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要為她報仇？
王寶佳一覺睡到了傍晚。
“醒啦。”小鳶兒打了聲招呼。
王寶佳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張文燕正站在那裏。
“大嫂？我——”
張文燕端來一杯溫水，道：“你吃點東西，嘴唇都乾裂了。”
王寶佳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張文燕見她一臉茫然，不由嘆了口氣：“你啊，出了這種大事，你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我們也沒討厭你啊，怎麼能攆你走呢，這可把我們給急壞了。”
王寶佳安靜地坐在那裏，端着水杯，一言不發。
她的確有錯，但是……
張文燕見她這樣，嘆息一聲：“收拾收拾東西，你爸媽還在客廳里等着，你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向他們交代。”
聽到這話，王寶佳身體一顫，垂頭喪氣。
他的速度很慢，彷彿，只要他一動，就能逃過他的爹娘的指責。
但很明顯，這一段路，只能從內室到屋外。
“抬頭！”王福順見自家閨女垂着腦袋，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頓時被點燃了。
王寶佳渾身一顫，慢慢抬頭，卻依舊不敢看王福順等人一眼。
王福順心中更怒，這個曾經囂張跋扈的少年，此刻卻膽小如鼠。
他收回目光，沉聲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
王寶佳踮起了腳尖，低聲道：“你們不是已經聽說了，我要離開了。”
王福順氣的一拍桌子：“我想知道！來日方長，你慢慢說！”
王寶佳被這一聲巨響，打了個寒顫，只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所謂七年之癢，便是李元河與王寶佳，亦是如此。
王寶佳從四年之前，便發現李元河在外尋歡作樂。
王寶佳也曾難過，但這就是現在的情況。
到了後面，她也就放下了，安心的照顧雙胞胎。
但是這一次，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如果你想娶她做小妾，也不是不可以，想娶多少就娶多少。
但李元河卻要讓那個女子成為他的平妻，這讓他如何能忍受。
她雖然不是什麼名門閨秀，卻也是名門閨秀，與一個風塵女子相提並論，這是對誰的羞辱？
所以她才會生氣，提出離婚。
就在他們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封家書，一時衝動之下，就提出了辭職。
王福順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頓時無語了。
“罷了，接下來的日子，你就在家中安心獃著，李家的事情，我會替你做主！”
“爹~”王寶佳很是激動。
王福順對她怒目而視，讓她和兩個小傢伙滾到一旁，一看到她就心煩。
王寶佳沒心沒肺的，只有爹娘和兄弟。
可是……
“父親，我回去就在鎮子上租下的小院，再呆下去，難免會被人議論。”
“有什麼好擔心的，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這兩個月，他們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說著，她看向了王喵喵。
與王喵喵相比，王寶佳的實力，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王喵喵：“抱歉，我被打斷了。”
王寶佳心中一喜，但依舊搖着頭：“父親，這還不算，我已經在綉樓上找到了一個工作，而且，我已經答應了，你說的話，一定要做到，父親，我一定要回去。俊清和莉兒那邊，就麻煩二位幫忙照顧了，我可不能讓她們一個人住在院子裏。”
這一次，二哥等人會被關在裏面，但下一次，會發生什麼？這一點，王寶佳沒勇氣去嘗試。
王福順卻拒絕了：“你要留在那裏，我也不會阻攔你，我會和你王叔說一聲，讓他送你回去！”
“我已經付過房租了。”
十兩銀子，還有其他的，也就是兩天的時間，就算是在酒樓里，也不會有這樣的價格。
“那是你自己傻！”王福順差點沒拿拐杖揍她一頓，實在是太生氣了！
王寶佳沒再多說什麼，乖乖地按照王福順的吩咐去做。
第二天，王寶佳還沒起床，就早早的起床，來到了村子的門口，等待着王叔叔。
王叔叔看到她，很是好奇：“寶嘉，這麼早就走了，要幹嘛？你那天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不知道，你的父母和兄弟，都在到處尋找你！”
