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覺悟
“命運不能改變,但你可以選擇面對命運時的態度!”
當梅霖再一次緩緩醒來,眼睛漸漸睜開,眼神里少了一絲迷茫,多了一絲罕見的成熟。
面對着窗外那正燦的煙花,梅霖出神了多時:“生命不就正如這煙花一樣,燦爛只是一瞬?雖然只有一瞬,但我也應該讓這一瞬過的璀璨!”
“乞丐哥哥,你醒啦!”香姑端着瓷碗驚喜的站在了梅霖身旁。
“香丫頭,今天是元宵節,我帶你看燈去,”說完,一把抓過香姑的手,轉身就跑。
香姑瓷碗沒拿去,“嘩啦”一下掉在地上打的粉碎,梅霖卻是哈哈大笑,只顧往外跑去。
來到了大門,梅霖一步便跨了出去,第一次梅霖覺的這大門是過的如此輕鬆!
“驅邪是吧?我這就跟你走,正好我也該回家看看了,”梅霖微笑的看了不明所以的六王爺一眼,當先向外走去。
“蓋,我要蓋國師府,蓋最好的國師府,必須在十天之內完成!”
“哪怕只住一天,我也要蓋!”
“娘,你放心,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我要一生一世的陪着你!”梅霖甜甜的揚着臉說道。
“好,好,好,真是個好孩子,”婉妹背過身後,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淚水,轉過身來,已是笑容滿面。
“月姐姐,你雖然不明白我在做什麼,我依然會用心的為你做一碗雞蛋糕的,對了,我不會加糖精的,因為那樣做有毒,”梅霖腰間圍着圍裙,正在一口大碗前手忙腳亂的忙活着,一邊忙着手裏的活計,嘴裏一邊嘟嘟囔囔的不閑着。
這樣的粗活,以前梅霖不屑一顧,看到有人做這些活,就會“哼”的一聲:“哼,沒出息!”
現在梅霖卻做的其樂無窮,不斷的用手擦拭着額頭上的汗珠。
“月姐姐,我不怪你,我知道都是那個胖和尚的奸計。月姐姐,我真傻,你看我凈說些這個幹什麼?我應該說些高興的才是,對不對?月姐姐,你還記我那隻死老舅嗎?他真的是只神鳥哎!月姐姐,你還記的武當山頂的那棵松樹嗎?我算過了那棵松樹至少能活五千年,呵呵,比我們活的年歲長多了。哈哈,自詡為萬物之靈的人竟然還活不過一棵樹,月姐姐,你說可笑不可笑?”
“月姐姐,你可記的我們在墨香亭前的那些日子,你就那樣靜靜的坐着,我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着,現在想起來,那些日子真的是美好啊!我多少想再重來一次啊!”梅霖的眼角滲出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淚,臉上卻洋溢着歡笑。
“月姐姐,你曾經希望像香姑一樣,忘記過去,現在你不僅忘記了過去,連現在你都不會再記的。呵呵,這樣也好,以前你眼中總是藏着那麼深的憂鬱,讓人看了都感到心疼,現在你眼中的憂鬱終於看不見了,你也一定是忘掉了那些憂傷了吧?”
“月姐姐,你明天就要去拜堂了,雖然你不會真的嫁給凌師兄,但我還是希望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希望這是你一生中最漂亮的時刻,我已經央求荷仙姑為你打扮,你放心,有神仙為你裝扮,一定會美過天仙的!”
“笑,我一定要笑,我告訴過自己一定不會再哭!”梅霖“哈哈”大笑着,在雨中向著駙馬府奔去,不為了別的,只是為了赴這個命運的約會。
“哈哈,凌師兄,我們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凌雲眼睛裏一楞,梅霖跪在了地上,向著母親“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娘,孩兒不孝,這一輩子沒有好好侍候您,還老惹你生氣,孩兒在這裏給您磕頭啦!”
