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可逃脫(1)
一
在月城,只要提起英姿,沒有不豎大拇指的,都說:那是個了不起的女探長啊!
破案神出鬼沒!
行為標新立異!
……
每逢聽到這樣的議論,我總是漫不經心地一笑置之。***
人人都說我是個標新立異的女人,我經常帶着警犬穿街過市,我會開車,能打槍,不說百百中也堪稱是神槍手,我很少穿便裝,一般況下都穿警服,我不怎麼說話,也不愛笑,經常板着一張臉,那表好像提醒人們:你可以把我打死,但不能把我打敗。
我已經三十齣頭了,還沒有男朋友。我周圍的人或熟悉我的人都很為我着急,可我自己卻從來沒有急過,我甚至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在我青春年少的時候,更未主動追求過男孩,哪怕心裏再喜歡對方,也淡然處之。
警校畢業后,我就工作了,離開父母獨自在外邊工作生活,我感到內心很充實也很自在,其實一個人生活真沒有什麼不好。
月城是一座繁華的城市,且不說它高聳入雲的水泥樓林,就夜晚的燈火,也足以遮沒滿天的星斗,所以月城又被稱為看不見星星的城市。月城的繁華,被來往的遊客稱頌着,被媒體報道着,被文人描寫着……可我身居其中卻不知它的春花秋月,我的工作性質使我處在一種相對封閉的狀態,我每天面對的是一群警犬,我跟它們說話,供它們吃喝,並按部就班地訓練着它們。我的全部精力都給了警犬研究所,月城的繁華和星光似與我無關。
進入新世紀后,我的工作和生活生了重大變化。
先是調離了警犬研究所,離開了那群與我朝夕相處的警犬,被組織安排到某警察局做探長。這事很出乎我意料,無論如何想不到我會擔綱這麼一個角色。
我身邊不錯的朋友分析說:這有啥大驚小怪的,現在涉案的女犯人多,被人殺害的女人也多,女探長的角色自然要浮出水面,而你恰恰又是最合適的人選。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
這還用問嗎?你警校畢業,又在警犬研究所工作了多年,並經常參與一些案子的偵破,這個角色非你莫屬。
我總算釋然了,在警校我學的是刑偵,但組織上卻分配我到了警犬研究所,如今又調到刑偵科,應該算是工作對口了。不過我仍是不安地說:也許就是瞎貓碰上了死老鼠,逮着機會了。
……
離開警犬研究所的時候,我真捨不得這些跟我朝夕相處的德國犬,特別是獵獵,它曾幫我結成了一段姻緣。儘管這段姻緣目前危機四伏,但如果沒有獵獵當初的參與,我很可能至今還過着無夢少女的生活。
婚姻畢竟讓我做了一場夢,不管這夢是好是壞。
新的工作環境,讓我陷入了對前塵往事的回憶:
數年前的一天,我正領着獵獵兜風回來,所里的電話響了,局領導說有位導演想拍一部特警生活的電影,需要一隻警犬,讓我提供一隻訓練有素的警犬,我立刻就想到了獵獵。獵獵已經八歲半了,在犬類中可說已到了成年期,不過獵獵從未因為自己到了成年期而驕傲自滿,它仍是十分聽話地參加每天的訓練,成為這個群體中的積極分子和帶頭犬,它的嗅覺異常靈敏,腿靈活得像一隻兔子,我每次讓警犬們集體奔跑的時候,獵獵總是跑在最前邊,更值得我欣慰的是,獵獵能聽懂我說的話,就像我的一個士兵一樣,還像我的一個朋友,有時候我自自語的話獵獵全能聽懂,要是我心不愉快,半天沒有出聲,獵獵就在我的身邊搖尾乞憐,我便會意地摸摸它的臉。
放下電話,我就跟獵獵說:明天,有客人要來挑選你,你一定要爭氣,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而且要做得出色,如果你被選中了,你知道你將去做什麼嗎?你要去拍電影,成為觀眾眼裏的明星,讓全世界都看到你的尊容,這是多麼風光的事啊,你可不能掉以輕心。
獵獵好像聽懂了我的話,在我身邊晃着身子,搖着尾巴。
第二天,電影廠的導演就來了,還帶了一個年輕的男演員,男演員的面孔我很熟悉,演過好幾部電影了,應該說是一位很出色的男明星,因為他相貌出眾,被很多少婦喜歡和仰慕,且稱為少婦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