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他也愛啊
宣佈罪行可是足足進行了將近一個時辰,誰能想到崔重居然負罪累累,一條一條的堆積在一起,比崔氏立在祖宅入口的大石碑家訓都要多。
而崔重也從最開始還要想法子,變成了面如死灰。
他算是明白了,這燕玥很早之前就認定了崔玉琅,繼而把自己定在了必殺的名單上。
那去請燕玥的秦翰,更是崔玉琅的人。
從心生了不與楊賢合作,轉而想搭上燕玥這個新帝,他就中了崔玉琅的圈套了。
是他傻,是他貪啊!
不過此刻哪怕頓足捶胸也沒什麼用了,罪行昭昭一個不差。
燕玥就是要按大晉律處置他,而至於崔家內部,他這個外人不參與。
那麼此時,家中的老祖宗崔長束的作用就到了。
用着蒼老疲憊的嗓音道:“族長之位本就是玉琅的,若不是當年崔重使計奪走,也不會發生這些難以挽回之事。
玉琅,崔家還給你了。”
“玉琅定不負叔祖所望。”
崔玉琅也二話沒說的接了。
房星綿小小的吐了一口氣,在看着玄龍軍把所有有罪之人都押下去之後,她才抬手把帷帽給摘了。
扭頭一看,許箐兒還戴着呢。
“你不是要跟你的情郎見面嗎?怎麼還戴着呢?”剛剛她興奮的都要跳起來了。
“房綿綿,我的頭髮好像有味兒。”
“?”
房星綿還真不嫌棄她,靠近了帷帽往她頭髮上聞,“嗯,是有味兒。
不然你現在趕緊回去洗洗?兩刻鐘夠了吧。”
許箐兒二話不說轉身就跑了。
房星綿:……
這世上能讓她許箐箐撒丫子跑這麼快的,應當只有她的情郎。
上回她們洛陽相會,也沒瞧她跑這麼快呀!
見色忘義。
房星含與崔玉琅很快就把燕玥給圍住了,張禮帶着人守住了那一圈兒,顯然是不讓別人靠近也不要別人聽的意思。
但也沒人過去,事情結束,大家心情各異腦子裏轉悠着各種事兒。
尤其崔長束,他的脊背好像一下子都佝僂下來了似得。
房星綿一直在他旁邊兒自然發現了。
“先生,你不舒服了?那不如咱們回去吧。”
隔着帷帽,崔長束緩了一口氣,“的確是不舒服,我想,可能是我大限將至了吧。”
沒想到他忽然說這話,“您這般年輕,怎麼可能大限將至?別自己嚇唬自己了,有些人多思多慮,本來沒病反而思慮的有病了。”
聽她這樣嘟囔,崔長束也忍不住笑了。
“我是年紀到了,跟多思多慮還真沒什麼關係。
命定我能活到幾時,誰也更改不得。不過我能以這幅年輕的軀體進入墳墓,其實了無遺憾。”
看,他這會兒還挺看得開的。
“先生,其實我還是想知道,您為什麼對永葆青春擁有這麼強的執念呢?”
他沒成婚,無子女,也不喜歡崔家的權勢,這種性格到底是怎麼生成的?
崔長束緩了一會兒,終於道:“垂髫之年,祖父仙游而去。他肥胖些,平日裏倒是笑眯眯的盡顯慈祥。
哪知神魂一走,攤於一處宛如失去骨頭的風乾肥肉。
其實,就是那時被嚇着了,才會生了這等執念。”
他不想在自己西去時,皺巴巴軟塌塌的像被風乾過一樣。
原來是這樣。
不過也是,兒時的驚嚇的確很容易追隨一生。
終於,那邊談完了。
燕玥自然第一時間往之前房星綿所站的方向看,這回一看就笑了。
她已經坐下了,兩手托腮,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那小模樣嬌憨可愛的緊,讓人有一種想把她舉起來托着的衝動,想必會很有意思。
房星含自然一眼就瞄見了殿下看向阿綿時的眼神兒,他心中有一分好笑,但下一刻就莫名的有點兒笑不出來。
因為他家阿綿年紀太小了。
想到此,他不由咳嗽了一聲,“殿下,家母目前還在等着我們兄妹三人的消息。目前我與阿玉皆忙碌,不如將阿綿送出去陪伴家母吧。”
分開分開,不能讓他們二人有太多單獨相處的機會。
燕玥又豈會聽不出房星含的話外之音,只是笑了一聲道:“那得問問她同意不同意,天下之中唯獨她,我做不了主。”
“……”
房星含忽然覺着燕玥這人……很賊啊。
尤其在阿綿的事兒上,好像拿捏的特別准。
因為他真的問阿綿了,小丫頭腦袋跟撥浪鼓似得一搖,“我有重要之事告訴燕玥。”
“你能有什麼重要的事?跟我說說,我不止能幫你傳達還能幫你分析。”
房星綿杏眼睜圓,彎着粉唇,“不。”
“……”
房星含都想舉拳頭敲她腦殼了。
以前就愛跟他作對,有了心上人更會作對了。
看清了阿兄要打人的手勢,房星綿不甘示弱的也舉起小拳頭來。
在空中揮舞,做出毆打人的架勢來。
房星含一看也揮,兄妹倆就隔空打對方,對戰了十幾個回合沒傷着對方分毫。
燕玥已經看了他們倆一會兒了,很幼稚。
但看房星綿那兇巴巴的樣子又極是好笑,小兔子似得,非得擺出一副大灰狼齜牙咧嘴的樣子。
難怪房星含愛逗她,他也愛啊。
又交代了張禮幾句,他隨後舉步走過來。
單手把還在出招的房星綿拽起來,“剛剛聽你說有重要之事告訴我,現在去別處說吧。”
房星含也立即起身,看着他們二人慾言又止。
倒是房星綿忽然正色了,“好。”
兩個人分別向房星含眼神致意,之後就一同轉身走了。
“……”
女大不中留啊!
之前崔重的那些打手都給收拾了,這裏一下子就變得極為清凈了似得。
兩個人一直走到水邊處,才算徹底避開了人。
燈火有些暗,不過能夠瞧得清楚對方的臉,以及旁邊流動的河水。
燕玥抱着雙臂垂眸看着站在身前的人,她一副在思考怎麼開口的樣子,他還挺意外。
原來她真的有事跟他說,還以為是為了躲開她阿兄,她想出來的借口呢。
忍不住低頭在她額上撞了下,“有話就說,做什麼愁眉不展的?難不成你是準備跟我討要天上的月亮,才這麼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