“傻孩子,你說的什麼話呀!你是不是有什麼想不開的啊,”婉妹早撲了上來,一下子摟住了梅霖。
梅霖卻是用力一推,站了起來:“娘,我還有事,要走了!你快回家吧,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完,梅霖留下了一澀澀的微笑,沖入了雨里。
“香丫頭,你在哪裏?你在哪裏?你快出來啊,你快出來啊!”梅霖把手籠在嘴邊,賣力氣的喊着。
一幫手拿棍棒的年輕人卻突然從一條巷子裏沖了出來:“別讓偷酒賊跑了,打他,快打他!”
梅霖停下腳步,微笑的看着那些人氣勢洶洶的衝過來,該來的總會來的,無論以哪種方式都是一樣。
“喂,你們就要死了,還是交待一下後事吧!”梅霖好心的對着那些向自己掄起棍棒的年輕人說道。
“什麼?你敢咒我們?往死里打,打死他,”無數的棍棒向著梅霖身上落去。
“慢着點,慢着點,你們用力越大,死的越快,真的,我絕不騙你們。”
梅霖抱着頭,主動的蹲在了人群中間,任憑那木棍用力的敲打在自己身上。
還有人高高的舉起酒罈重重的向著梅霖的後背砸了下去。
“香丫頭,你終於來了,”梅霖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打了個酒嗝,綻開了一個如花的微笑。
只是此時的梅霖,一邊臉高高腫起,再加上一隻烏黑的熊貓眼,笑起來簡直如鬼一樣,把人嚇個半死。
“香丫頭,今天就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只是在這死人堆里辦喜事,實在是太委屈你了,”梅霖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深情,在這雨夜之中,自有一股異樣的魅力。
“乞丐哥哥,我雖然忘記了過去,但我記的現在,在這世上,只有你是我最最親的人啦,”香姑的臉上飛起了一抹紅雲。
“香丫頭,對不起啦,我還要去見我娘,”梅霖輕輕拍了拍香姑睡的正香的臉蛋,輕輕的起身,向著梅園衝去。
“月姐姐,我來啦,雖然我替你解去邪符后,你的清醒只有一瞬,但這已經夠了,”梅霖看定那道如水的月光,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甚至在進入月光前,還能看到梅霖臉上泛起燦爛的笑容。
月華的身子猛的一抖,好象是打了個寒顫,眼睛閉了一下,又緩緩的張開,一潭深深的憂鬱又回到了月華的眼中。
此時,出現在月華眼中的除了那一潭深深的憂鬱還有一張臉,一張微笑着的臉,只是那張微笑的臉上,眼角分明在掛着半滴尚未成型的淚珠。
這張臉依然是那樣的熟悉,不一樣的是那雙眼睛裏少了些許的浮躁,多了些許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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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姐姐……”梅霖張了張嘴,有滿腹的話要說,最終卻只叫出了這個名字。
“華兒,到爹這裏來,這些都是妖人,他們要破壞咱們的家!”五百白衣劍士如鬼魅一樣出現了。
“月姐姐,你不要……”梅霖焦急的衝口而出,卻又突然間轉變了語調,溫柔的說道,“月姐姐……”
只叫出了這三個字,又停下了,想是實在難以措詞。
“霖弟,你想說的我都知道,”月華擠出了一絲安慰性的微笑,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向了自己十多年未見的爹爹,爹爹雖然容姿不減當年,但畢竟已過四旬,青春已逝了。
“不,不,不,”月華從自己爹爹眼中看到了一股從未看到過的殺氣,還有一種近似於殘酷的冷靜,這都不應該是一個儒雅的商人所應有的。
月華恐懼的後退了兩步,第一次覺的自己的爹爹竟比一個陌生人還要陌生。
不僅僅是陌生,甚至還有深深恐懼,是一種說不出的恐懼,不是恐懼於哪一個人,而是恐懼於這個世界!
