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車禍

賀舟舟和江景行打完電話后，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辦公室，把厲晉淇的手機還給了他，然後向厲晉淇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為什麼這麼問？”厲晉淇沒回答，而是反問賀舟舟。

“王儀被傳喚去調查，很大概率是和王永安的事有關係吧，你應該一直有讓人盯着警局那邊吧，怎麼會一無所知？”

“我也沒說過我不知道。”

賀舟舟眉頭一皺，開始回憶，好像剛剛自己問厲晉淇的時候他的確從來沒說過他不知道，只是在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罷了。

“你知道我問你你怎麼不直接告訴我！”賀舟舟半倚靠着辦公桌，伸手拉住了厲晉淇的領帶，讓他不得不幫自己這邊靠。

“我也只知道一部分。”

“那還不快速速交代！”

“其實我不說你應該也已經猜到了，你被綁架的事她也參與其中。”厲晉淇沒主動和賀舟舟說，一個是因為他擔心賀舟舟會因為覺得自己好心被利用感到難過，另一個是也不想她為這種事煩心。

賀舟舟剛剛掛了電話的確就大約猜到了，這個時間點，她涉嫌刑事犯罪，被警察傳喚調查，那十有八九都離不開她被綁架的事了。

“她會不會是被王永安威脅了……”賀舟舟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可是隨後又搖了搖頭，即使她被威脅了，她也可以來告訴自己，而不是幫着王永安一起。

“警方會調查的，如果她真的無罪，那自然會無事，如果有罪，那法院自然也會定她的罪。”

賀舟舟卻覺得厲晉淇肯定還知道更多的細節，只是他似乎不想和自己多聊。

不過厲晉淇說的也沒錯，她想這麼多也沒用，等到調查結束后，開庭了她就什麼都知道了。

話雖如此，接下來的幾天賀舟舟總是會在推博搜王儀的名字，偶爾也會走神忍不住想她在綁架當中到底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為什麼她會願意當王永安的幫凶呢，她很討厭自己嗎？

賀舟舟自認為和王儀的關係雖然不好，但是也沒到這種地步，不然她當時也不會來找自己尋求幫助，自己也不會趟這趟渾水幫她。

厲晉淇見賀舟舟最近總想着這件事，情緒一直不高，下午快下班時提議道：“晚飯要不要在外面吃？我們也有段時間沒在外面吃飯了。”

賀舟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了句“好”，可是接着又想到可可：“那可可怎麼辦，總不能帶着它一起去餐廳吧？”

“可以讓黃暮先照顧它，黃暮住在公司安排的公寓，我們吃完飯後再去接可可一起回家就是了。”

賀舟舟笑着說：“你都安排的那麼清楚了，可見是真的想和我一起出去吃飯了，我們去吃什麼？”

“我生日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吃過一家鐵板燒，你當時挺喜歡的，去吃那個可以嗎？”

賀舟舟想，既然厲晉淇說她喜歡，那她肯定就是喜歡的，點頭說了句“好”。

為了避開晚高峰，厲晉淇今天提前下班，兩個人把可可託付給黃助后，一起離開了公司。

只是在車剛開出地下停車場剛要拐彎的時候，旁邊一輛逆行的車直衝沖地就往兩人所在的車沖了過來，厲晉淇注意到后，為了保護賀舟舟下意識就打了方向盤，讓自己這一邊擋在了開來的車前面。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賀舟舟還在低頭看手機是突然感覺到車子突然猛地轉向，她的手機甩了出去，接着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安全氣囊就彈了出來，把她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賀舟舟感覺附近很吵，她沒覺得太疼，但是額頭似乎有濕熱的感覺，就好像她出了很多汗一樣，她僅存的一點意識讓她試圖伸手去碰駕駛座上的厲晉淇，只是她繫着安全帶，又被安全氣囊壓着，根本動彈不得。

她想開口叫厲晉淇，可是卻發不出聲音。

直到救援的消防員破開車門，把她從車裏拉出來抬到救護車上的時候，賀舟舟才稍微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她從救護車上的擔架床上坐了起來，就要下床，卻被急救醫生攔住了。

