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天變之囚皇

81天變之囚皇

在各皇子明爭暗鬥之間,太子以為自己地位岌岌可危,即便是即位,那也是景仁帝駕鶴歸去之時。

他完全沒預料到,自己會如此容易,得到這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當京城收到西線大城被羯部鐵騎攻陷,而洛城皇家山莊受到刺客圍攻,正在避暑的景仁帝和後宮女眷被俘消息之時,舉國震驚。

大齊西線軍事淪陷速度太快,彷彿是一夜之間發生的事,詭異得令人做夢都想不到。

第一防線大城西定城守將投降,自甘通敵賣國,而第二防線靖遠城,則是迅速陷落,羯部主力大軍趁虛而入,好似在大齊的疆土之上,咬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羯國人在與大齊談和的五年後,正式撕破臉開戰。

與此同時,在當晚,洛城內姦細與城外羯部人接應,點燃提前埋伏好的炸藥,將城外禁軍炸得七零八落,僅憑藉一百人兇悍的羯部死士,殺入洛城後山皇家山莊,來個瓮中捉鱉,當場擒獲正要從地道溜走的景仁帝。

景仁帝,連同母親阮太后,以及吳貴妃為首的宮妃、皇子,幾乎無一倖免。

其餘禁軍,因常年淫浸於繁華京城周邊,又有不少貴族子弟尸位素餐,弱得不堪一擊,羯部人搗毀皇家山莊之後,幾支禁軍竟然倉皇出逃。

聽聞此消息,朝臣痛心疾首,恨不得以身相抵。

一國皇帝淪為俘虜,當真世間罕見,簡直是大齊史上最為恥辱的一筆!

首相門下左僕射王載道當朝痛哭失聲,於上朝時覲見喊道:“懇請太子殿下調令樞密院,遣西線援兵相救陛下,陛下安危關係社稷安危,乃國之本,營救陛下,刻不容緩啊!”

太子做出一副苦難孝子模樣,他用帕子揩了眼角的淚水,紅着眼睛,朝着樞密使、樞密院事,哽咽道:“父皇……孩兒不孝,恨不能以身相代。吾誓要將父皇從歹人手上救出,懇請劉大人下令,不顧一切,必要保下父皇、皇祖母,和各位娘娘。”

阮輕楚皺了皺眉,若是太子表現得鎮定,他倒是不大懷疑,如今越是作秀,他越是擔心。

尤其是,阮靈韻跟隨太后一道前往洛城,如今,她的小命捏在羯部人手中,阮輕楚一顆心七上八下,就怕太子趁機篡位,來個棄父不顧,那麼,阮靈韻便要麻煩了。

阮輕楚不相信,太子會真心希望景仁帝歸來。

“如今西線兵力不足,羯人幾乎傾巢而出,損失兩大城池之後,西線大軍無法正面相抗。若要營救陛下,必要調動西線一切大軍,在西北路軍南下之前,將運送陛下的羯部軍隊攔截在大齊境內。”現任樞密使劉文兵道,“若是西線戰況吃緊,恐怕要調回北疆的羅大將軍。”

羯部主力軍在西線,能有力量與羯部人決一死戰的,唯有威武的羅家軍而已。

大齊窮兵弱武,穩在一時,詬病一世。

羅大將軍若是再固守北疆,一旦西線城破,羯人掃蕩進來,大齊危矣,北疆勢必也成孤島一座。

所謂唇亡齒寒,便是此理。

西線之所以滅亡得如此之快,還要歸功於前任宰相魏大人。自魏賢妃被打入冷宮,二皇子就藩圈禁之後,魏相表面上辭官種田,暗地卻與羯部勾連,勸降西定城守將投降,靖遠佈防被破,無一不是這老賊的手筆。

“好,那便有勞大人,切要調動一切兵力,拖住撤回的羯部歹人,若有機會,定要救回父皇!”

阮輕楚垂下頭,緊緊地咬着壓根,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西山大營正巧在前往洛城的半路之上,如今西線前線交鋒,羯部主力軍四處橫掃,西山大營不是去隨侍,而是在死路上趕!

他恨不得跑到前線去,將羅慕玉給抓回來。

想到此,阮輕楚眼前一黑,他迅速咬破舌尖,振了振精神,方才站定。

西山大營接到戰令之時,整個營帳內,都是狠狠地吃了一驚。

羅慕玉坐在椅子上,額頭上冷汗直冒,雖然他們還有一段的距離,但是,前線近在眼前,只要再跨過一條支流,便能與真正的羯部人交手。

戰事,迫在眉睫。

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羯部的大戰應該在一年之後,為何如今卻提早了?