一縷月光把厚重的烏雲分成兩邊照射在了月華的身上,月華微微的仰起頭,眼光沿着月光望去,看到了隱藏在烏雲后的那一輪皎潔的明月。
明月的背後,是那深邃的夜空,它是那樣的寬廣,也許只有在如此寬廣的天空中,才有着不被束縛的自由和原始純凈的美好。
月華臉上如盛開的鮮花突然綻露出了一絲微笑,輕輕的說了一句:“是回家的時候了!”
梅霖也正笑的最燦,大團大團的淚水卻自眼中洶湧而出。
月華伸出右手纖指向著空中一指,背後的刺魂悄然飛出,在空中旋轉成一團黑光,天上的月光突然大盛,灑出一片如布的月光,灑落在刺魂之上。
刺魂沿着月光緩緩升去,月華隨之輕輕一縱身,頭頸向空中仰起,眼睛正對着那刺魂,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的笑容,似慢實快的向上飛去。
“月姐姐,你一路走好,”梅霖嘟噥着,奮力的揮着手,像完成盛開的向日葵,嘴笑到了最大,連唾液流了出來,也是不覺。
月華的身影越來越是稀薄,終於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地明亮的月光,滿天的烏雲皆被這滿天的銀輝驅散了。
“哼,你們八仙逼死了我的華兒,今天你們誰別想活着離開這裏,”一個冷靜中含有憤怒的聲音打破了在場的冷靜。
“哼,”雖然鐵拐李道行高深,早已達到了無為不爭的境界,聽到趙秉天這大言不慚的話,也不禁氣的把拐杖一頓,冷冷的說道,“堂堂的雲門門主竟會血口噴人,你就不怕報應嗎?”
“華兒,”一個凄厲的聲音突然自牆外傳入,一個狼狽的人影扭身穿過角門,奔了進來。
“娘,”梅霖早輕叫一聲迎了上去,披頭散髮的婉妹卻如沒有看到梅霖一樣,兩眼直直的像要冒出火來一樣逼視着趙秉天,輕輕用手把梅霖推了開去,一步一步的向著趙秉天逼近過去,嘴裏不由自主的說著:“你不要管為娘,為娘要好好問問這個畜牲!”
“你說,你真的是什麼雲門門主?”
“不錯,我就是雲門門主,我做這些事全部是為了我們大宋,為了華兒,為了你啊……”
“夠了,”還未等趙秉天說完,婉妹便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你騙的我好苦啊,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是在騙我,你不僅騙了我,還害的我十多年見不到霖兒,又害死了華兒。你這隻人面獸心的狼,我要殺了你……”
婉妹從懷裏掏出一柄一尺長的短劍,高高舉在手中,向著趙秉天衝去。
“娘,”梅霖伸手欲攔,婉妹卻早被一股大力反彈回來,正好撞在梅霖懷裏。
那反擊之力極為霸道,婉妹口鼻中都有鮮血流了出來。
“夫……夫人,”趙秉天略帶歉意的伸出手來,彷彿要上前攙扶,卻又訕訕的收了回去。
“好,好,這些年你騙的我好……”婉妹尚未說完,便有一大口血自口中湧出。
“娘……”梅霖無語哽咽,想要勸娘不要自殺,卻知命運不可改變,此時此刻反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婉妹抬起眼看着梅霖那張已經長大的臉,不禁伸出手來如小時一樣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溫柔的說道:“霖兒,娘瞎了眼,看錯了人,對不起你。你以後要自己照顧自己啦!”