“你不要動，你的手腕可能骨折了，不能亂動的。”急救醫生壓着賀舟舟又躺回了床上。

“我先生……我先生呢……”賀舟舟不願意躺下，她似乎完全沒聽到醫生和她說的話，只是自顧自地拉着醫生的手問。

“你是說和你同車的那位嗎，他在另一輛救護車上，你別亂動，等到了醫院你就能見到他了。”

聽到醫生的解釋后，賀舟舟才願意躺下。

醫生用繃帶和擔架床的綁帶幫賀舟舟先簡單固定了一下骨折的手臂，然後給她做了心電圖，又給她戴了氧氣面罩。

賀舟舟一直睜着眼看着正上方，她的頭腦很混亂，有很多雜亂的記憶突然出現，讓她一下子都有些不確定現在是什麼時候，只想着要見到厲晉淇才行。

到了醫院，賀舟舟馬上就被送去做檢查了，她一直躺在病床上，也不吵不鬧，任由人給她做檢查。

她沒什麼時間概念，總覺得好像過了很久了，又覺得好像才過了一會，她感覺自己好像睜着眼睡著了，現在發生的事都是在做夢一樣。

直到看到厲老爺子和魏叔出現，她才又清醒過來，掙扎着要坐起來，拉住厲老爺子的手問：“爺爺，阿淇呢？他在哪裏？”

“舟舟，別動，別動哈，晉淇沒事，正在手術室里，待會就出來了，醫生說你不能動，等晉淇做完手術了，你就能見到他了，別擔心。”厲老爺子握住賀舟舟的手輕輕拍了拍，旁邊的護士也過來幫忙按住賀舟舟。

賀舟舟像是懸着的心突然放下了，躺回病床上后，沒幾秒就暈了過去。

等到賀舟舟再睜開眼的時候，她先是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會，直到守在她病床邊的曹卉注意到她醒來了，才按了鈴，和她說話。

“舟舟，你醒了，感覺有哪裏不舒服嗎，我叫醫生過來了，你先躺着等一會。”

賀舟舟這次並沒有戴着氧氣罩，只是當她試圖坐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她的左手被什麼束縛住了，用不上力氣。

曹卉見她要坐起來，怕她扯到受傷的地方，只好扶着她幫她坐起來。

“厲晉淇呢？”賀舟舟坐起來后馬上問，她感覺自己的嗓子因為缺水有些難受。

“他就在隔壁病房，你別擔心，他醒的比你都早，現在正在做檢查呢。”

賀舟舟突然大哭出來，哭的磕磕巴巴的，是那種純粹宣洩情緒的大哭，曹卉把她抱進懷裏讓她靠在自己胸口：“好了好了，不哭了，是手痛嗎？怎麼哭的這麼可憐呀。”

賀舟舟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說真的，她真的很怕會聽到別人告訴她厲晉淇不在了，或者昏迷不醒了。

她從車禍發生之後一直惶惶不安，如今聽到曹卉說厲晉淇沒事，像是突然鬆了一口氣，那些惶恐和委屈的情緒一下就綳不住爆發出來了。

坐在輪椅上的厲晉淇被魏叔推着進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聽到賀舟舟嚎啕大哭的聲音。

賀舟舟其實注意到有人進來了，可是猶如開閘放水的情緒宣洩勢不可擋，她就算想停下來也根本停不住。

厲晉淇被推着到了病床邊，他讓魏叔和曹卉都先出去，病房裏一下又只剩下了厲晉淇和賀舟舟兩個人。

坐在輪椅上的厲晉淇和坐在病床上的賀舟舟幾乎平視，他抱住賀舟舟，手摸着她的頭髮：“沒事，哭吧，寶貝嚇壞了，對嗎，哭一哭也好，別怕，我在這裏。”

賀舟舟一邊哭一邊抽抽噎噎地說：“嗚……我生怕……怕你死了……厲晉淇……你嚇死我了……”

