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狠起來連自己都毒
“再者，也是大小姐運氣好。”
話落周廷抬頭朝還一臉陰沉的柳清霜望去：“夫人，今日宴席大小姐是否用了玉瓊露？”
柳清霜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來頷首道：“的確用了。難道就是玉瓊露被人下了毒？可女席這邊很多人都用了……”
周廷連忙搖頭：“跟玉瓊露無關。”嘆了口氣後周廷繼續道：“應該說多虧了這玉瓊露……”
很快，柳清霜幾人就明白了周廷話中的意思。
玉瓊露是用十幾朵反季的花露再加上稀有的雪蓮釀製而成，滿鳳都捨得用玉瓊露待客的人家都少之又少，太傅府的玉瓊露是從虞夢華十歲時開始留存下來的，保存了幾年，也就存了那麼一大壇。
為的就是兩個姑娘的及笄之禮時宴客所做的準備，其一是讓眾人知道他們太傅府的女兒如此珍貴，其二是因為玉瓊露對於女子來說也是補體聖品。
多的沒有，宴席上的女客一人一小杯還是有的。
“玉瓊露中雪蓮本就是寒物，如果不是有那十幾種花露相輔相成，的確對女子有大益。但大小姐身體所中之毒也是傷及女子根本的大寒之毒，再服以玉瓊露，又將雪蓮這等寒物的藥效勾了起來……”
柳清霜差點將手中的茶杯捏碎，“你的意思是，現在的情況對於華兒來說算是好的？”
“沒錯！”周廷將手中制好的藥丸遞到守在一旁的墨竹手中，見她餵給了昏迷中的虞夢華口中后，才擦了下額頭的薄汗。
柳清霜連忙讓人重新上了茶水，讓周廷坐下才追問道：“怎麼說？”
周廷連喝了幾口茶水后才繼續道：“夫人，如果此不是因為玉瓊露激發了大小姐體內的毒素，我們還不知道要何時才會知道大小姐中了毒！”
周廷眼神凝重，“此毒在女子體內越久越難發現，但毒卻早已經侵入中毒之人的五臟六腑，只怕日後發現了，找到解藥后，大小姐的身體也恢復不了了……”
“如今雖然毒發，但好在時間不長，我已經用藥控制了毒性，哪怕就算找不到解藥，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周某也能保大小姐的身體無恙！”
“只是這解藥若有還是最好，至少讓大小姐少吃些苦頭……”
柳清霜先是一喜，她的華兒沒事就好，但聽到‘苦頭’二字，又是心尖一抖，連忙問道：“苦頭？是何意？”
周廷嘆了口氣，“服藥都還好說，但要徹底剔除大小姐體內的寒毒，還要進行針灸和葯浴。不說針炙，光是葯浴就痛苦至極……”
柳清霜差點將自己手中的帕子戳出幾個窟窿來，神色也是讓人捉摸不透的，只見她對身邊的李嬤嬤使了個眼色，李嬤嬤意會，點頭退下。
然後柳清霜直接將墨竹招手喊到了身邊，“墨竹，平時你們幾人都跟在華兒的身邊，這幾日可是有人送來了什麼特別的物件過來？”
墨竹與墨香對視一眼，墨香對着柳清霜屈膝一禮后率先回道：“回夫人，近幾日小姐都在靜心養病，只有二小姐今日過來送了及笄禮……”
柳清霜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的絲帕，“這是她們姐妹間的情誼……墨香，你去將二小姐送來的禮物拿過來給本夫人瞧瞧，聘婷這丫頭有心了……”
墨香轉身就去了側室，那裏平日都是放着虞夢華的衣物和裝飾的地方，當然也是因為還沒來得及將虞聘婷送來的及笄禮記錄入小庫房，太傅府的主子都是有自己的私庫的。
很快墨香就拿過來一個精緻的盒子過來，看那大小應該是放着簪子等小物件的，不過盒子卻是精緻至極，還是紫檀木盒。
“夫人，這就是二小姐親手送來的。”
墨香將盒子放在了柳清霜身邊的桌子上，然後又恭敬的退到了一邊。
柳清霜剛想打開那精緻小盒子，周廷的鼻子就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連忙制止道：“夫人且慢！”
嚇得柳清霜的手都僵了一瞬，但到底沒有拿起盒子中那支碧綠的簪子，只是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如果她記得不錯，華兒今日簪發之前，也是帶了這樣一支簪子，按理說華兒後來發毒直接暈倒被李家姑娘帶回來的，應當沒人會特意再將玉簪放進這盒子裏啊。
可何這裏卻有一支一模一樣的玉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竹，華兒今日是不是也戴了這樣一支玉簪？這玉簪可就是華兒今日佩戴的那一支？”柳清霜突然感覺有些微妙，將墨竹叫到跟前小聲問道。
墨竹心裏一個咯噔，好在小姐把一切都想到了……
不過，小姐可真是狠啊，一言不合就給自己下毒……墨竹又抖了抖，總感覺她家小姐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夫人，二小姐今日送這簪子過來時，話里話外都是讓小姐佩戴這玉簪，您是知道咱們大小姐的，她最是心疼二小姐了，哪裏會忍心讓她失望。”
“所以今日綰髮時，小姐就特意戴了二小姐送的這支玉簪，後來李老太君為小姐簪髮結禮后，小姐就用手帕小心的把這簪子包了起來，讓奴婢送回來小心的放回了盒中。”
柳清霜磨了磨牙，她想明白了，沒好氣的瞪了還躺在床上昏迷的虞夢華，臭丫頭膽子大的很！
這是早知道了虞聘婷要害自己，所以將計就計以身犯險了，真是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
墨竹：夫人啊，您只想對一半……
但柳清霜對虞聘婷的恨意也一絲不減，如果不是她有害人之心，華兒又何苦受這一遭罪！
不過關於這玉簪的事情，除了柳清霜這個一直盯着自家閨女的親娘，還有時刻關注希望虞夢華出醜的虞聘婷注意到了外，就連李蓉靜都沒注意到。
也是，誰沒事會盯着一支玉簪不放，都是鳳都城的大家小姐，這玉簪雖然品相極好，但眾人也不是沒見過好東西，自然不會留意一個簪子。
這也是為什麼柳清霜沒有聲張，只是小聲的與墨竹求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