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全員死亡or全員存活
“全員死亡??!”
在場幾人異口同聲,似乎都有些吃驚。
就連辛容都下意識的抿了抿嘴。
讓辛容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並不是“全員死亡”的這句話,而是他從這句話之內理解出了另外一層含義。
“你的意思是,要麼全員存活,委託完成,要麼全員死亡,委託失敗?”
辛容皺着眉緊緊盯着寧殷的眼睛,語氣認真,似乎害怕對方在這個問題上開什麼玩笑。
寧殷見狀怔了怔,有些疑惑的開口。
“是啊,這很難理解嗎?為什麼你們的反應這麼大?”
寧殷一邊說,一邊有些奇怪的環視了一圈眾人。
辛容聽到寧殷準確的回答后,手指輕點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這個遊戲的隱形規則就是不可能出現全員存活的情況,這似乎還是第一個副本時,青葵告訴他的。
那麼這個副本是怎麼回事?
難道.....
辛容想到這裏,忍不住咂了咂嘴,心中湧起一絲異樣,只見他緩緩抬起雙眸,目光輕輕掃過身旁的眾人。
辛容發現,似乎除了霍樊和五六以外,其餘三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陰沉,神情顯得十分凝重。
這種異常的反應讓辛容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們可能也知曉這個遊戲背後隱藏的規則。
“那個...我問一下...就比如...比如隊伍中有一個人死了,那麼剩下的人還可以安全存活然後完成委託嗎?”
吳漾縮着肩膀緩緩舉起手,像一個內向的學生舉手回答問題一般。
她說話時戰戰兢兢,也不知道她是害怕與面前的人講話。還是恐懼這個問題最後的答案。
寧殷聞言抿了抿唇,緩緩吐出一口氣,有些無奈的開口。
“這個問題問的好,如果要解釋這個問題的話,你們要先看看合同的第四條。”
寧殷說罷,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眾人面前的紙質合同。
眾人紛紛低頭看去,然後把目光落在了第四條規則上。
【僱主有理由拒絕提供物資補給,一切以船具載重為限。】
眾人看到這有些疑惑的抬起頭,輕輕眨了眨眼。
“恕我直言,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趙銘深伸出手指一個字一個字的讀着合同上的條約,有些疑惑的朝寧殷問道。
寧殷聞言挑了挑眉,語氣帶着些許無奈。
“你們也許不懂,這是一條不可抗力的規則,簡單點來說,你們的生命在登上歸墟船,駛入無間海之後就並不是單純的生命了,你們更像是砝碼。”
寧殷說到這,就被羅峰忽然打斷。
“籌碼?什麼意思?我們賣給你們了?”
羅峰此言一出,寧殷瞬間面容一僵,看向羅峰的表情無奈中帶着絲絲憐憫。
“不聰明就算了!怎麼耳朵還不好?什麼籌碼!我說的是砝碼!!砝碼懂嗎?就是放在天平的一端作為質量標準的金屬塊或金屬片,我真是服了....”
羅峰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連聲道歉,隨後清了清嗓子掩飾尷尬后便不再言語了。
寧殷無奈的伸手扶了扶額,調整好狀態后再次開口說道。
“這麼說吧,其實魂靈的形成其實和你們口中的靈魂並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我們口中的【魂靈】是葬身在無間海的擺渡人。擺渡人出海完成委託,如果中途出現意外,意識就會被海鬼吃掉從而成為【魂靈】”
寧殷說到這頓了頓,抬頭看了看眾人,再次輕聲開口。
“接下來不同的就是船具,駛入無間海的船和普通的船是不一樣的,他們可以承載魂靈。我們一般給這種船稱為【靈船】。”
“等一下,是不是跑題了?什麼【靈船】【魂靈】的,你說的籌碼...哦不...砝碼到底是什麼意思?”
羅峰在聽寧殷絮絮叨叨的講述后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了。
寧殷笑了笑了,輕聲說道。
“我要講清楚本末,你們才能明白其中的聯繫。至於為什麼說你們是【砝碼】呢,那是因為靈船的載重。每一艘靈船啟航的時候載重都是接近滿的。而你們,就像是一個個的小鐵塊,平衡着靈船的重量。”
“什麼意思?我還是沒明白。”
寧殷的話說完,在場的眾人似乎都沒有太聽明白,皆是一臉霧水的看着寧殷
“我知道了。”
辛容皺着眉伸出手指輕輕點着桌面,似乎已經明白了寧殷想要表達的意思。
眾人聞言,又齊刷刷的轉頭看向了辛容。
辛容見狀輕聲開口說道。
“寧老闆,你的意思我大致聽明白了。我是這樣理解的,您聽聽對不對?”
辛容說到這頓了頓,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寧殷。
寧殷輕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願聞其詳。”
“只有靈魂擺渡人在出海完成委託的中途出現意外的話,才會誕生【魂靈】。而之前你也說過,【魂靈】又比我們重的多。打個比方,如果我們出海后,真的有人死亡,那死掉的那一個人就會變成新的【魂靈】。而中途出現的【魂靈】會影響靈船的載重。如果靈船超重,那麼船會出現不可控的情況,而不可控的情況也許會導致全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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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容一通話說完后,在場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就連一直面無表情的五六都下意識的怔了怔。
“啪..啪..啪..”
