩年，我們不能再讓黎錦越級提幹了，這個口子不能一直開！否則，以後就都要亂套！黎錦想要晉陞，他還需要做出更多政績。”

“哎，爸，你也缺少一點魄力！算了，不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可以去找黎錦，但你別抱太大希望。”

梁璐沒有拒絕，她又補充了一句：“我要是做不到，我晚上就不回家住了。”

“你先去邀請他吧，多說好話！黎錦還是願意聽你的話！”梁濤如此說道，沒有意識到女兒的話裏有話。他女兒就是想晚上不回來，甚至住在黎錦那裏。

梁濤剛結束和女兒的通話，省政府秘書長白禮澤就送來了一份傳真。他看完之後，覺得情況非常嚴重，便去省委找傅瑞麒。

這是一份西陽市經濟情況報告，上面顯示的結論是西陽市的城投債已經非常嚴重。在顧翔霖過去的兩三年中，增加了五千億的城投債。總的債務，竟然比去年的GDP總量還多！

因為顧翔霖是傅瑞麒的人，所以梁濤先找傅瑞麒。

傅瑞麒看到這個數據，也是非常震驚。但看到這份傳真不正規，他就問道：“這數據從何而來？”

梁濤回應道：“對方自稱是西陽市統計局的人，但是沒有透露具體的姓名等，顯然是想保密。哦，你質疑這個數據的真實性？我也質疑！不過，西陽市的幾個數據，這一兩年來都表現出異常。如果導致了如今的暴雷，那就並非空穴來風。”

他沒有明說的一點是，在經濟數據上看出問題的人，也是黎錦。當然，黎錦不是西陽市的幹部，加上顧翔霖的存在，黎錦沒有將問題說得嚴重。可萬萬沒想到，現在這個西陽市統計局的人，卻爆出這樣一個觸目驚心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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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瑞麒覺得存疑，他就給顧翔霖打電話，詢問真實情況。而顧翔霖承認是有一部分城投債，但沒有多少，對西陽市的經濟情況，他保持樂觀。

梁濤說道：“這個顧翔霖並沒有看起來的那樣老實啊，對你我，他都是報喜不報憂。他不能因為怕被問責，就掩蓋問題。要不要派個工作小組下去，調查一番？”

傅瑞麒說道：“工作小組先成立，但不急着派下去。我們再給顧翔霖一點時間。他要是不能確保西陽市的經濟發展，那他就不適合留在江東。不過，正好抓住這個契機，讓他只負責市委書記的工作，不用再負責省委秘書長的工作。在新的秘書長到來之前，保留顧翔霖的省常委。”

“好吧，那就先這樣做。”梁濤明白傅瑞麒是想給顧翔霖一個最後的機會。若是顧翔霖能將西陽市的工作做好，不至於暴雷，則是大大地維持了穩定。

他們的工作，首要的還是穩定！

忽然，傅瑞麒又拋出另外一個議題，說道：“老梁，剛才葉秋瑩跟我提了個建議，她去江山市主持局面，將江山市的經濟穩定並且再注入新活力。”

梁濤有些意外，但這也不是不可想像，他問道：“葉秋瑩是以什麼身份？”

“臨時過渡！江山市的市委書記和市長依舊空缺，但葉秋瑩過去，可以行使這兩個崗位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