王寶佳呆了呆，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王叔，我還好，只是嚇了一跳。”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真的假的？”王老爺子笑道。
“嗯。”應了一聲。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等了一會，見沒什麼人過來，這才搖搖晃晃的駕着牛車回了鎮子。
王寶佳來到繡閣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你來啦!”徐陽早就在這裏等着了，一看到她，頓時眉開眼笑。
“嗯。”王寶佳點頭。
說著，他拿出一個小袋子：“徐陽姐姐，這個是我給你和老婆買的。”
這是劉秀今天上午送給她的，說這是他們家最值錢的東西，王寶佳收了綉坊的掌柜的人情，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讓她好好乾活。
徐陽有些意外，但還是收下了，微笑着說道：“謝謝謝寶佳妹妹，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裏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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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佳應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最底下一層，是用來做針線活的，比如絲巾、頭飾、衣裳、帘子之類的。”
徐陽領着她逛完一樓，來到二樓。
“樓上的，大多都是大家閨秀，賣的都是價值不菲的刺繡。二層有幾個徐娘在招待，我只是帶你們過來，沒有你們的允許，你們不能上去，明白了么？”
王寶佳點了點頭，將這句話牢牢的記住。
“我們的綉室就在後面，裏面有徐娘和我，還有三個人，都是五年前就開始刺繡的。”
王寶佳一愣：“也就是說，五年之內，你什麼都做不出來？”
“沒有，有三四個人來了，都被徐娘的刻薄給氣跑了。”
王寶佳心領神會，對於接下來的工作更加認真。
徐陽看着她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我會給你三天時間，到時候你一定要努力！”
否則，我可沒辦法幫你。
一想起王寶佳的刺繡手藝，徐陽就一陣頭大。
王寶佳用力地點了點頭：“知道了，謝謝徐陽姐姐。”
“廢話少說，出發！”
在王寶佳的帶領下，她來到了後院，和三名女子匯合。
年紀最大的叫慧娘，三十九歲，在這裏經營了十七年。
李娘今年二十八歲，已經當了九年的太監。
還有英娘，今年二十九，已經當了五年兵，按照旭陽的說法，至少要五年。
見到徐陽帶來的人，那群女人都起身迎了上來，臉上都露出笑容：“這位就是陽陽剛才跟我們說過的那個小姐姐，我叫惠母，你叫什麼名字？”
另外兩人也紛紛開口，衝著王寶佳微笑。
“在下王寶佳，見過慧娘大姐，見麗娘大姐，見過英娘大姐。”王寶佳已經從徐陽那裏大概了解到了情況，當即欠身行禮。
“哇，你真會說話。”慧娘輕笑一聲，將一塊帕子子塞到妹妹面前：“我也不知道該送你什麼禮物，不過我這裏有很多禮物，就送給你了，希望妹妹會滿意。”
麗娘英娘也將一隻香包和一條絲巾遞給她，說道：“是。
英娘給她的那條圍巾，卻很有用，她做針線活的時候，可以將自己的長發束起來，不會遮住她的眼睛。
王寶佳有些不好意思：“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我，我，我，我明天就去買點東西來。”
她並不認識其他三個綉娘，所以也沒有帶禮物，這個時候說出來，未免有些不禮貌。
聽到這話，徐陽等三位綉女忍不住哈哈大笑，十分開心。
“寶佳姐姐真是太萌了！”
“是啊，誰讓他運氣不好呢！”
“就是!”眾人紛紛附和。
在他們的記憶里，王寶佳只是一個被迫離開娘家的可憐女人罷了。
藉此博取徐陽的憐憫，才得以進入這錦繡閣。
上面的杜鵑，他們都見過，也就一般般。
只要是會做針線的婆子，都會做。
綉坊需要的，都是精挑細選，技藝高超，款式新穎的綉女。
像王寶佳這樣的人，就是靠關係進來的。
三人雖然都很同情他，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的確讓他們很不舒服。
但看到王寶佳一臉懵逼的樣子，他對王寶樂的厭惡，也就淡了許多。
他對她的印象很好，不是一個有心計的人。
介紹完畢，徐陽領着王寶佳走到她的架子前，請她坐下來，自己則拿了一張凳子，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好了，這是你的刺繡，因為你的基本功還不夠紮實，那我們就從最基本的做起吧。”
王寶佳點了點頭，她對自己的手藝很清楚，自然不會反對。
徐陽只上了三天課，而且還很有耐心，將最基本的針灸手法，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項，都傳授給了王寶佳。
