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貴賓
這金蓋山,地處臨安府,吳興府,姑蘇府三府交界之地,也就是三不管的地帶。
只要這些鬼子還沒狂妄到大白天攻打府城,那幾乎就是天高皇帝遠,無法無天沒人管。
他們也很聰明,到目前為止,主要攻擊搶劫的對象,都是那些中小家族的。
大的家族,特別是有金丹老祖坐鎮的,借他們幾個膽也不敢如此放肆。
讓兩位廚師為難的,正是這二十來人的宴席,怎樣讓龜田隊長的客人吃好,喝好,已經愁的他們好幾天吃不下飯了。
他們向書獃子鈴木尋求幫助,結果遭來一頓白眼:\"你們的事,與我何干?\"
他們實在是一點把握都沒有,自己這三腳貓的做菜功夫,哪能心裏沒數呢。
二蛋大手一揮:\"不要擔心,你們只管忙那些普通的菜,這20人的飯菜就交給我了。\"
\"老子從小就是幹啥啥不行,乾飯第一名,其他我不敢說,這搞點吃的喝的還不是小菜一碟。\"
\"如果不是兵荒馬亂看透看開了這個骯髒的世界,不願意同流合污只能選擇躺平曬太陽,以我牛二蛋驚才絕艷的做菜天賦,何至於沿街乞討混口飯吃呢?\"
說完,他也不再理睬兩位廚師兀自疑慮並不相信的目光,立馬就開干做起各項準備工作了,實在是時間不等人啊,就他一個人,要準備20來個鬼子的飯菜呢。
他沒有更改原先的菜單,因為那是兩位廚師深思熟慮的結果,也是根據現有食材,能想出來的最好搭配。
他要做的,就是將他們加工得更為精緻一點,口味更好一點。
為了避免鬼子的疑慮,他並沒有拿出全部的本事,只是用了三成的功力,不管是刀工還是烹飪,僅僅只是三成,就足夠應付這伙浪人了。
一旦他開足馬力,拿出十成的烹飪技術,對方肯定會懷疑其來路的。
兩位廚師,一邊忙着自己手裏的活計,一邊偷偷地向二蛋這邊看過來,他們還是不太放心。
路上撿來的這小子口氣挺大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吹大牛裝大蒜的貨色。
就包括像個悶葫蘆不吭聲的鈴木,也不聲不響地偷偷朝這邊瞥來。
他也想看看,這個半路抓回來來路不明的乞丐小子,怎麼應付今晚的大考,瞧他大言不慚牛逼哄哄的樣子,倒是挺狂妄的啊。
二蛋拿起他們平常使用的菜刀,開始咔咔地切菜,雖然只是使出三成的功力,這也足夠讓廚房裏這三人看的眼花繚亂了。
雖然他們眼都看花了,但心也慢慢放下來了,就這最基本的三板斧刀工,基本能反映一個人做菜的水平。
刀工強的,做菜不一定多好,但刀工都不行的,做菜百分百不行。
一個個土豆,在二蛋的刀下被切成大致均勻的土豆絲,他驚恐地發現,這長久不在廚房裏幹活,切菜的功夫都已經有所退化了。
古人說,三天不練,就會手生,誠不欺我啊!
即使現在拿出全部本事,估計自己切菜的技術,也只有天平學院時候八成的功力了。
一堆土豆,風捲殘雲般地被他切完了,一堆白菜,也很快地被切成大致均勻的方塊和絲狀,洋蔥,大蔥小蔥,生薑蒜子,輪番上陣,全部被他切成拿之即用的標準形狀。
轉眼,這時間就已經到了下午,三位大廚正在辛勤忙碌着,準備着本次晚宴的各項基本工作,旁邊還有個監工不像監工模樣的,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摳腳丫看書呢,他八字鬍的嘴裏還咿呀咿呀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廚房門口的練武場上,突然開始熱鬧起來。
沒有多久的功夫,有十幾個手牽膘肥高馬,腰跨長刀,打扮奇特的東洋武士,在幾名山寨小嘍嘍前倨後恭的帶領下,耀武揚威地朝廚房隔壁的馬房方向而來。
在安置了馬匹之後,這夥人也不停歇,直接吆喝着往山頂而去。
而山頂的上方,正有一位和他臉型有幾分相似,帶領着一隊人馬,急匆匆地下來迎接這遠來的貴客。
那領頭的修士,個頭倒不是很高,目測要比二蛋矮大半個頭,但身體卻是非常的壯實,下盤非常的沉穩。
他眼睛很小,遠看簡直眯成了一絲細縫,連眼珠子都快要找不到了,笑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實則卻滿是狠辣的殺氣。
這種殺氣,不同於二蛋在王家修士身上看到的那種,其更為凌厲和血腥,已近實質化了。
一看就是死人堆里多年的摸爬滾打,才能磨礪出來的那種獨一無二的弒殺之氣。
他的這股凌厲的殺氣,就連不遠處廚房裏正在切菜的二蛋,也倏然一驚,手中的菜刀為之一顫。
我靠,這個小矮子修為好高,殺氣好濃。
二蛋雖然還判斷不了這個小矮子的準確修為,但憑藉這股殺氣還是可以大致的估摸出,這傢伙的身手,絕對不會比城主府侍衛統領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不過,他肯定沒有到達金丹階層,因為金丹期的修士,會有一種很自然的返璞歸真式的內斂,這是他在鐵飛虎,以及內務府老頭身上長久觀察得到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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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沒到達金丹,應該也是無限接近了,或許只要十多年,一切順利的話,這小鬼子就能成功叩開金丹的大門。
他身上的這股凌厲的殺氣,反而催化加速了他修為的快速提升。
這是個棘手的貨色啊,這股殺氣,得殺了多少人啊。
憑現在的自己,肯定是打不過他的,更不要說他還有那麼多的幫手,更是無一庸手,都特么是難纏的主。
和他同來的十幾個幫手,基本都是築基中後期的好手,但願他們吃完這頓飯早點滾蛋吧,老子暫時打不過你們,咒你們快點滾總行了吧!
他沒啥宏大的想法,能想辦法搞定這山寨里的鬼子,不再讓附近的百姓遭災,也就阿彌陀佛了。
他從未狂妄地想過,憑他單槍匹馬的實力,能將倭寇盡數殺光,趕出帝國的土地。
這不是他一個人該做的事,能做的事,而是整個東南沿海的官府以及無數的修士,至今都沒能幹成的事。
他有滿腔的熱血,他看不得百姓遭受欺辱,但他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微不足道,在大勢面前,弱小到無能無力。
他也想振臂高呼,團結無數的志士同仁,聯起手來共抗倭寇,保我大好河山和善良的黎民百姓。
奈何,他說的話,會有人認同嗎?
有人聽嗎?
動動腳指頭就知道,現在的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號召力,徒增笑耳。
帝國各地的地方勢力,幾乎都是各自為戰,一盤散沙,互相攀比,互相傷害,幹啥啥不行,內鬥永遠都是第一名。
但這並不妨礙,他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類,做一些讓自己的內心變得更陽光,也更好受一點的事件。
這也是他牛二蛋的道,為民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