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趙初焰不好惹,施計謀暴揍刁柳
雨下得正大,雨水澆淋,可是依舊沖洗不掉那臉上的骯髒口水。初焰不住用手擦臉,她覺得噁心,越是噁心她越是恨毒了那刁柳。
滿園春內,滿員春色,紙醉金迷,顛鸞倒鳳,鶯鶯燕燕,這是人間的魔窟。
雖是白日郎朗,滿園春內依然一片“酒池肉林,縱慾縱色”之態,在這裏,彷彿時時刻刻都是夜晚。買笑之人隨時可來,賣笑之人隨時伺候。
雖是無恥煙花之地,可是其中奢華,氣派卻非常人可以想像,不僅樓宇林立,更有一人工湖泊,沿岸植滿玫瑰,情趣滿滿。
周雀喬裝到此,終於一睹這第一妓院風采,很是驚訝。不過,他很是接受不得妓院那些女子的做派,雖然他才剛剛到此,可是已經水土不服。
御貓和白虎情況更糟糕,如今他們早已經不是公門中人,而是喬裝易容換了身份,不過情況怎麼樣惡劣,這兩位都可以沉穩應對。同樣的事情要是換做是周雀他可做不來。
於是負責倒餿水餿物的石頭在後院屋檐下,看到滿園春的二當家和兩個保鏢打手竊竊私語,這也許不古怪,但是二當家那副做派可就真得古怪了,他居然對兩個打手禮貌有加。
“原來你在這裏呀。”一個潑辣尖利的聲音傳來。石頭趕忙低頭收拾污穢之物,再不敢抬頭。
一個穿着艷麗,帶金帶銀帶珠寶,打扮妖艷的女子扭捏着從內屋走了出來,一把就扯住滿園春二當家蔣平的耳朵,罵罵咧咧說道:“老娘我找你半天,你跑到這裏躲清閑了啊!”
周雀心下一惱,恨不得立刻出手掌殺這老鴇子,可是不行,因為他現在是蔣平。
老鴇子手勁兒厲害,蔣平疼的很,嘴上忙問:“姐姐,大上午你就發這麼大的火,誰惹到你了呀?”一面還出手護住自己的耳朵。
“還不是那個翠翠,伺候的客人不滿意,客人都投訴到我這裏了,你趕緊去教教那翠翠呀,再有下次我就要把她扔到水裏餵魚了。”老鴇子美嬌說道。
蔣平跺腳,他氣到,急到七竅快要生煙,想破腦袋也沒有生出急智解決這危機,只是覺得自己的那兩個大哥一個比一個精明,來到這裏扮演個打手都是美差。
兩個打手看着蔣平,正要出言解圍。正在這時候,那刁柳帶着初焰到了。
刁柳入門,看到美嬌,忙喚道:“美嬌姐姐。”
滿園春的真假四人這時候齊齊看過來。蔣平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打手賀強和安志軍也看過來,兩人看似自然平靜,實際上都是神經緊繃。
美嬌看着刁柳,話都不多說就罵:“姐姐你個頭,誰是你姐姐,叫那麼親熱,可是有好貨到了?上次你送來的那個翠翠是個什麼東西,這次要是再敷衍,小心我拔掉你的皮……”
“啊呀,姐姐,我怎麼敢欺騙敷衍你呢,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你自己看看這是不是好貨。”刁柳滿臉堆笑,讓開道來,讓那幾人看着身後的初焰。
初焰面紗已摘,抬頭直視滿園春的四位,現出千嬌百媚之姿,傾城之貌,魅惑之態,雖是故意作態,可是卻非常貼合這滿園春之地。
美嬌笑了,刁柳卻很是不解,他覺得初焰大概是妖上身,否則怎麼短短時間就如此變化,天差地別呢!