王寶佳在一旁仔細學習，遇到不明白之處，還會逐一詢問徐陽。
三日後，徐陽把她新刺繡的“杜鵑”送給了徐娘。
“徐娘，您覺得這首歌和她以前唱的如何？”
徐娘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有了很大的進步，不過這色彩，你要好好研究一下。”
徐陽眼睛一亮：“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就知道，她確實很有才華，只是沒有經過正規的學習，所以能把刺繡做得那麼好。”
徐娘橫了她一眼，白了她一眼。
這丫頭，還挺驕傲的。
但王寶佳能有這樣的進展，她已經很滿足了。
有進展就意味着還有成長的機會，至於能否通過，就要靠自己的能力了。
王寶佳已經很努力了，回家的時候，她還在刺繡。
劉秀看到這一幕，心裏很不是滋味，等太陽下山的時候，他才阻止了她的動作：“你要有個分寸，晚上不要亂摸，亂摸會瞎了你的眼睛！”
王寶佳對於劉秀的話，沒有絲毫的違抗，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李俊清和李莉玩的不亦樂乎，他們帶着王明、圓、王明喜三人滿村子亂跑，他們最愛做的就是給魚兒餵食，往水裏一丟，魚兒就會蜂擁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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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中並沒有阻止他們，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如果他們能上岸，我們就能得到一條魚，如果我們做不到，我們就只能在海里待着，到時候我們什麼都沒撈到，反而會被揍一頓。”
饒是這樣，這些孩子們也很興奮，甚至把張文燕的銀針都給搶了過來，自己製作了一個鉤子。
毫無疑問，這件事情肯定是王明圓那個調皮搗蛋的傢伙做的。
在王寶佳回到李家之後的五天時間裏，王德昌、王德中、王喵喵等人又一次來到了這裏。
這一次，他二話不說，直接敲門就沖了進去，女佣人不敢阻攔，瑟瑟發抖的退到了一旁。
李家老婦人，也就是王寶佳的前妻和一個少女，看到他們手裏都握着一根兒臂粗細的木棍，看到這一幕，都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王德中將花盆砸得粉碎，“李元河在哪，把他給我喊過來！”
“滾開！讓他滾出去！”王德昌等人也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鐵棍，一臉的兇狠。
那兩名女子，更是雙腳一軟，癱倒在地。
“什麼人，竟敢擅闖我們的地盤，信不信我把你送到保安室去！”一個中年男子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對着王德中喊道。
王德中一見他，直接將一盆花給砸了：“你想起訴我們？快走！”
一群人手裏都握着棍子，一臉嘲諷的盯着他。
李全勝也被這一幕給嚇壞了，他也明白，自己是在劫難逃了，“幾位先生，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
“商量？有啥可說的？李老爺子，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么？”王德中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了王德昌。
李全勝仔細的看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
“想不起來了！“對了，王寶佳，幾日之前被你趕走的那個人，大家還記得吧？就是！她弟弟！”
李全勝等人都是一愣。
“所以，你要為她報仇？”李全勝看着顧寧，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你說呢?”王德中嗤笑一聲，再次將一隻花瓶打碎。
王德中等人的笑聲讓他們打了個寒顫，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你，你不能動手，這是違法的，我會報警的，我會把你送進監獄的！”李全勝說道。
“那我們是不是和什麼人打架了？”王德中向王德中等人問道。
“不是！我們什麼時候動手了？是他們自己摔下來的。”
“是啊，我什麼都沒有做！”
“我也是!”雷格納點點頭，表示贊同。
“我也是!”雷格納點點頭，表示贊同。
“就是嘛!”王德中轉過身來，對着眾人笑道：“不是我們打的！”
話音剛落，又有一盆花被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