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魂天狼靈
自風星痕現身之後,風家上下表面上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正常運轉。暗地裏則是敲鑼打鼓,緊密地籌劃起來。根據風皓從風星痕那帶出來的典籍,風家對護族陣法渾元風雷大陣做了大幅改進,威力接近神級陣法。風皓也把浩瀚的功法典籍全部放入藏經閣,任族人翻閱。老祖的儲備之豐厚令長老們都大開眼界,同時也受益匪淺。在較短的時間裏,風家的綜合實力成倍上漲,真正坐實了大陸霸主的稱號。
風皓也沒有閑着。這段時間他抓緊修鍊《星痕志》,以及那神秘無比的《魂天狼靈路》。功法一旦成功築基,整部功法的內容便會全部存入魂心,隨着修鍊深入而一步步體現,所以魂心者並不用成天捧着功法在那啃。《魂天狼靈路》則更是奇怪,風皓曾想找出這本功法的原本,去找爺爺和長老們一起探討。但是他翻遍了儲物手鐲,卻怎麼也找不到。難道是風星痕給他大造化之後就沒給他原本,還是這本功法本就不存在,就是虛無!
“風皓,你集純雷霆體質和先天狼魂於一身,又被《魂天狼靈路》選中,近乎逆天,命運必將不凡。老夫通過神眼看到,現如今,真神下凡,邪神降世;光暗茫茫,天地劇變;兩股幾乎完全對立的能量誕生,正在劇烈摩擦,而勝負手,就在於你。你的身上也有諸多謎題,亟待你去解開。這意味着,風家不是你的久居之地,蒼茫的大千世界,才是你的歸途。……”
老祖在消失前的傳音,回蕩在風皓耳畔,經久不息,令他無法忘懷。他細細咀嚼着老祖說的每一個字,提到大千世界時,他心中突然莫名的多出幾分興奮,體內傳來若有若無的共鳴,來自魂心的最深處。
“大千世界,一定很有趣吧……”風皓低聲喃喃道。
“可別那麼天真,小子。大千世界強者如雲,可不是現在的你就能輕鬆應付的。”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風皓一大跳,這聲音竟然來自風皓的體內:“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魂天狼靈。”
“是那部功法!”風皓恍然大悟。“你居然還會說話?”功法居然能口吐人言,這可真是聞所未聞。
“才知道啊,當初若不是我主動出聲呼喚你,你都沒福氣碰着我。”魂天狼靈有些無語,如果他有表情,此刻一定是猛翻白眼。
“小子,有這想法很正常。你那老祖說的沒錯,身懷先天狼魂的你,風家是留不住的,你本就屬於大千世界,狼魂會指引你去往你該去的地方。但是,現在的你還是太嫩了,缺少很多東西。”風皓很驚訝這狼靈居然能聽到老祖給自己的傳音,但再想也就釋然了。狼靈在自己的身體裏,怎麼會聽不到呢。可能老祖也不知道這功法居然會孕育出這麼一個有靈智的狼靈吧。
“需要我去準備什麼?”風皓問道。
環境突然大變,風皓瞬間來到了一個異空間。這裏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拖着長尾飄浮在空中的狼頭。
“缺少實力,缺少心智,缺少歷練。現在的你就是單純的一朵在溫室里長大的花。你該知道,原本你根本過不了我的試煉。但是在最後關頭,有一股強大的神秘力量幫助了你,讓你強行完成了築基。”那狼頭遊盪在風皓身邊,冷冷道。
風皓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慘狀。因為最後一步的大意,他被突然出現的音攻瞬間重創,以及無數狼群的圍攻、赤紅着眼睛的狼臉……
“外力幫助下的強行築基導致你現在根基不穩,根本沒法修鍊《魂天狼靈路》。所以,你還要再接受一次試煉。”狼靈毫不含糊,開門見山。
“可是,為什麼我一定要修鍊《魂天狼靈路》呢?”風皓終於問出了這個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風星痕直說這部功法對他的先天狼魂有益,但真就那麼無可替代嗎?