寧殷勾着唇角輕輕拍着巴掌。眼底滿是讚賞。
“小友真是聰慧非常,就是這個意思。”
辛容在得到對方的肯定后,心裏泛起一絲無奈,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他現在可笑不出來,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但現在看來,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複雜。
如果現實真的和他所設想的一樣,那麼他們就陷入了一個無法破解的死局之中。
到底該如何解開這個死局呢?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他深知系統的隱藏規則是不允許全員存活,這就意味着他們必須面對兩方的選擇。
因為,與系統規則相悖的是【海市】魂靈委託規則的宗旨卻是盡量保證全員存活,甚至可能會導致全員死亡。
辛容感到困惑嘖了嘖嘴,有些不解這種情況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遊戲中呢?
“怎麼了嗎?你們為什麼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
寧殷看着眾人的表情,有些不理解的眨了眨眼。
“沒什麼,簽字吧。我們時間不多了。”
辛容緩緩的呼出一口氣,一邊說一邊摘下合同上別著的一支鋼筆,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合同的乙方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辛容】
就在名字寫完的那一瞬間,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普普通通的白色A4打印紙開始發生變化。它先是逐漸變成了深沉的黑色,質地也變得更為堅韌,看起來更像是一張精緻的牛皮卡紙。
接着,紙張的四周開始浮現出金色的壓花,這些壓花彷彿有生命一般,緩慢而優雅地蔓延開來,形成了一幅神秘而華麗的圖案。
最後,在甲、乙雙方的名字處,一個泛着紅光的印章圖案漸漸顯現出來,如同燃燒的火焰般耀眼奪目。這個印章圖案緊緊地壓在紙上,彷彿在宣告這份合同的重要性和不可逆轉性。
辛容驚訝的看着手中合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腦中瞬間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叮咚,恭喜玩家【辛容】順利完成任務一,在藍色燈籠亮起後進入海市,並在燈籠熄滅前成功找到自己的隊友,以及僱主。”
“叮咚,系統提示,接下來發佈第二條任務。請玩家在天亮前跟隨僱主完成魂靈交接並登上靈船。”
聽完腦中的系統提示后,辛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你..你就這麼簽了?那到時候上了船的話....”
吳漾的話戛然而止,她先是看了看辛容手中因為簽字完成從而變化外觀的合同,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薄薄的A4紙,實在有些下不定決心。
他轉頭看了看,此時霍樊和五六已經簽好了自己的名字,只有身側的三人還遲遲沒有動筆。
“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第一條任務的時間馬上就要結束了,與其想着怎麼在船上活下來,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留着命登上那艘船。”
辛容回答得異常冷靜,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彷彿他早已思考過這個問題許久。
事實上,只要稍微深入思考一下,就會發現他說得並無錯誤。如果連最基本的第一個任務都無法順利完成,那麼又有何資格去談論後續的發展呢?
羅峰和趙銘深也迅速理解了其中的深意,他們對視一眼后,同時拿起筆,慢慢地在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筆、每一劃都顯得格外慎重。
吳漾緊緊抿着嘴唇,目光凝視着手中那張全場唯一的白色紙張。
她的內心充滿了矛盾與掙扎,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下定決心,毅然地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她的眼神變得堅定而決絕,彷彿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
“好極了朋友們。那接下來,我們就去交接一下此次眾人需要押送的魂靈吧。”
寧殷看到所有人簽好名字后,大手一揮,一股無影之風吹起,眾人面前的合同瞬間飛起,整整齊齊的落在了寧殷的手中。
寧殷目光專註地一張張翻閱着手中的黑色合同,突然,他的手忽然頓住,眼神凝固在某一頁上,眉頭微微皺起。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着紙張,似乎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情。然後,他側過頭,目光看向一直坐在一旁的五六。
五六靜靜地坐在那裏,手中輕輕搖晃着一把精緻的摺扇,顯得十分悠閑自在。
當寧殷的目光投向他時,他的眼眸也轉向寧殷,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他們對視了片刻,五六不動聲色地挑起眉毛,然後輕輕地眨了眨眼。
寧殷和五六的眼神交流在場的每一個人基本都看到了,但是所有人都識趣的沒有多問什麼,就連看上去有些一根筋的羅峰都只是輕輕的抿了抿嘴,一言不發。
寧殷見狀,又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合同,隨後輕輕的勾出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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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合同沒什麼問題,走吧,我們去魂靈存檔的地方。”
寧殷理了理手中的一沓合同,隨後伸手塞進了黑袍內,站起身朝眾人招了招手。
眾人對視一眼后緩緩站起身,動作整齊劃一,就像是事先排練好的一樣。他們跟隨着寧殷的腳步,離開了議事廳。
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中踢踏響起,略顯的有些雜亂。
辛容一邊走着,一邊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他發現這個所謂的【歸墟閣】內部空間可算得上是縱橫交錯,每一條路線都錯綜複雜,讓人摸不着頭腦。
而且這裏的光線十分昏暗,只有幾盞微弱的油燈散發著光芒,勉強照亮了前方的道路。這一通走下來,辛容已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了,只覺得四周都是一模一樣的牆壁和通道,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迷宮之中。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記得的路。”
辛容看着越來越黑的走廊,皺着眉低聲嘟囔着。
辛容的聲音其實並不算大,就連身後的羅峰等人也都沒有聽見,但前方帶路的寧殷卻聽得清清楚楚。
黑暗中,寧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他並沒有回頭看辛容,而是繼續向前走着,一邊走一邊輕聲開口。
“如果你也在這裏生活一百多年的話,你只會記得比我還清楚。”
辛容聞言,驚訝的眨了眨眼。似乎沒想到對方竟然能聽清自己的話。
“一百多年?你說你在這住了一百多年?”
吳漾語氣中帶着不可置信,聲音在空蕩的走廊的劃開了一圈圈的漣漪。
寧殷聞言緩緩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身側的冰冷的牆壁,囈語一般開口。
“是啊,不知不覺已經一百年了嗎?我真的快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