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命之氣
傳聞“鬼童”是用夭折的孩童煉製而成，煉製過程血腥，有悖人倫，易遭天譴。
不過我和他皆是“魔頭”，無問對錯，只看誰的拳頭更硬，誰的劍刃更為鋒利。
徐老魔失去了拂塵后，他猛地撕開自己的衣袍，只見其胸腹豎著兩排，全是鬼童子猙獰可怖的腦袋，左半邊童子為男，右半邊童子為女。
他手掐法訣，厲喝一聲，一男一女兩個鬼童從他身體倏然脫離，向我繞着彎飄來。
鬼童體重輕若無物，飄飄忽忽，速度迅捷詭異，我連着施展“劍流化盾”、“劍芒”，魔心又未來得及補充，體內魔氣一時枯竭，不得不施展身法，進行躲避。
然而我的輕功身法跟鬼童移動的速度比相差不少，不過片刻，兩隻鬼童就從我身上咬下兩塊血肉來。
我疼得直冒冷汗，兩隻鬼童卻奸笑不止，其身形似乎因吞食了我的血肉而壯大了不少，速度也更快了些，他倆繞在我周圍，閃現出重重幻影，讓我眼花繚亂的同時，伺機發動進攻，片刻間，又啃下我身上的兩塊肉來。
“汪！汪！”
神識空間中，追逐白兔的黑狗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它憤怒地大叫兩聲，似乎在譴責我的無用。胸膛中魔心開始劇烈跳動，繼續為我供應“魔氣”。
同時，懸在神識空間中央頂部的“劍識”也開始大放光芒，白色的光映入神識之澤中，一種神鬼莫測的“遁術”法門瞬息間被我理解和明悟。
如貓般嘗到腥味兒的兩隻鬼童興奮地尖叫，帶着嗜血的渴望，再次向我攻襲，我的身形卻驟然加快了速度，如一把迅捷絕倫的“飛劍”，瞻之在前，忽焉在後，讓人完全無法理清楚行進的軌跡。
此“遁法”如飛劍般神鬼莫測，所以取名叫“劍遁術”！
施展了“劍遁術”后，兩隻鬼童連我的衣角也無法碰觸，它倆急得嗷嗷直叫，卻又追不上我，喪失理智期間，被我射出的兩道劍芒所擊散。
在遠處操控鬼童的徐老魔見到此景，臉色極不好看，他雙手施展法訣，胸腹中的其他鬼童離體而出，一股腦地向我湧來。
我右手施展劍遁術法訣，左手駢指成劍，躲避的同時，發出道道劍芒，消減着敵人的數量，魔心為我持續地供應着“魔氣”，支撐着持續的施法。
在瞅准一個機會後，驀地從鬼童的戰團中脫離，閃身至徐老魔面前，劍指戳着他的額頭射出一道凌厲的劍芒。
徐老魔瞪大了眼睛，根本沒有時間躲避，穿透力極強的劍芒瞬息間就洞穿了他的腦袋，衝擊力貫穿了他的後腦勺，帶出一蓬腦漿。他身體晃了晃，仰面倒地，黑暗、污穢的生命之氣從他僵硬的屍身中向四周潰散，卻立馬被我體內的“魔心”吸攝。
魔心發出興奮至極的尖叫聲，神識空間中的黑狗體型又大了一圈。它不懷好意地盯着遠處的小白兔，發出“桀桀”的笑聲。
小白兔立馬蹦蹦跳跳地躲到我元神後面，幽怨地瞅了我一眼，道：“快管好你的‘狗子’！”
“小黑，安靜點！”我對狗子說。
黑狗的狗臉僵硬了下，試探地問道：“小黑？”
“對！你的‘名字’。”
“嗷！嗷！嗷！”小黑髮出痛徹心扉的嚎叫聲，它覺得自己應該有個威武霸氣、或者一聽就能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慄的名字，讓小孩止哭的那種……
沒想到，只是叫“小黑”這個傻不拉幾的名字。
神識空間之外，伴隨着徐老魔的死亡，鬼童們竟然放棄了對我的進攻，它們圍着徐老魔的屍體瘋狂地啃咬，直到渣滓都不剩，又齊刷刷地看了我一眼后，其身形沒入雪地中消失不見。
……
“乾爹！你打贏了！你好厲害！”眼見所有敵人盡皆被我殲滅，唐棠帶着劫後餘生的笑容，一路小跑過來，飛撲至我懷裏。
“阿諛奉承！搖尾乞憐！從小就不是好孩子！”小白兔圍在我元神邊，煩躁地左右蹦躂，嘀嘀咕咕道。
小黑跟着道：“她有什麼用！？不如讓我一口吞了！”
唐棠從我懷裏出來，往後退了兩步，打量着我渾身血淋淋的傷口，立馬泫然欲泣，道：“乾爹，你為了保護我……受了那麼多傷！”
“嗚！嗚！嗚！”
她一邊哭，一邊撕下自己的衣角，要為我包紮。
我拍了拍她小腦袋示意她不用，這小不點兒，就算她把自己的衣服撕光了也包不住我渾身的創傷。
況且這冰天雪地的……
“可是乾爹你受了那麼重的傷，不包紮怎麼行！？”唐棠的小手捂住我一處仍在流血的傷口，大眼睛中淚水盈盈，匯聚成兩條小溪，從臉頰上蜿蜒流下。
“我受不了了！”小白兔站立起來，兩個前爪捂住眼睛，毛茸茸的兔毛下的肌膚滿是雞皮疙瘩。
“沒事的！”我溫柔地看着眼前傷心欲絕的女娃，神識中對小黑說道：“小黑！”
“汪！”小黑憤怒地叫聲，卻不得不順從我的神念。魔心漲縮了下，釋放出精純至極的生命之氣，順着我的經絡氣竅抵達傷口處。
在唐棠驚訝的目光中，我肌膚上那些血淋淋的傷口冒出了蒸騰的熱氣，片刻間竟然恢復如初！
《外道魔功》不僅能吸收萬物的“生命之氣”用以修行、凝練魔氣，還能反饋生命之氣於己身，治癒創傷。
當然，這種高階的運用也是在魔心吸收到充足的靈機之後才能施為。
“乾爹，你竟然能……”唐棠瞪大了眼睛。
我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微笑道：“你乾爹我厲害吧？”
“你是‘仙人’嗎？”唐棠崇拜地仰視着我，眼眸中滿是小星星。
我立刻心滿意足起來，小白兔已經不說話了，小黑大吼大叫起來：“老子為了給你療傷，現在虛得狠！你趕緊把身邊的‘活物’都吞了，給我補補！”
“你最近給我小心點，別招惹什麼強敵！再讓我大出血，老子就罷工！”小黑威脅道。
我對它應了聲，又跟唐棠囑咐兩句，便盤膝跌坐、手掐魔印法訣，打坐行功吸食周邊散落的靈機。
一個時辰之後，峽谷中的“屍山血海”都化為了似風乾了百年的灰白“枯骨”，一陣夜風吹來，枯骨們盡皆化為粉末，消失無蹤，仿若從未存在過。
我站起身來，雙目神采奕奕，不見絲毫疲憊，小黑也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在神識空間中找了一塊地方，抱着腦袋酣睡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