狼靈回答道:“因為,如果你想闖蕩大千世界,最基本的前提就是覺醒你的先天狼魂,否則憑你現在的後天鷹魂,你連你所處的這片大陸都走不出去。除了實力提升,我是激活先天狼魂的唯一方法。日後,你會嘗到我和你的先天狼魂配合下的甜頭的。”
“哦,原來是這樣……”風皓點着頭,狼靈對自己的評價使他略微有些不滿。好歹是鏡魂初期的雷霆鷹魂啊,有這麼不堪嗎?
狼靈則不給風皓思考的機會:“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場景再次轉變,風皓髮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房間裏,完全陌生。
眼前,一位婦人躺在床上,床邊站着一個高大健碩的男子。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兩人的表情都不甚喜悅。
“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這樣。”男子低頭沉默了許久,率先發聲。
婦人立刻出言阻止:“不行啊夫君,這太危險了!”
“可是還有別的辦法嗎!我們的孩子是逆天者,上蒼是容不下他的,他出生就代表着死亡!但他是風家將來唯一的希望!他不能死!”男子雙眼血紅地嘶吼着,轉過身去,沙包大的拳頭重重砸在牆壁上,他臉龐扭曲,牙關緊咬,淚水奪眶而出。
“逆天者……”這個詞在風皓聽來是如此的耳熟,但這個時候他卻想不起出處。同時他也得知,原來這兩人也是風家的人,婦人還懷着身孕,但似乎遇上了不好的事。
“難道說……”風皓心頭一緊。他想起那天,風洛秦跟他講過他的身世。眼前的這兩人,素未謀面,竟然又使風皓感到無比的熟悉,發自肺腑。
“來吧,夫人,為了孩子,只能這樣了……”男子拿出了兩張一模一樣的符咒,把其中一張貼在婦人的肚子上,另一張準備往自己的手臂上貼去。
“不要!”風皓本能地想大喊出聲。他豈能看不出,男子手上拿的不是其他,正是換命印。狼靈的聲音突然出現。
“不要發出聲音。這是既定事實,就是歷史,你無法改變。一旦出手干預,本次試煉便會失敗。”
“唔……”風皓硬生生吞下一口氣,眼中嗆出了淚花。現在他可以真正確認,面前的兩人不是別人,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父母!那尚在肚子裏的胎兒,就是他!
此時,躺在床上的婦人已經泣不成聲。男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床邊,哽咽着說道:“對不起,靈兒……不能繼續陪伴你了……照顧好孩子……還有風家……”
是啊,換命印一旦上身,無法反悔。一個即將要當爸爸的男人突然被宣判了死刑,而且這是在做了強烈的思想鬥爭之後,為了孩子的生存,退無可退的唯一選擇。換命印能抵死難,抵不了天劫。但是,作為父親,孩子的任何一線生機,他都要儘力去爭取。風皓上齒緊咬着嘴唇,以致溢出鮮血而不自知。
“好了好了,靈兒,高興一點……”男子抬起臉龐,強撐着笑容,伸手撫去婦人臉上的淚花。“我們的兒子是純雷體質,先天狼魂,一代英才。我們該感到高興才是,怎麼能在這裏哭哭啼啼……”話雖這麼說,男子的眼角卻更加抑制不住溢出的眼淚。任將來兒子實力超群,名揚四海;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這個做父親的,終究是看不到了……
此刻,風皓多想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告訴他,您的努力沒有白費。兒子現在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風家有爺爺和四位長老在,也不會有事的。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假象,卻任由眼淚放肆地落下。
“想好給孩子起什麼名了嗎……”男子強行控制着情緒,抬頭問道。
婦人雙手托着男人的臉,儘力地凝視着他,梨花帶雨的臉龐終於露出一絲笑意:“要他像狼一樣,敢愛敢恨,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同時他要昭告天下,他是這世間唯一的真狼,唯一一個改朝換代、斬天闢地的真狼!”
“要他清白,要他昭告!”
“要世間所有人,稱頌他的傳奇!”
“他的名字叫,風皓!”
“要我清清白白……要我昭告天下……”風皓終於明白了自己肩負的使命。是母親賦予的,就算去往天涯海角,他誓不辱使命!爺爺說他是逆天者,他就是逆天者!老祖說他是茫茫光暗的勝負手,他要叫所有不合理煙消雲散!
這,就是他的使命啊!
“謝謝你們,父親,母親……”風皓低着頭,眼角含淚,嘴角帶笑,在心中默默說道。
他相信,父母能聽到的。
“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