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二（1）

這天開始，老闆對喬伊關注起來，她覺得這是一個可以給自己帶來財運的女子，偶爾他會出神地打量她的五官，按當代人的審美看，喬伊不算是美女，她的五官屬於端莊的那一種，有點古典，可就是這樣的古典，讓老闆看出了積財的喜氣，比如喬伊的鼻子下有個準頭，按相書上說這是積財的秤砣。老闆也是鄉下來的，在城市奮窮多年，已經有了可以當老闆的積累，她對女人的相貌就很在乎，他看女人不是看她的細腰，而是看她的財運，凡是財運好的女人，都是可以帶來錢路的女人，因此老闆如果想跟一個女人好，先要把她的相貌端詳一番，一旦符合他的標準，他就開始用心計了。

老闆就跟喬伊說：想不想在我這店裏長期做下去？

喬伊翻了一下眼睛說：我也不知道。

老闆故意拿話激她說：嘿，剛剛火起來就不認人了，那春花啤酒可是我讓你推銷的。

喬伊一揚眉說：你讓好幾個人都推銷過，待遇是一樣的，可她們不行，偏偏我行，這說明了什麼？

老闆明白地一笑說：這還用問嗎？你比她們能力強唄。

對呀，城裏人不是實行多勞多得嗎？我這麼有能力，是否再加一點薪金？

老闆說：錢肯定少不了你的，不過你別這樣直白好不好？

喬伊打量着老闆說：這年頭提倡公開透明，有話就要說到明處。

老闆也打量着喬伊說：想不到你這個山妹子民主意識還挺濃啊，跟誰學的？

電視啊，電視上不是反反覆復地強調民主嗎？喬伊得意起來了。

老闆用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說：這張嘴真是厲害，要不要我用針把你這兩片唇縫上啊！

喬伊故意將臉湊近老闆說：給你，縫吧。

喬伊把臉遞過去的時候，聞到了老闆身上的味道，好像一股腥味。老闆愛吃海貨，身上散着一股腥味是必然的，海貨在他的體內變成了脂肪，變成了營養，變成了碳水化合物，再悄悄散出來，傳給喬伊。不過眼下喬伊倒是不討厭這種腥味，她巴不得老闆的腥味再濃一點，如果她的鼻子能夠聞到更濃的腥味，那就證明老闆跟她之間沒有距離了。

可老闆沒有再動手，老闆跟她之間還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喬伊現，老闆不是很花的男人，儘管他很年輕，可他還是保持着自己在酒店的形象，至少不讓店員背地裏對他說三道四。

喬伊見老闆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了，也就收斂了自己奢望的心思。暗想：這個老闆真是怪怪的，一會兒逗弄她，一會兒又變得嚴肅，弄得她心裏長了草似的。不過，有一點喬伊能夠看透，老闆喜歡她的財運，她給春花啤酒帶來的財運，讓她在老闆的心裏升值了。

不久，春花酒廠來了幾個老工人，捧着一面錦旗答謝老闆。老闆接下錦旗，吩咐酒店裏的人將旗掛在牆上，酒店裏立刻有了一種政治上的榮譽，老闆被這種氣氛包圍着，心興奮起來，不住地向春花酒廠的幾個客人介紹喬伊，客人們也就把注意力轉到了喬伊身上，老闆說：這個女孩雖然來店裏不久，可是財運不錯，你看她的鼻尖有個準頭，這樣的鼻尖聚財呀！

幾個客人紛紛打量喬伊，見這女子果然不俗，落落大方，頭很短很時髦，一點都不像鄉下人，笑不露齒，聲音乾脆，身材不高不矮，腰身纖細，正是妙齡時期，幾個人私下嘀咕了一會兒，就想聘喬伊當春花啤酒的形象大使。這樣喬伊每月必須在酒廠拿一筆固定薪水，幾個人準備回去再商量費用問題。

客人走後，老闆把喬伊喊到自己的辦公室。

老闆的辦公室不大，喬伊第一次進他的辦公室，老闆經常鎖着辦公室的門，喬伊幾乎不知道酒店裏還有這麼一大間屋子是老闆的辦公室，在她的印象中，老闆偶爾會在酒店裏轉轉，大多的時間都在外邊跑生意，現在老闆將她引到自己的辦公室，喬伊儘管心裏渴望跟老闆接近，內心還是摸不清老闆想做什麼。

老闆開了門，進了辦公室，坐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前，跟喬伊說：你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