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誰為棋子
眾生為棋,誰又是執棋的人呢?
傅如明聽了這話並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等着唐明雩接着往下說。
“先生,若是仔細算起來的話,你我皆為父皇手中的棋子。”
唐明雩看着傅如明,輕聲說:“父皇的喜怒哀樂便能夠直接定奪我們的生死,我們這麼久,一直在努力什麼呢?”
“殿下。”
傅如明輕輕地喚了他一聲,接著說:“眾生為棋,這執棋而立的人,也未必是陛下。”
“什麼意思?”
唐明雩聞言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傅如明。
他認識傅如明許久了,這位亦師亦友的謀士,在某些時候彷彿比南安帝還要稱職。
他會關注自己的喜好,察覺自己的敏感不安,清楚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
每次在自己有疑惑或者是不定的時候,是他一次又一次站在自己身邊,為他答疑解惑。
“殿下,棋子只不過是您自己給您設定的身份。”
傅如明自然知道,陛下在布一盤很大的棋,陛下在為了南朝未來的江山穩固讓自己的皇子去奮力爭奪,這是擺在明面上的事。
南安帝不可能把自己手中的權柄拱手讓人,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也不例外。
作為帝王,他自然會握住手中的權柄,制衡手底下人的關係,讓他們盡心竭力,為自己所用。
這些所謂的棋子,確實是南安帝一手布下來的,可是那又如何?他們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死物。
棋子也會影響棋局的變化,進而讓整個局面發生變化,控制不好棋子,那整個棋局,也會廢掉。
傅如明知道如今唐明雩極致不安,因為南安帝答應給他的太子之位一拖再拖,傅如明心頭甚至有個想法,這南安帝怕是已經選定了其他人。
但是此事不能夠告訴唐明雩,甚至不能夠在他面前流露出半分這樣的傾向。
因為唐明雩最近本來就有點情緒不穩定,他到底還是個少年,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少,如何能夠在大喜大悲之下保持自己原有的理智?
傅如明想的很明白,所以這幾日他一直都守在唐明雩身邊,害怕他胡思亂想。
可是唐明雩心細如髮,如何能察覺不到南安帝對他的不一樣,心頭早就已經有了忐忑與不安。
“先生,本王應該如何做?”
唐明雩覺得有些迷茫,他不想讓太子之位落在旁人手中,但是也不想像唐明榮他們一樣,用武力逼宮得到那個位置。
他本質上還是敬重並且愛戴南安帝的,這是他與唐明榮他們最不一樣的地方。
“王爺,別心急。”
傅如明看着他,輕聲說:“您越心急,做出來的事情就越容易着了別人的道,只需要慢慢來,一步一步按照我們的計劃走就是。”
“陛下既然以天下為棋局,那麼眾生在陛下的眼中皆是他的棋子。”
“可他眼中的棋子並非是死物,也會有自己的思想與想法,這就是我們能夠做的,不一樣的地方。”
代王府,書房。
“終於做完了。”
唐明琅滿意的放下了手中的奏摺,輕笑着說:“明日本王拿這個上朝,我看唐明雩要怎麼應對!”
“殿下辛苦了。”
周彥宏湊上前來,輕聲說:“這是小廚房那邊送過來的糝湯,您趁熱喝。”
“又是這個。”
唐明琅有點嫌棄,他微微蹙眉,接著說:“這幾日總是喝這個,煩不煩!”
“殿下,您傷了身子,喝點糝湯補一補是好事。”
周彥宏聞言無奈的笑了笑,唐明琅什麼都好,就是還有點小孩子心性,在皇莊裏出了那麼大的事,他雖然受的是皮外傷,但是太醫說也受到了驚嚇,能夠補一補的話是最好。
眾人聽了這話都着急的很,尤其是純妃知道這件事恨不得直接出宮來照顧他,幸好是被陛下攔着,又把這件事壓下去了。
不然如今想必大家都要知曉,這受了傷的人是唐明琅了,
“不過是一點皮外傷罷了。”
唐明琅撇了撇嘴,接著說:“我看你們就是大驚小怪的,我身子好得很,一點事都沒有,還能夠寫奏摺處理政事呢,天天喝,也不嫌煩。”
“殿下,這是公主殿下安排的。”
周彥宏知道自己是要拿出殺手鐧了,他輕聲說:“公主殿下特意吩咐了讓人一定要給您準備糝湯好好養身子的。”
“真的?”
唐明琅聽了這話挑了挑眉,手上的動作很快,直接就把那碗糝湯拿到了自己面前。
“自然是。”
周彥宏點了點頭,輕笑着說:“您看我還會騙您嗎殿下?”