“我知道，我知道，別怕，我不會死的，我答應過你了，要活的比你久的。”厲晉淇的手輕輕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在情緒發泄完之後，賀舟舟已經哭的眼睛都腫了，她往後退了一些，用眼神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厲晉淇，注意到他左腿小腿用夾板固定着：“你哪裏受傷了？腿嗎？還有爺爺之前說你做手術了，現在怎麼樣了？”

“只是小腿骨折錯位了，做了手術複位，醫生說好好養着，三個月左右就能痊癒，不嚴重的。”

賀舟舟非常不同意地說：“骨折很嚴重的！如果不好好做治療和康復，你以後還怎麼陪我去騎馬！”

厲晉淇聽完賀舟舟的話后，反而嘴角勾了勾：“你恢復記憶了？”

賀舟舟點了點頭，然後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摟住厲晉淇的脖子抱住他：“我真的要嚇死了，我剛醒來的時候，都怕別人和我說你死了，還在想我以後是要自己一個人在這個世界守寡，還是自殺回到我原來的世界去。”

“我沒那麼容易死。”

賀舟舟聞着厲晉淇身上熟悉的氣味，然後時不時分開看一看他的臉，好像在確認是他，接着又單手抱住她，抱的特別緊。

如此反覆了幾次后，她情緒才穩定下來，有心情問車禍的事：“車禍是怎麼回事？應該不是意外吧。”

“肇事者受傷比我們都重，做了手術后現在還在昏迷，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了，結果還沒出來。”厲晉淇把他目前了解到的情況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賀舟舟。

賀舟舟眉頭微蹙：“會不會是王永安買兇殺人？可是他人都進去了，讓人殺了我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說完表情又變得有些鬱郁，“是不是我連累了你……”

“不是，你從來沒有連累我。說實話車禍發生的那一刻我還覺得有些慶幸，至少發生這種事的時候我在你身邊，可以保護你。我不想再經歷你被綁架的時候那種你身陷險境而我什麼都做不到的情況了。”

賀舟舟靠在厲晉淇的肩膀上，手搭在他的腿上，慢慢摸上他腿上的夾板，但是絲毫沒有用力，她臉上的擔憂毫不掩飾：“痛嗎？”

“痛的。”厲晉淇說。

賀舟舟聽了嘴角更加往下了：“要好好休養才行，萬一恢復不好的話以後會很麻煩的……”

說完她又看了看自己一樣被夾板固定的左手手腕，她把左手伸到厲晉淇面前，和他的左腿挨在一起：“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得上是患難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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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晉淇聽了賀舟舟說的話忍不住笑了笑：“我問過醫生了，你的手腕是挫傷，用夾板固定只是怕你在不清醒的時候亂動，之後可以換成繃帶，每天按時換藥，兩到三周就不用再纏着繃帶了。”

“哦……那，在傷好之前，我們都要住在醫院裏嗎？”賀舟舟突然想起了可可，“對了，可可呢？”

“我讓魏叔去把可可接回老宅了。爺爺的意思是養傷這段時間他希望我們兩個回老宅住，你怎麼想呢？”厲晉淇觀察着賀舟舟的表情，想知道她對此的想法。

賀舟舟思忖了一下，點了點頭說：“也好，我也不想一直住在醫院裏，我們都受傷了，兩個人回公寓住也不方便，回老宅里有人照顧也好。”

“好，那我待會就答覆爺爺。”厲晉淇抬手摸了摸賀舟舟的臉頰，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雖說情緒已經好很多了，可是臉上的表情還是偏沉重，沒一點笑意。

厲晉淇不喜歡看到賀舟舟這麼沉重的模樣，打算說點什麼轉移她的注意力。

“舟舟。”

賀舟舟抬頭看向厲晉淇：“嗯？怎麼了？”

“你還記不記得，在被綁架醒來后，你當時問我是不是我救了你。”

賀舟舟點了點頭說“記得”，卻有些疑惑厲晉淇怎麼提起這件事了。

“我想起來了，在那個帶小花園的別墅里，是我把你救了出來。”

兩個人對視着，賀舟舟先是有些驚訝，她盯着厲晉淇的眼睛，想分辨裏面的情緒，確認他是不是在逗自己，可是過了一會發現，他好像是認真的。

厲晉淇他記起了那些以前周目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