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別不是卸磨殺驢?
陸良奈生一是摸不清對方的底,二是懼那飛刀之威。
他權衡瞬息,勉強笑道:“尊主多慮了,老朽怎敢有那不軌之心?”
“你有也無妨。”
秦然漫不經心地拭了拭他的飛刀。
如此,他無非就是費點事,遣那劍塵先去斬妖塔,或者直接開着鹹魚披風莽過去。
只不過剛一動念,想法又一變。
“若用劍塵,那剛布的一顆棋子,還沒開始,就要沒了。”
“此法卻是不美。”
“鹹魚披風的話,似也好不到哪去。”
“只要攻擊,鹹魚披風的隱匿之效,就要中斷。”
“若那斬妖塔,有個什麼上了鎖的大門……”
秦大公子摸了摸鼻子,那就讓他一言難盡了。
“這麼看來,這兩個辦法,似是有點稍顯下成。”
“呃,那這要是不軌,貌似是有點妨了……”
秦大公子心口不一地暗道一句,隨即改口,“最好如此。”
陸良奈生訕笑兩聲,注意力又再次轉回那令他愛不釋手的仙劍之上。
那種無上神兵,在百妖圖內,只有三大妖王才有。
但此刻,他竟能享此殊榮?他內心的躁動,那就不用提了!
回神片刻,秦然叮囑道:“你若仗着神兵,返回之後,大開殺戒,那可就別怪本座出手無情了。”
畢竟百妖圖內的百妖,不,是萬妖,都可以算是他的人力資源。
若是死上幾個,都可以算是他的損失。
若是被他賜的仙劍,給割了一大片麥子,那豈非是失中之中?
損失還是一方面,最主要是這事,那就辦得太坑了!自己坑自己啊!
是以不得不防着那出,鄭重而示。
陸良奈生被道破心思,頓時訥訥。
他緩了一下,道:“那老夫的仇敵……”
百妖圖內,百妖夜行。
他們滑頭族的宿敵,實在不少。
他本打算,回去就用那仙劍威震四方,收攏一批勢力再說。
但此刻,卻是不免寂寂。
秦大公子無情砸碎了他的美夢,“需要我說第二遍嗎?你的宿敵,你可以去找他們動手,但是神兵,不能出手。”
如此義正言辭,陸良奈生卻是不敢違抗,他嘆了口氣,道:“老朽知道了。”
神兵不能動用,此令,雖是讓他遺憾。
不過他腦子一轉,立即想到了一個新招。
不能誅敵之用,但他可以炫耀啊!
彼時高舉神兵一呼,豈非四方來投?
如此,他們滑頭族擴充勢力,那不也是間接的達成了?
頓時,他一張老臉,笑得簡直皺皮臘干。
卻不知,此舉,卻是正合秦大公子之意。
那也是他大方,將一柄仙劍隨意扔出的緣由。
寶物動人心,有那夢妖打頭。
百妖圖內,萬妖見之,怎麼著不也要、對他這個尊主稍微歸點心?
不說崇拜至上,怎麼著也要流點哈喇子吧?
此乃實打實之利誘!
陽謀也。
秦然也笑了,“此神兵,是本座賞賜於你,想來也是無人敢出手搶奪。”
話落,他運起虛空引,將那仙劍兀地又吸了過去。
陸良奈生先是一愣,隨即老臉一抽。
剛剛還說沒人搶奪,但現在,不就被人搶了?
這話才剛剛落下,這就出爾反爾了?
他感覺一顆火熱的心,就像被潑了一層污泥。
又冰又涼,又讓他膈應。
偏偏他還不太敢反抗。
“尊,尊主?這是何意?”
陸良奈生感覺自己被戲耍了,一陣羞辱之意頃刻升起,他強壓怒火,儘力放緩聲調而問。
“沒什麼。”
秦然隨意道:“東西你也瞧了,但事還沒辦呢,先收款再辦事,在本座這可行不通。”
這道理沒錯!
原來是這啊?
陸良奈生當即心下一松,急切切地問道:“不知尊主想讓老夫辦什麼事?”
早辦了,神兵就早一步是他的。
他此刻竟比秦大公子還急!
秦然道:“十分簡單。”
“尊主請言!”
秦然喝了口茶,淡淡道:“本座要去一個地方,但那地方,卻是不好擅入,正是需要你帶我前去。”
陸良奈生當即恍然,這是需要他的入夢神通?
不過他還是確認了一下,“可是老朽的夢境穿行之能?”
秦然點頭,“多的事不用你做,只要帶我過去就行了。”
只是陸良奈生聞言,不僅不喜,反而有點發怵。
這麼簡單,就得到一件無上神兵?
那不禁讓他忐忑起來。別可不是,是什麼卸磨殺驢吧?
君不見,他都已經做好了上陣殺敵的準備。
拋頭顱,灑熱血,隨時性命不保,甚至可能被坑……
但這結果,與他預期,實在背道而馳啊!
只是此種疑惑,卻是不好讓他開口。
嫌事少了,再給他多派一點?
那不腦子范抽嗎?
他也只能儘可能希望,希望真是如此輕而易舉。
稍稍回神,陸良奈生再問道:“不知尊主何時動身?”
這怎麼比他還上心了?
秦然道:“不急,你先回去歇息片刻,本座不日便會相召。”
陸良奈生道:“那神兵……”
“待你完成之後,再給你。”
聽得此言,陸良奈生無奈,只能忐忑不安地回去了。
待其走後,秦然看着那仙劍一笑。
他如此斤斤計較,當然不是因為在意那下品仙劍。
而是怕其拿到寶物,頭腦一熱,直接背刺!
當然,背刺他是小,就怕其挑着點,在那斬劍宗背刺。
傷他是不可能傷他的,但是驚動了斬劍宗,把他面容,弄得人盡皆知。
他防的是那。是以穩了一波。
將那仙劍收起,秦然一嘆,“看來今天是打不成混元拳了。”
今日之事實在太多,他都感覺沒有停下半刻。
雖然時間已近凌晨,但他亦是打算休息一會,養精蓄銳,將狀態調至巔峰,再去闖闖那龍潭。
當下返回外界。
……
朝霞未起,天色已明,今日又是一個多雲密佈的陰天。
有間酒樓。
“大人,該點卯了。”
兩名侍衛面色忐忑地搖醒了他們的統領。
侍衛統領秦胤迷迷糊糊地從宿醉中醒來,他揉了揉疼痛不已的額頭,喝了半碗醒酒湯之後,方才看清他眼前之人。
“是你們啊。”
秦胤甩了甩像漿糊一樣的腦袋,半晌之後,方才將斷片的記憶連接起來。
他終於記起他為何會在這有間酒樓了。
宋河,老道,被罰,被羞辱……
一系列的記憶讓他熄滅的怒火再一次猛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