婉妹的輕輕不為人覺的輕輕一顫,梅霖卻清楚的知道那把致命的短劍已經刺穿了娘的小腹。
“霖兒,娘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說到這裏,婉妹嘴裏湧出一大口鮮血來。
“娘,我帶你去個地方,”梅霖眼中光芒一閃,瞬間下定了決心。
地上一陣白煙騰起,白煙散盡,梅霖和婉妹已經憑空消失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迹。
“霖兒,你把娘帶到什麼地方來啦?”婉妹費力的張開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四周普普通通,除了石頭,還是石頭,看樣子自己像是在一石洞中,耳中傳來“嘩嘩”的落水聲,婉妹抬頭一看,見是一簾瀑布掛在洞口,倒成了一個水簾洞。
這些並不能使婉妹在意,令婉妹感到疑心的是這裏有一股氣息,這股氣息自己異常的熟悉。
“娘,這裏是九仙山潭底一個山洞,兒子曾經在這裏住了三年,以後……以後您就長……長住這裏啦。”
“九仙山?”婉妹眼睛立即睜大了,掙扎彷彿要站起來,終於還是沒能站起來,便又半躺了下去。
“你爹,你的親爹當年就是與為娘一起在這裏修道的,”婉妹緩緩的念着,聲音中滿含深情,彷彿又回到了那雙宿雙飛的神仙日子。
“娘,你想不想看看我爹?”梅霖突然興奮的問道。
“真的?你是說真的?唉,我死了就會見到他了,永遠也不跟他分開啦!”婉妹眼中亮起一點火星,轉間又黯淡了下去。
梅霖聽到娘說的如此悲傷,眼淚差點又流出,不僅強作歡顏的說道:“娘,你看!”
隨着梅霖的衣袖一揮,對面牆壁之上一道白光閃了幾閃,一幅畫面漸漸的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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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上,瀑布下,三間小茅屋。
茅屋前一位中年男士盤膝而坐,看年紀大約有四十三四歲,髮髻高挽,頭戴逍遙巾,臉上神態甚是從容。一架古琴橫放在膝上,雙手如行雲流水般自琴弦上劃過,便有一首優揚的曲子散發出來。
這人除了婉妹從未忘卻的梅絡先,還能是誰?
“先哥?”婉妹再次看到當年自己先哥的樣子,不禁激動的熱淚盈眶,身體極力前傾,想要撲到石壁上,腹部卻是一陣劇痛傳來,接着一口鮮血緊跟着噴了出來。
“娘,你沒事吧,”梅霖溫柔的用衣袖把母親嘴角的鮮血擦了去。
婉妹卻用力的擺着手,示意梅霖不要擋住自己的視線,一幕幕的往事如流水一般浮現出來,婉妹的一顆心完全陷入了石壁上,連身上的劇痛都已經忘記了。
又是那個風雨夜,那個婉妹永遠也不能忘記的風雨夜。
那個夜晚和現在這個夜晚是多少的相像啊!
先哥拉着自己的手,頂着凌厲的夜風,攀岩越石的去逃命,雖然事隔近二十年,但此時自己的手心依然仍能清晰感覺到先哥那掌心的溫度。
畫面上扮成枯葉大師的先哥依然是一幅毫不在意的模樣,不時的搖晃着自己的光頭,突然他在自己的後頸上吹了一口氣,把自己嚇了一跳,他卻賊兮兮的笑了起來。
看到這裏,婉妹不禁莞爾,眼中卻怔怔的流出淚來。
下面發生的一切讓人眼花繚亂,使人感到猶如在夢中,只是那空中的閃電是那樣的刺眼,就如今夜的閃電一樣,註定了那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也許是那閃電太過猛烈,也許是烏雲太過密集,天空太過黯淡,畫面正浮現出先哥怪叫着:“住手,住手,快住手!”時,突然,畫面一暗,猶如燈火一樣熄滅了。
