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好一個身手矯健的正人君子
“阿綿,該回來了。”
管瓊的聲音從院子裏一傳來,燕玥就迅速的後撤、雙手負后,一氣呵成行雲流水又自然的恍似他一直站在一步之外,剛剛也沒有戳過她的臉也沒有讓她聞自己的味道。
房星綿:……
好一個身手矯健的正人君子!
用促狹又無語的小眼神兒瞅了他一眼,她就趕緊回去了。
翌日,這都督府里就不見了一個平陽王。
營造出了一種他利用聰明才智逃跑的氛圍,派出去不少人去抓他。
好不容易昨晚城裏很多百姓對他印象好了些,這下子惹來了無數的謾罵,甚至有一些百姓開始自發的也開始找他。
並約定好了一旦抓住先把他那兩條老腿掰了,再送到都督府殿下跟前兒去。
已經被幽冥郎君護着出城的平陽王一身布衣,騎着馬他有些不安,因為這馬很烈。
被風吹的覺着五官都在朝後飛,忍不住眯起眼睛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一想到回京時他得比這慘上百倍,更覺着身上哪兒哪兒都疼。
因為他是‘逃回’京城的,必須得慘一些。
他捨不得對自己下手,就得勞煩旁人下手。
瞅了一眼護送自己的幽冥郎君,誰能想到這個在江湖上臭名昭着的組織,居然是燕玥的人。
心中哀嘆連連,但馬兒不停,載着他朝着京城而去。
城裏,房星綿和宏義正在街上慢行。
比不上京城的繁華熱鬧,不過別有一番風情。
街上大多是賣自家特產的,還特別流行以物換物。
房星綿發現從原州開始到漠州,都不怎麼缺鹽。官府有特定產鹽之處,百姓們自己製鹽其實官府也不管。
這街上就能瞧見有百姓在賣鹽,還是質量不錯的池鹽。
她有了興趣,上前與那販鹽的濃眉大眼的年輕貨郎攀談。
這貨郎瞅着也就十八九的年歲,蜜色的皮膚再加上濃墨似得眉眼,算得上這條街上的一景了。
但顯然這街上來往的人並不會欣賞他的美,所以他生意不怎麼樣。
“你這鹽一斗多少文錢?”
看着這白嫩嬌俏的小娘子光顧自己的攤位,貨郎立即站直了,還抹了一把臉擦掉不存在的灰塵。
“回娘子,八十文。”
房星綿點點頭,京城裏官鹽的價錢是一百二十文一斗,八十文可真是良心價。
“你們自家制的鹽?”
“對。我們家住在平頭窩子,整個村兒里都自家製鹽。多餘的就拿到城裏來賣,或是換些米面。”
“若是在你們村裡大量收購的話,你覺着一斗五十文怎麼樣?”
捏起一塊鹽來,房星綿笑眯眯的問道。
貨郎看着她的笑臉,本就蜜色的臉顏色更深了。
他撓頭,結結巴巴道:“我……我覺着行。其他人家……八成也會同意吧。”
“你這些鹽我要了,差不多三斗。我給你二百五十文,你幫我回你們村裡打聽打聽好不好?
到時你可以去都督府找宏義,不管成與不成都來告訴我一聲可好?”
貨郎的臉顏色更深了,瞅着房星綿連連點頭,“好,我肯定幫娘子打聽。我回去直接找村正,跟他說這事兒。”
“好,那就拜託你了。”
談妥之後,宏義付錢又跟那貨郎交換了姓名。
平頭窩子村基本上都是一個家族,都姓楊,這個小貨郎名叫楊小武,家裏只有一個祖父,父母都去世了。
宏義三言兩語把人家家庭情況都打聽明白了。
兩個人回了都督府,進了門就被一個黑臉大漢給堵住了。
長得高塊頭大,臉黑還凶,乍一看像頭熊。
堵住了房星綿的去路,他就像要吃人似得。
宏義可是把陸良思的義子都打聽明白了,自然認識此人,趕緊告訴房星綿。
他叫陸大張,是五六歲時被陸良思撿到的。他只記得自己姓張不記得名字,陸良思要給他取名,他非要跟着義父姓陸。
最後就取了個陸大張的名字,很草率,但很配他草率的外形。
他此時堵在這兒明顯就是來找她的,而且還來者不善。
房星綿看了看他身上玄色的盔甲,“不知陸校尉找我何事?”
陸大張就不是個委婉磨嘰的人,他斷眉一皺,“陸某來找房二小姐有事詢問。聽說上回的糧草,豬羊黃雞什麼的都是房二小姐送來的,可是真的?”
“沒錯。”
他一副找對人的樣子,“房二小姐此舉大義,對於漠州府兵來說亦是大恩,但用此大恩來欺負旁人未免過分了些。
漠州府兵五萬,房二小姐的糧草也只夠萬人分而食之,萬人份的功勞擺出五萬份的架子來,我陸某堅決不認這種人的恩情!”
他嗓門還挺大,噼里啪啦一頓輸出,且沒頭沒腦。
宏義不高興了,剛要開口,房星綿卻朝着他搖了搖頭。
只見她笑意保持不變的看着陸大張,“那麼請問陸校尉可吃了我送來的糧草?”
陸大張黑臉一抽抽,“吃了。”
“豬羊黃雞味道好嗎?”
“不錯。”
他一回答完,房星綿就變臉了。
俏麗的小臉兒因為發狠都現出幾分猙獰來,“吃了我的東西居然還找上門來罵我,比民間那放下筷子就罵娘的混蛋還下作!
我平生沒見過你這等厚顏無恥之人,陸都督怎的收了你這等人做義子?簡直敗壞了他名聲!
忘恩負義之人我見多了,你卻是這隊伍之中最清新脫俗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你現在就把吃了我的東西都給我吐出來,不然我今日跟你沒完!”
她不止厲聲呵斥滿臉厲色,甚至還一步步向前把陸大張逼得往後退。
本就在剛進府的地方鬧起來的,很快就引來了好多人。
甚至有人迅速的去找陸良思,正好國公爺跟房淵、燕玥都在呢,一聽房星綿居然跟陸大張吵起來了,幾個人迅速的離開書房過來了。
燕玥的速度是最快的,本以為會瞧見那小娘子吃虧的樣子,不想到了這兒瞧見的是她把人高馬大的陸大張堵在了盛水的門海夾角處。
他揚了下眉,這是吵架?這不是她單方面欺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