周雀目瞪口呆,心想:果然,這初焰是個妖女,把她送過來是送對了,這次齊活之後她也不用回去了。
賀強瞪着初焰,初焰連瞟帶甩看到他身上時候雙肩一顫,竟然覺到熟悉的心虛感,彷彿她自己是老鼠精,而那賀強就是大貓。若不是那賀強是一大鬍子莽汗,她真懷疑他就是御貓,因為那雙眼睛實在相似。
雨還在下,美嬌看看天空,也沒有撐傘就跑了出來,她來到初焰身邊,將初焰從頭到腳好好審視一般。
初焰搔首弄姿,毫不莊重,並且暗暗思計,想要弄那刁柳一弄。如今她已經沒有退路,與其被滿園春拒絕然後讓那刁柳得逞,不如主動出擊博得一線生機。
“你叫什麼名字?”美嬌問道。
刁柳想要答話,初焰不讓,與他相爭,自己答道:“美嬌媽媽,我是香梅。”說罷,她還蹲身行禮。
賀強在一邊看着這一幕,眼露鄙夷,實在是見不得這般自輕自賤的女子。
這一喚可喚的美嬌心花怒放,因為的確難得一見這樣懂的規矩,而且還主動的女子,以往來的那些女子要死要活,抵死不從的她可見多了,而且最可貴得是這位還是個絕色尤物,這以後還不知道會有多少驚喜呢。
“賤人,我和老闆說話你插什麼嘴啊。”刁柳罵道。
初焰不理,扭腰躬身,自己答道:“美嬌媽媽,我既然今日入得滿園春,便沒有想到再出來,只盼從此能過上富貴榮華之生活,與過去一刀兩斷,只是美嬌媽媽,香梅還有一心愿未了,還望您千萬做主應允。”
周雀這個時候看了賀強一眼,知道他真是對初焰厭惡到了極點,因為那個眼神即便是對那些惡人也罕有。
“不急不急,聽你說話你是讀過書吧?還會什麼呢?琴棋書畫?”美嬌問道。
“讀過書,能詩詞,歌不擅長,舞只會一曲,但是也已經足夠。”初焰答道。
“哎呦,這真是撿到寶貝了。你這樣的可人兒究竟是什麼來歷呢,為何會淪落於此啊?”美嬌問初焰。
“香梅不幸,身旁無親,又無依靠,過怕了窮苦生活,只想以後富貴榮華。而且,香梅未曾覺得煙花女子有何不好,我們不偷不搶,世人只譴責煙花女子,為何無人譴責那等買笑之人,薄情之人,這是世間不公。”初焰說道。安志軍在一旁,看她言行,非常不爽。
美嬌合手而立,看着初焰,只覺得她是一個奇女子。她也是一介女流,雖然操持皮肉生意但是那也並非就是生來就是,誰的過去還沒有些不堪呢,誰又生來就不堪了,只是世事無常,許多的純潔都被那些不堪所毀,一起沒入過去了。
“香梅女兒,你真是什麼都懂,你這番話也算是為我們煙花女子出氣了。可是我們小小女子無法力挽狂瀾,但是過上那世間榮華生活卻是容易之事。你來我滿園春色,只要聽話,憑你姿色我保你日進千金,紅遍平津城。”美嬌說道。
“你多大了,還是個姑娘身吧?”美嬌問初焰。
“年方22,是清白姑娘身,美嬌媽媽若是不放心自然可以查驗,我若是說謊就讓我去水裏餵魚。”初焰說道。她知道自己越是這樣篤定說道,越是不必受那檢查身體之辱。
“那我哪裏捨得?說吧,你還有什麼心愿未了。說出來不怕你不信,在這平津城,還沒有你美嬌媽媽辦不到的事情。”美嬌說道。
“美嬌媽媽。”初焰躬身行禮,說道:“香梅初到,一路上受盡這惡霸刁柳欺辱,還幾次險些失去女兒身。香梅入得這滿園春不怪天,不怪地,但我就怪這刁柳,若不了斷此事我心中不服。”
初焰眼中含淚,一段話勾起美嬌的那些前塵往事,激起她那且存的微弱良知。她難得收斂老鴇子姿態,溫和說道:“你想要怎麼了斷他?