“罷了罷了,喝就喝,反正也不苦。”
唐明琅聽了這話自然是乖乖喝湯,反正這個也不是苦的,只不過多多少少有些膩人而已。
既然是皇姐想讓他喝的,那他就乖乖聽話。
唐明琅很快就把糝湯一飲而盡,知道是唐清璃讓他喝的之後,突然覺得這個糝湯比以前的那些都要好喝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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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個月沒見到皇姐了。”
唐明琅放下了手中的碗,輕輕的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滿的落寞。
“快了,殿下,還有兩個月。”
周彥宏輕聲說:“您讓屬下去查的事情,也已經有眉目了。”
“說來聽聽。”
唐明琅聽了這話來了精神,他那個時候總覺得古家不是那麼輕易就會選擇劉家的劉夢瑩作為古家未來的當家主母,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交易。
古卯身上確實沒有什麼官位,可是他乃是古家的唯一繼承人,古蝶唯一的養子,這古家偌大的家業,今後不出意外就直接落在他身上了。
陛下確實不會給他官位,可是只要嫁給他,成為了古家的女主人,未來更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以說,這古卯在京中可是香餑餑,誰都饞着呢,原本以為會是個門當戶對的,結果被劉家這麼個已經沒有權勢的截胡了,誰會心甘情願?
多的是人質疑古家的決定,明面上沒人敢問,私底下多的是手段查呢。
不止一方勢力介入,這周彥宏安排的人隱於其中,自然也會很順利就挖到自己想要的。
“這劉家並不是普通的人家,劉家那位主子與秦王殿下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周彥宏安排過去的人查的很仔細,幾乎是把劉家最近發生的事情翻了個底朝天。
劉家新一代沒什麼有用的人,除了劉夢瑩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的,他們稍微動了點銀子,話就輕而易舉地被套了出來。
聽說兩家確定關係的那幾日,秦王殿下日日都會與劉家那位主子見面,雖然不知道兩人具體聊了什麼,但是能夠肯定的是,兩人最後達成了想要的結果。
“劉家…秦王…”
唐明琅聽了這話心下一沉,他沒想到唐明雩居然已經把手伸到了古家裏。
他佈局這麼迅速,自己卻什麼都沒做?
“只不過這劉家小姐,是個不一般的。”
周彥宏輕聲說:“這劉家小姐與劉家的關係並不怎麼穩固,聽說回門那日還鬧出了點不是很愉快的事情,若非古卯為她撐腰,怕是…”
他的話沒說完,但是唐明琅聽懂了,劉夢瑩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劉夢瑩既然與劉家關係不好,為何…”
唐明琅猶豫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了,估計是害怕錯過了古卯,日後不會有更好的夫婿,而且離開劉家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她自然樂意。
思及此,唐明琅突然覺得自己有不少事能做,他看向周彥宏,臉上的意思明顯。
“王爺放心,人已經安排好了,在恰當的時機會直接與劉家那位小姐接觸的。”
周彥宏的辦事能力不必多說,這些事情他都是清楚的,而且在查到此事的時候就直接安排了一個不起眼的人跟在劉夢瑩身邊。
直覺告訴他,劉夢瑩身上應該能夠挖到不少東西,而且也許不僅僅是劉家,還能夠牽扯更多。
“周先生護本王,本王自然是放心的。”
唐明琅對他越來越滿意,那個時候雖然覺得他是純妃那邊安排過來的人,對他有些不大放心,但是後面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他就是對唐明琅忠心耿耿,一心都為他。
所以後來,唐明琅自然也就對他越來越信任,不少事情都交給他去做了。
至於純妃那邊,唐明琅知道,真正能夠影響自己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這位母妃,而是母妃的娘家人,也就是自己的舅舅。
所以他直接越過了純妃聯繫上了廖忠侖他們,如今純妃還以為自己能夠左右唐明琅,其實只不過是唐明琅暫時穩住她做做樣子而已。
如今廖忠侖他們都以唐明琅馬首是瞻,唐明琅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廖家只會成為他的助力,而不會成為他稱帝路上指手畫腳的累贅。
“也不能夠太心急。”
唐明琅知道這古家選擇劉家肯定不單純是因為唐明雩,一定還有別的因素驅使。
畢竟這古家可是與他的皇姐關係極好,他不相信皇姐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不加干涉。
“屬下知曉。”
邊境八百里加急!南安帝快步來到了書案前,加急文書已經放在了桌子上。
南安帝擺了擺手,跟在身後的劉福祿直接把所有伺候的小太監和宮女都遣散了。
南安帝打開了加急的文書,看了一會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輕笑着說:“陳家果然沒有辜負朕的期望。”
劉福祿聽了這話輕輕地鬆了口氣,想來這送過來的情報應當是一個好消息,陛下才會這麼說。
“璃兒那邊沒有消息過來嗎?”