“咳,咳,”婉妹伸手指着石壁,想說什麼,卻咳出一灘鮮血來。
梅霖自然知道母親想說什麼,畫面一閃,又重新出現在石壁之上,只是此時的畫面已是大亮,亦如今夜此時這樣,月光滿天。
月光下,一條白綢帶猶如天外蛟龍一樣向著湧進跳落斷腸涯的自己的腰上纏去。
以後的一切,有些是婉妹知道的,有些卻是婉妹不知道的,一幕幕的浮顯下去。
當看到趙秉天出現時,婉妹恨的牙齒直響,似要咬碎滿口鋼牙,當看到梅霖費力的爬出狗洞離開趙府時,臉上卻是似笑非笑。
以後的事皆是梅霖由乞丐到武當,由武當到少林,由少林到天神幫,由天神幫到皇宮,一直到回到家中。
梅霖看到自己過往的一幕幕也不禁心潮起伏,難以平靜,過往的那些人啊!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那一點一滴流失的歲月啊,多麼想重新來過,可是時間是最最無情的。
等畫面終於漸漸的熄去,梅霖回過頭來,卻見不知何時母親已經靜靜的去了。
只是那雙大大的眼睛卻依然在圓睜着。
“娘,你終於不用再替兒擔憂了,”梅霖終於咧開嘴笑出聲來,只是那笑比那哭還難看,伸出右手慢慢把母親的眼帘合了上。
石壁上的畫面再一次亮起,依舊是那漆黑的風雨夜,一道閃電照亮了半邊天空,在閃光中一本黃色的小冊子自空而落。
一個滿面佛光的得道高僧左手伸出成抓,施展的正是少林寺的絕技“擒龍手”,五指指向那本小冊子,此是那高僧左手上舉,胸前空門大露,突然一道黑影一閃,那黑影極淡,與夜色溶為一體,如果不細看,絕對看不出來。
畫面就在這時突然停頓,逐漸調整,把那黑影顯現出來,那是一個人,一個年輕人,一腳在前,一腳在後,似箭步卻又不是箭步,似弓步卻又不是弓步,那是一種極為奇特的武功,兩手成拳,一前一後,有些像少林派的羅漢拳架式,卻又不是。
畫面慢慢向前,只見那人輕輕的向著那高僧的胸前打出一拳,這一拳離着那高僧幾有丈余,然後那人身形突然消失了。
緊接着,一個枯瘦的老道臉上露出訝異的表情,突然間雙手划圓,勃然而發,一股巨大的力道旋着滿天的風雨向著那老僧擊去。
梅霖能夠認出那正是圓化太極中威力最大的一招“天地無用”,梅霖曾見月姐姐練習過,卻從未見月姐姐使用過。
那老僧彷彿感到了這股勁力,奇怪的是那老僧在向這邊轉身的同時,卻向後揮出了一掌,左掌由擒龍手變成了金剛般若掌來抵擋這一招“天地無用”,卻哪裏是這一招敵手,當即被打的委頓在地。
那枯瘦的老者和一個光頭和尚,還有那先哥皆驚呆了,畫面卻是一轉,轉到了一個不為人注意的角落,那是一塊漆黑的岩石,岩石的旁邊是一張矇著面的臉,雖然黑布蒙面,但從那露出的部分,也能看出此人長眉入鬢,精氣逼人。
那張臉不斷的放大,漸漸的充滿了整個畫面。
“娘,你還是不要看到的好,”梅霖一揮手,摸去了那石壁上的畫面。
“娘,孩兒還有事要辦,不能在這裏陪你了,你就在這裏安心的長眠吧,孩兒會來看你的,”梅霖一邊說著,一邊不斷的用落梅笛在石壁上畫著各種奇怪難明的符號。
一邊畫,梅霖一邊自言自語着:“娘,孩兒不會讓人來打擾你的,這個法陣會保護你。”
梅霖站起身子,看了一眼靜靜的躺在地上的母親,眼光望向了外面的不停流下的瀑布。
如水的目光漸漸的沉澱成了一片堅定,梅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了盤膝坐了下去,雙手放在丹田,緩緩的引導着一股靈息,直升至泥丸宮。
體內的所有的靈息皆聚集於泥丸宮內,形成了一個**小人,突然梅霖的雙手猛力向上一指,一個清影衝天而出,梅霖便就此不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