刁柳看情況不好就要溜之大吉,美嬌叫道:“賀強,安志軍,你們兩個別像是刑司衙門的兩根大柱子在那裏杵着,快去給我攔下來。”
賀強和安志軍飛起腳步過去攔住了刁柳,順便關上了門。
初焰看着那石頭,她還在防備他,害怕這人此時,或者將來會壞她好事。賀強在一邊將她的心意動機看得清楚明白。
“不用擔心,都是自己人,進來這滿園春若是管不好口舌可是要粉身碎骨的。香梅你想怎麼了斷他都可以,賀強,安志軍,你們兩個聽香梅使喚,記得做的乾淨些。”美嬌說罷吩咐罷,轉身去抓住那蔣平,就往裏面內堂去了。
美嬌走罷,初焰轉身對視那刁柳,這時候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卸除了所有的偽裝,真正做回了她自己。
“你們兩個把他給我抓住了。”初焰叫道。
刁柳不是好人,滿園春這邊還有任務在身,賀強思量權衡一下還是聯合安志軍,一起把把刁柳架了起來。他也想看看這初焰究竟想要幹些什麼。
刁柳被兩個大漢架住,不得逃脫,罵道:“你這賤人,人盡可夫的賤人,我真後悔路上怎麼就沒有弄死你!”
初焰看那惡狠狠的刁柳,狠毒與膽量齊齊並生,失去了理智,上前去揮起巴掌,左右開弓地打起了那刁柳。
巴掌聲響亮,賀強和安志軍架着人不動聲色,兩個人見慣了刑司衙門的各種刑罰,自然視這情景為小場面。
初焰打到手疼,不甘心可是還是無力再下手。若是此時換作是賀強和安志軍來動手,怕這刁柳已經死過許多回了。
刁柳牙松,嘴流血。初焰的手都腫了,可是她不肯住手,抓着刁柳的衣領朝他咆哮:“我叫你逼良為娼,我叫你逼良為娼,多少無辜女孩被你所害,你這樣的人,將來要是有女兒也去做了妓女,你告訴我這是不是你的報應。不過,不會有了。”初焰抓緊刁柳的衣領突然停住。
賀強看着初焰,看她站定了,額頭上青筋暴起,突然飛起一腳就朝那刁柳雙腿要害處踢來。這一腳以後,刁柳去了半條命,那初焰也疼的咬牙,眼淚都在眼中打轉。
賀強把初焰這些行為都記下了,自然有與她算賬的時候。刁柳疼的站不起來,可是初焰還不住手,這會兒她也不用別人架着這刁柳了,自己把他拖出來,然後跳身而起,用膝蓋打擊他的肚腹部。
賀強和安志軍看着這一切。
刁柳倒地。初焰就和瘋了一樣,對他左右出拳,雙拳並用。她就像是個動物,不過他們也說不出來她像是什麼動物。
賀強不能讓初焰打死刁柳,及時出手,令初焰脫離。
初焰不服,回頭怒氣沖沖地看着阻止她的人。只聽那賀強說道:“你快把他打死了。”
“打死就打死唄,這等惡人留他繼續害人嗎?”初焰與其爭辯。
賀強正視初焰,抓着她的手腕,說道:“打死他你也得償命。”
初焰一怔,瞬間秒慫,她在這打手身上居然看到了御貓的那雙眼睛。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開我的手。”初焰說道。
賀強放手。初焰看了看地上那刁柳,什麼都沒有說,只管自己走進了滿園春。
安志軍上來對賀強說:“你看她得心應手,如魚得水,我覺得根本就不需要我們保護。”
賀強看着離去的初心,只說:“但願她別再闖出什麼簍子來。”
“這人怎麼辦?”安志軍問道。
“交給趙龍。”賀強說道。
“那瘋女人是不是認出來了我們?為何她剛才那麼聽大人你的話?”安志軍又說道。
“認出來也好,也好約束她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