南安帝想了想,這也過去一個月了,按理來說唐清璃他們應該到了才是,可是為何什麼消息都沒傳回來?這是出了什麼事?
“啟稟陛下,並未。”
劉福祿搖了搖頭,輕聲說:“夜南郡一直都沒有消息送過來。”
“這麼奇怪…”
南安帝聽了這話眉頭微皺,這樣可不大對:“去,把竹影青給朕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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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劉福祿應了一聲,很快就把竹影青給傳了進來。
“微臣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竹影青恭敬的行了個禮。
“起來吧。”
南安帝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輕輕的擺了擺手,而後便單刀直入:“朕問你,最近夜南郡那邊可傳信回來了?”
“這?並沒有。”
竹影青搖了搖頭,輕聲說:“陛下,微臣並沒有收到夜南郡一方送來的信,想必是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路上一切如常。”
他知道南安帝在擔心什麼,在離京之前,南安帝曾經也在竹影青這邊安排了一些東西。
他安排在唐清璃身旁的人會通過御林軍的特殊渠道送信來,有關於唐清璃的事情會事無巨細地送到南安帝的手上。
最近南安帝從御林軍這邊得到的情報也稀鬆平常,沒有什麼特殊的。
幾乎就是每日都在趕路,也沒有其他事情發生,一些事情都挺平和的。
竹影青在來之前就猜到了南安帝應當是尋他問唐清璃的事情,直接把這段時間從夜南郡傳來的,已經上報過的書信又謄抄了一份過來。
南安帝接過書信之後嘆了口氣,他雖然知道這些是之前的,可是還是認真看了起來,甚至比方才的那些軍事情報都更認真。
陳定南到底在邊境那麼久了,他知曉不少匈奴的事情,首戰告捷是在南安帝的意料之中,雖然受傷的士兵人數有些多,但畢竟鼓舞了士氣,第一局確實是拿下來了,這是一件好事。
南安帝方才在等竹影青的時候就直接把給陳定南他們的賞賜定下來了,並且讓劉福祿去宣旨,想必不出半日,整個京中都會知道,陳定南首戰大捷!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南安帝輕輕的嘆了口氣,把這些書信遞給了一旁的劉福祿,輕聲說:“收起來吧。”
“是。”
劉福祿恭敬地應了聲,很快就把南安帝手中的書信都給收起來了。
“陛下,您若是真的擔心的話,是否需要微臣安排手底下的人探探消息?”
其實竹影青也是擔心唐清璃的,只不過沒有什麼好點的借口可以用。
如今南安帝既然已經問了這個問題,那他便可以藉由這個借口直接去查殿下的情況了。
“也好。”
南安帝點了點頭,又吩咐了一句:“你再安排兩三個厲害的去護着代王,這段日子估摸着他的日子也不大好過。”
“是。”
竹影青聽了這話有些意外,陛下該不會是準備定下太子之位了吧?所以才會讓他安排人去護着代王,畢竟代王與秦王之間的爭鬥已經擺在了明面上,最近更是愈演愈烈。
只不過誰也看不出陛下的心思,畢竟陛下這段時間不偏不倚,沒有偏幫哪一邊,幾乎是兩邊都會時不時打壓兩句。
只不過作為南安帝身邊的人,竹影青還是能夠感覺出來陛下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今日這麼說,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雖然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是竹影青並沒有表露出來半分,而是恭敬地應下之後就準備離開去處理了。
“等一下。”
南安帝想了想,叫住了竹影青,又說:“秦王那邊也安排兩三個人過去吧,這人你看着安排就行了,還有太后那邊也是。”
“是。”
竹影青應下,心頭更覺得疑惑了,不過既然陛下已經把事情都吩咐下來了,那他就直接照做就是了。
“去吧。”
夜南郡,不知名村子。
“下來吧!”
陳惟書率先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對馬車上的人語氣並不是很好。
隨行的人一點都不意外,畢竟這馬車上的人可是染了“疫病”的,陳惟書如今正得重用,若是一個不小心染上了疫病,那不是辜負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唐清璃與韓霜錦都覆上了面紗,而且兩人還偽裝了一下,把自己的相貌遮掩了一下。
有多情幫忙,這件事並不難,而且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女子長相。
“陳大人。”
看守村子的人看到了陳惟書過來,連忙收起了手中的佩刀,恭敬地行了個禮。
“王統領。”
陳惟書點了點頭,說是統領,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從九品的小官,自然是沒有辦法和陳惟書相提並論。
“陳大人這是?”