羅慕玉無法相信自己的蝴蝶效應,她還算真有本事,居然能改變大齊國運,若是天有穿越大神,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楊崇歡皺着眉頭,眼底烏青一片,他指着長桌上繪製的地圖,沉聲道:“前頭探子傳來消息,羯部人兵分三路,將陛下和女眷分批帶走。劉將軍沿洛水追擊,如今未有所獲,與羯部人大小打了近十場,未碰到被劫馬車一根毫毛,全無所獲。”

“我覺得,我們應從此處而行,”羅慕英指着河道,主幹和支流□匯處,沿着南拐了一個彎,再繞向靖遠方向,“那依坎狡詐歹毒,此事必是他策劃為之,劉將軍所追擊之路,雖是大路方便行軍,但極易堵截,羯人不會做如此愚蠢之事。”

齊朗宇小聲提問:“能早些離開與敵軍大部隊匯合,不正是他們所想?莫不成,他們還願意在大齊境內拖拉?”

想要將景仁帝運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旦西北路大軍壓下,羯人有可能將自己變成鱉。

那依坎此人深知大齊人心理,他所作所為,定有其他圖謀。

“他們好不容易擒獲陛下,卻沒有第一時間滅殺,可想而知其真實目的……其心可誅。”羅慕英冷靜地說道,想起某種可能性,卻是欲言又止。

楊崇歡是個忠心將領,聽見羅慕英妄議朝政,當下便露出不滿之色。在他看來,陛下的皇子都是好的,哪會幹出沒有良心之事。

“楊指揮使莫急,”羅慕玉站出來,緩着聲音,柔聲道:“他們無非是想拿捏住陛下,引發大齊皇室震動罷了。”

“羅都頭言之有理,既然羯人分三路,上路已有劉將軍追堵,我西山大營人少力薄,不妨往下路試探一番,即便沒有救下陛下,卻也能為其他軍提供消息。”梁橫正色道,“西山大營是訓練有素的騎兵,比其他軍速度有優勢,我們只需速戰速決,判斷陛下是否真正在下路。”

“所以,你們認為羅慕英的提議可行?”楊崇歡咬咬牙,羅慕英的建議實在太危險,無論是羯部人哪一路軍,都是不好對付的,粗略估計,每一路軍至少有五千人,而超編的西山大營總共加起來,也就六百人而已。

“楊指揮使莫擔心,前方既已成前線,必有其他軍散兵,咱們招兵進來便是。”羅慕玉捏着賬本道,給了他一個準確的數字,如今才開戰不久,西山大營便收留了不少前線撤退、毫無組織的士兵,等到真碰上羯人鐵騎,人數不至於落下風太嚴重。

更何況,此地是大齊境內,怎麼打,他們都佔優勢。

“好,就按羅都頭的意思辦。”楊崇歡當即拍板,十分爽快地說道。

穿越大神果然給力,他們走了一個s型路線,還真在洛水河畔,遇上了羯部逃兵下路的蹤影。

羅慕英領一小分隊出去,摸黑親自探視地形,回來之後,迅速繪製了一張詳細的地形圖。

明日,羯部人將會經過谷地邊緣,三面環山,且有蘆葦地,能行軍之處,僅有一條小路耳,簡直是上天賜與的圍堵妙地。

但是,地形太爛,導致雙方交戰都要受到影響,可謂是兩邊不得利。

換做另一種樂觀的方式來想,也算是一種平衡。

羅慕英眼中一陣興奮,額頭上青筋直跳,似要馬上要衝出去殺人一般。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狠色,接着,又是一拳砸在長桌上:“只期待下路馬車內的是陛下,咱們明天,必要狠狠地伏擊他們一次!救出陛下!”

羅慕玉思考着這個計劃的可能性,兩姐妹商量了片刻,她又佈置了諸多細節事項。

但是,女都軍終究是女人,羅慕玉定了定神,謹慎地提道:“咱們女人體力不夠,若是在後追打,沒得會疲憊,得想辦法拖住他們。”

楊崇歡徹夜未眠,領着大半個營的男兵包抄艱險小道,趕在羯部下路軍隊到達之前,準備和斷後的女都軍明日來一個前後夾擊,痛打落水狗。

因此,如今的半個女兵營中,以羅慕英最大。

“咱們今晚尚有時間,提前佈置下去,以水澆灌,將地面淋濕,讓羯部的鐵蹄,好好嘗嘗摔跤的滋味。”羅慕英冷冷地喝道,一張臉滿是殺氣。

羅慕玉轉了轉眼珠子,想了想當地的地勢,又提出穩妥地建議,道:“不妨在蘆葦中布些乾草和石子,方便咱們衝擊出去,若是女兵們不敵,姑且就此退後躲避,並且,還能避免陷入沼澤的危險。”

“好,就按你說的辦。”

姐妹兩一個英勇果敢,一個細心如發,簡直是天生的好搭檔。

羅大太太的書信前日便到了,裏頭聲淚俱下地言及痛苦,催促着羅家姐妹趕緊回家,戰場不是個好玩的地方,還是好好回家窩着罷!

