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些話真是出自我這張漂亮的小嘴?
淤芝恢復意識時,周遭環境極其陌生。
一塵不染的地板映着微微刺眼的光。
前方還有小孩兒隱隱的哭聲。
奇怪,自己不是連續加班半個月沒睡過一個囫圇覺,太困趴桌子上失去意識了嗎?
就算到了白天,辦公室哪兒來的小孩兒?
淤芝眨了眨眼動了動身體,胳膊肘與膝蓋都很疼。
嗯?
淤芝意識回籠,發現自己整個人趴在地板上,右手前方還躺着一根不算新的“雞毛撣子”。
除了雞毛撣子之外所有的東西都離她非常非常遠,整個空間異常的空曠。
而發出哭聲的小孩兒就在離她好幾米遠的地方。
兩道怯生生又有些熾熱的目光投向淤芝。
淤芝:“?”
淤芝還沒搞清楚狀況,一些陌生的記憶湧入她腦海中。
根據這些記憶,淤芝覺得自己應該是……穿越了。
就像看劇有個前提概要一般,這些記憶告訴她“自己”是怎麼從二樓卧室拿着雞毛撣子,一路追打着跑在前面的兩個小孩兒。
“淤芝”站在樓梯上舉着雞毛撣子威脅他們倆站住,雙手叉腰惡狠狠道:“還敢跑?”
“吃裏扒外的兔崽子還敢告狀?你們爸爸都快入土了,能不能從床上爬起來還不知道呢,我會怕他?”
“把手機交出來!不然……”
淤芝:“???”
不是,這些話真是出自我這張漂亮的小嘴?
那兩個小孩兒個頭還不及淤芝的腿長,兩張乍看一模一樣的小臉緊緊貼在一起,只是神情各有不同。
左邊穿着黑色衣服的小孩兒緊繃著臉瞪着淤芝,緊緊抓着自己露出半個手機的口袋。
右邊的穿着同款式白色衣服的小孩兒頂着紅彤彤的大眼睛,淚眼汪汪地躲在哥哥身後。
他們倆聽見淤芝的話后不敢跑了,只能瑟瑟發抖地靠在一起小幅度地往後挪。
他們都知道自己不聽話的下場會比現在挨兩下打更重。
“淤芝”見他們倆不動了,冷笑了一聲掂量着手上的雞毛撣子往前走。
她只顧着跟兩個孩子算賬,一腳踩空直挺挺地向前摔下來。
聽見動靜的兩個孩子嚇了一跳,怕她爬起來變本加厲地打他們,手拉手直接跑到了沙發後面藏起來。
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向還趴在地上的淤芝。
地上的“淤芝”一動不動,像靈魂出竅一樣。
黑衣的哥哥用自己短短的胳膊摟住弟弟,一臉防備。
弟弟更是被嚇得小聲哭了起來。
淤芝似乎就是這個時候穿過來的。
淤芝呲牙咧嘴忍着痛想爬起來,但全身上下哪哪哪都疼,根本爬不起來一點。
這一疼,淤芝倒是想起來她看過一本跟自己同名炮灰的小說。
書里的淤芝雖是個小炮灰,但她可是促進反派大佬提前下線,最終倆崽黑化成雙boss的源頭。
淤芝這個炮灰因為一次意外跟自己不喜歡的病弱反派席寂川有了孩子,在淤家的逼迫下與孩子的父親結了婚,被迫生下雙胞胎——哥哥席雲舟,小名粥粥跟弟弟席以望,小名捏捏。
婚後的生活作者以名存實亡一筆帶過,交代了淤芝不止給這位病弱老公戴綠帽,還趁着病弱老公在醫院期間故意設局想丟掉兩個崽崽,被席寂川找回來后更是將自己的恨全部發泄在兩個孩子身上。
甚至勾搭上做醫生的男人想辦法讓自己的病弱老公提前死掉。
等病弱老公死後,“淤芝”更是無法無天。
對兩個寶寶天天連打帶罵,不給吃不給玩,不讓學習不讓見人,稍不開心就關小黑屋放鬼片嚇他們。
淤芝不只是想報仇發泄自己的不滿,還想弄死或者弄瘋他們,讓他們失去病弱老公的繼承權。
——畢竟這位病弱老公可是帝都財富top,留給淤芝只有三個億,但留給孩子們的遺產足足高達千億。
兩個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下成功黑化成報復世界的雙boss,哥哥陰鷙狠毒,弟弟笑面虎殺人無形。
而第一個被黑化雙boss弄死的就是——親媽淤芝。
“哥哥,她是不是四了呀?”
淤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只是穿越了,還穿到了這本書里。
她沒來得及吐槽這走向有多離譜,就聽見一道軟軟的、奶奶的聲音。
問話的是穿白衣服的弟弟捏捏,他們倆剛滿四歲,已經有了一定的自我判斷力。
淤芝動了動胳膊,想說她還沒涼呢。
黑衣的哥哥粥粥冷着小臉,安撫地拍了拍弟弟的手,不敢上前也沒說話。
弟弟揉了揉帶淚的睫毛,低聲說:“哥哥,我們是不是要沒有媽媽了……”
黑衣小孩剛準備開口,趴在地上掙扎許久的淤芝終於動了。
她吸溜着冷氣忍痛撐着地一口氣坐起來,呲牙咧嘴地看着臉蛋又白又肉嘟嘟,眼睛大大圓圓的超萌崽崽們:“阿……我……我還沒死。”
怕嚇到他們倆,淤芝更是放緩了聲音哄他們倆:“我沒事啊,別怕。”
另一邊,席氏綜合醫院頂樓。
席寂川突然從病床上醒來。
只有26歲的他已經被醫生斷言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
他前天才從ICU轉為普通病房。
“先生您醒了?”護工驚訝道。
席寂川從病床上強撐着坐起來,還沒檢查完的護工見他起來急忙道:“先生,您剛醒不宜亂動,還是躺着……”
男人不等他多言,望向一旁的輪椅,指了一下。
他要離開。
“先生……您現在……”護工更是急了要攔,眼神望向站在一旁的助理,示意對方幫自己一起勸一勸這位。
席寂川直接拔掉手上身上大大小小的檢測儀器,如刀鋒似的眼神看着助理將輪椅推來。
護工沒辦法只好小心翼翼地扶着這位不好惹的大佬坐好。
席寂川雖然身體很瘦但姿態依舊筆挺如松。
除了那蒼白的臉色與嘴唇昭顯着男人是個病人之外,他多年身居高位沉澱下的迫人氣勢,量誰都不敢把這位當成病貓。
“回去。”席寂川說。
助理:“是。”
助理在老闆的示意下回到別墅時走的另一道路,能直達三樓他的專屬房間。
在回來的路上,席寂川一言不發,目光深沉地虛盯着車窗外後退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