王德勝並不在乎陳惟書對自己的態度,對他來說,這陳大人若是能夠與自己結交,那自己可就能稱得上是冒青煙了。
“得了疫病不上報,居然還想着尋求庇護,直接被王爺發現了。”
陳惟書大大方方地說著:“王爺念着這幾個人是初犯,直接讓我把人送過來了。”
“什麼?竟然如此可惡!”
王德勝聽了這話很是生氣,他們在這裏累死累活攔着人,還不是害怕他們會因為跑出去傳染給別人,這疫病來勢洶洶又沒有葯,如今不過是堪堪控制罷了,這些人真是有病!
“我已經把人帶來了,怎麼處理,你應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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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惟書看着王德勝,淡淡地說:“王爺特別叮囑,既然是外來人,也與這夜南郡中的人不一樣,你知道應該怎麼做的。”
“屬下明白。”
王德勝一下子就明白了陳惟書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直接把人給分開關嗎?這沒問題的!
“那我就把人交給你了。”
陳惟書知道自己不能夠做的太明顯,就直接準備把人交給他。
“哎喲喂,這是誰呀?”
結果,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打斷了正準備交接人的他們。
從不遠處的一個小房間裏出來了一個錦衣玉袍的男子,他手執玉扇,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模樣。
“歐陽大人。”
陳惟書與王德勝連忙行禮,面前的這人可不是他們能夠得罪得起的。
黎郡王雖然如今信任陳惟書,但是在陳惟書來夜南郡之前,他倚賴的便只有面前這個歐陽卓越。
歐陽卓越確實是挺厲害的,他文武雙全,幾乎是算無遺策,幫助黎郡王做了不少事,許多黎郡王不知如何處理的事都過得他的手。
歐陽卓越家中也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家,反而是這夜南郡特別有底蘊的世家之一。
原本歐陽家是已經開始走向沒落了,結果黎郡王來了夜南郡之後開始大力扶持歐陽家,讓他在短短十年的時間裏就恢復了往日的榮光。
歐陽卓越跟在他身邊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整整八年,他早就成為了黎郡王真正的心腹。
陳惟書來到黎郡王身邊的這段時間,他是正好不在黎郡王身邊,外出去替黎郡王考察外圍的生意,害怕出問題。
結果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黎郡王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很得他心意的謀士,而且已經隱隱威脅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安排人去查,很快就把陳惟書的生平查了出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才罷了,如何與他相提並論?
歐陽卓越自帶優越感,在陳惟書面前毫不掩飾,甚至有許多次都在黎郡王面前直接出言譏諷陳惟書。
他原本以為自己與黎郡王的關係那麼好,黎郡王必定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遷怒於他,故而有恃無恐。
誰知道黎郡王早就對歐陽家有所不滿,他那個時候來到夜南郡確實人生地不熟,只能夠扶持一個世家來成為自己的助力。
這麼多年來,自己與歐陽家也一直都是互利互惠的關係,他們能夠提供黎郡王想要的,一些事情打着黎郡王的名頭去處理也就罷了。
可偏偏他們越來越貪心,私底下吃了黎郡王生意的利潤也就罷了,畢竟水至清無魚。
但是他們居然還打起了黎郡王正妃之位的心思,這些年來一直旁敲側擊,想讓歐陽卓越的姐姐成為黎郡王的正妃。
他們也不想想,一個沒落的家族,是依靠黎郡王才能夠慢慢恢復榮光,這樣的家族黎郡王怎麼可能會讓他成為姻親?
故而陳偉書來到黎郡王身邊之後,他就已經起了制衡歐陽家的心思,直接尋了個由頭把歐陽卓越丟到了這個地方守着村子,不讓他回去。
表面上黎郡王對歐陽卓越依舊重用,甚至已經把官位提到了正五品,但是實際上,陳惟書知道黎郡王對歐陽卓越有深深的厭惡與忌憚。
明面上裝裝樣子就得了,私底下他壓根就不害怕歐陽卓越。
因為他知道,如今黎郡王更加相信自己。
“兩位大人不必多禮。”
歐陽卓越傲慢地擺了擺手,接著說:“不知兩位大人這是在商量什麼?可否讓本官也聽一聽。”
“這是應當的,畢竟您才是話事人。”
王德勝聽了這話二話不說就點了點頭,直接把方才陳惟書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本官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