羅大太太的控訴,將羅慕玉的心,被弄得亂糟糟的一片。

不過,才過了片刻,她便釋然了。

如今兩軍開戰,身為將領,哪有退卻之理,羅慕英不退,她,亦不能退。

天不負人,第二日,羯部人果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在敵方隊伍的中間,夾雜着四兩輕便的馬車。

隨着漫天鼓聲敲響,羯部軍隊還以為碰上了大齊強兵,誰知仔細一聽,對方音色不大對勁,羯部人抬眼一看,怎的全是女人在喊?

“殺啊——殺!殺!殺!”

忽然,蘆葦盪鋪下的石子路中,橫空出世一路騎兵,顯然是提前埋伏好的。

在紅袍女將的強硬帶領下,女都軍衝鋒隊伍,呈銳利的矛狀陣型,直接殺入敵軍中央薄弱環節,好似扼住敵軍的喉嚨,接着,女衝鋒隊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敵軍隊伍斬成兩截。

和男軍不同的是,女軍比的是——快,准,狠。

一時之間,喊殺聲震天,血肉橫飛,將蘆葦地染成了黎明的緋紅。

羯部軍隊如同驚弓之鳥,不管是男還是女,這般不要命的打法,在大齊軍隊實屬罕見。

大齊軍以穩妥為重,弄得驍勇善戰的羯部人,真以為對方是只貓了。

羅慕英率兵拼殺最前,身姿挺拔,一槍送出,必刺死一人,看得近前的羯部千夫長眼睛都紅了,親自提着金環大砍刀,朝着羅慕英方向衝殺而來。

轉眼間,女都軍被敵軍包圍,如一艘小船般,陷入了戰爭的海洋。

“第二隊!”

羅慕玉坐鎮後方,打了一個手勢過去,鼓手立馬變了節奏,埋伏在樹林中的第二支隊伍,分成三大方塊,迅速以品型陣勢衝殺而出,將附近敵軍衝散開來,後面的接應的隊伍,趁亂之間,奔至最重要之處——敵軍掩護的馬車旁!

誰知羯部人太能硬扛,攻了兩波都站不下來,眼見我方死傷過多,羅慕玉心中一顫,幾乎想收了命令。

而在此時,異變陡生!

因為羅慕英太強悍,與千夫長交手堪堪四招,憑着一口狠勁兒,轉眼便將他打翻下馬,只見一道刺目的寒光閃過,羅慕英已取下千夫長項上人頭!

敵軍氣勢大跌!

“千夫長已死,羯部歹人,你們受死罷!”羅慕英大喝一聲,右臂發力,將千夫長的頭顱扔至更遠的敵軍隊伍中。

女都軍氣勢一度高漲!

轉眼間,品字末尾隊伍來到馬車前,兩方激烈拼殺在一起,那衝擊而來的的大力,瞬間掀翻了圍在中央的馬車,馬車中傳來一聲尖叫,一名衣衫襤褸的紫衣女子從中滾了出來!

羅慕玉驀地一驚,幾乎是目眥欲裂,她不假思索地朝下邊吼道:“傳令下去,救下嘉寧郡主!”

阮靈韻雙手被反捆在背後,嘴巴被嚴嚴實實堵住,周圍是高大的戰馬,方才若是她慢上一丁點,便要被踩死於馬蹄之下!

“唔!”阮靈韻滿身是泥,在戰場中打滾撲騰,幾乎好幾次要被誤傷,形容之慘烈,令人髮指。

幸虧一女士兵眼尖,一手將她拎上馬,直接沖向蘆葦盪中。

阮靈韻奄奄一息,半死不活地被人抬上半山坡,羅慕玉和翡藍奔過去,將人從馬上接下,迅速扯下她臉上的布條。

誰知掀開那布之後,映入羅慕玉眼帘的,是一張被撓得滿是疤痕的臉。

四道血紅的抓痕,赫然刻在她白皙的左臉上,如今已經結了疤,看起來頗為猙獰。

羅慕玉眼眶一紅,心中怒火滾滾,到底是哪個畜生如此之狠,竟然毀了阮靈韻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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