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陸驚棠
“年輕氣盛是好事,可分不清局勢,那就是愚蠢。”領頭人似笑非笑:“小顧總不想你手底下的人,今日全都葬身於此?”
顧之恆喉結上下滾動兩下,眉眼鬆動了一些。
見顧之恆這個反應,領頭人眼底笑意漸濃。
大老闆可是說了,要把人活着帶回去,要是一會把人逼急了,弄出人命,唾手可得的好處沒了不說,回頭沒準還要一頓罰。
領頭搓了搓臉,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只要小顧總現在跟我們走,我可以保證不動你的人。”
“若是小顧總不配合的話,最後結局一定是你不想看到的。”
不等顧之恆表態,溫儒林率先開口:“小顧總來者不善,您不能跟他們走。”
“他們想要帶您離開,除非踏着我的屍體過去。”
保鏢更是二話不說,以保護者姿態,死死將顧之恆護在中間。
領頭輕咳兩聲,扯出一抹笑:“我們老闆只是想請小顧總過去做客,諸位何必用這麼大惡意揣測?”
做客?
誰做客全程截殺?
顧之恆盯着領頭人看了一會,沒說話,而是緩緩從兜里摸出根煙。
捲煙紙沾了了水點不着。
顧之恆垂着眼帘,不耐煩嘖了一聲。
見顧之恆不吭聲,溫儒林急了,“小顧總這人居心叵測,您不能聽他一派胡言。”
顧之恆沒搭理溫儒林,隨意將煙扔在地上。
他眯了眯眼,似是在斟酌,半晌,薄唇輕啟,緩緩說了個“好”字。
空氣安靜一瞬。
領頭的人撫掌而笑,眼尾皺紋堆疊在一起:“那小顧總就請吧?”
“小顧總您不能走。”溫儒林抬手,擋住顧之恆去路。
幾個保鏢全程沒有說話,卻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態度。
只聽唰唰幾聲響,槍口對上領頭的人。
方才的激戰中子彈已經用完,這會他們舉槍不過虛張聲勢。
領頭人被這架勢嚇了一跳,面部肌肉痙攣兩下。
“小顧總你的人似乎不怎麼聽話啊!”領頭嘬嘬嘴,意有所指:“還是說你在他們中完全沒有威信?”
挑撥離間的話張口就來,氣得溫儒林想罵娘。
說來這次也是他疏忽,要不是安保做的不到位,哪裏會讓小顧總身處險境?
他對自己的生死看得很開,可涉及到顧之恆,溫儒林就無法做到從容不迫。
小顧總是大小姐和顧總的孩子,他就算豁出命也要護他周全。
“小顧總,讓你的人把槍放下,要是擦槍走火,我可就不保證,他們一會能全須全尾離開。”
顧之恆瞟了領頭的人一眼,聲音慵懶,彷彿這會被逼到絕境的不是他。
“想讓我配合就拿出你們的誠意。”
“什麼誠意?”
“讓我的人先離開。”
“絕不可能。”領頭人道。
除了老闆指明要的人,其餘的,他就沒想放過。
殺了他那麼多兄弟,還想全身而退?
做夢!
顧之恆輕笑一聲,“那看來,咱們沒有談的必要了。”
他話音未落突然發作,對着身後的大樓就開槍。
槍口掃過來的瞬間,那些人連反應都來不及,身體一挺,直直的朝着高空墜落。
變故發生的突然,眾人一時都呆住了。
顧之恆在拖延時間的時候,領頭那人也故意分散他們注意力。
只是棋差一着,還是被識破。
這會他也懶得裝了,抬了抬手,一臉狠絕道:“留那小子一口氣,其餘的……送他們上路。”
那種讓人當猴耍的憋屈感,讓他急需用血液來平息。
隨着領頭那人一聲令下,子彈像雨一樣落下。
好在顧之恆等人所在的地方,有一堆廢棄的鋼板擋着,可即便如此,亂飛的子彈,還還是造成了人員傷亡。
溫儒林身上本就好幾處中彈,這會更是閃躲不及,大腿直接中了一槍。
他悶哼一聲,踉蹌摔倒。
眼看溫儒林要命喪於此,顧之恆顧不得自身安危,虛晃了一槍,飛奔過去救他。
可這樣的結果就是暴露自身的位置。
對面的人抓住時機,紛紛避開要害,瞄準他身體各部位。
“小顧總。”
“小顧總。”
時間彷彿定格了,又好像沒有。就在顧之恆以為,自己會被子彈貫穿時。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發生。
距離他不足十公分的子彈,以着一種詭異的姿勢懸浮空中。
緊跟着一股如鈴蘭般的花瀰漫在四周。
鐫刻在記憶深處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勾起顧之恆最深的回憶。
顧之恆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子彈卻在這時突然憑空消失,緊跟着,一道戲謔的女聲從黑暗中響起:“以多欺少?你們還怪不要臉的。”
瓢潑大雨中,穿着一襲紅裙的女子,緩步從黑暗中走出。
那是一張怎麼樣的天姿國色,如瀑的長發用海棠花簪挽着,五官精緻明媚,如同盛放的玫瑰風情萬種。
更絕的是眼尾一顆紅痣,垂眸打量人時的時候,格外的靡麗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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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她與生俱來清冷的氣質,又將容貌的艷麗壓下去。
她身上彷彿有一種特殊的磁場,將漫天的大雨隔絕在外。
顧之恆呆愣愣地看着來人,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站在眼前的是顧女士。
可是怎麼可能?
顧女士去世的時候已經是三十齣頭,可眼下的這個女子也就二十四五。
除了眼尾那顆綺麗的紅痣,她五官沒一處和顧女士一樣。
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止顧之恆一個,溫儒林這會也被深深震撼。
單單從樣貌上來說,眼前的人和大小姐長得並不像,但二人說話的調調,以及周身的氣度,就給人強烈相似感。
血液沸騰。
他連痛都忘記,啞着嗓音問:“你你……你是……”
溫儒林話還未說完,女子長袖一甩,冷漠質問:“站住。我同意你們走了嗎?”
誰也沒看清什麼東西飛去,對面突然哀嚎一聲,東倒西歪躺了一片。
雨水沖刷着傷口,血水流淌了一地。
女子輕飄飄看了躺倒一片的人,不緊不慢自報家門:“陸驚棠。”
溫儒林瞳孔一縮,下意識去看顧之恆。就見他失神般望着顧驚棠,他的眼眶很紅,面龐濕漉漉,不知道是淚還是雨。
顧之恆盯着陸驚棠看時,她也專註打量着他。
只是這份對視並未維持多久,陸驚棠笑了笑,身體在暴雨中化作虛無。
“消……消失了?”
眾人面面相覷,一臉難以置信。
然而對面東倒西歪躺着的一群人,又明明白白告訴他們,剛剛發生的事情不是夢。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說不出話。
顧之恆這會內心掀起驚天駭浪,面上卻一派鎮定自若。
他一邊吩咐保鏢去檢查對面情況,一邊查看了溫儒林傷勢,確認沒有傷及要害,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溫儒林剛剛強撐着一股氣,這會那股氣泄了,頭一歪人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