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她會做菜,那就算了
古代人對明星的狂熱是不容小覷的,李玉金已經很收斂了,她也沒有多說什麼,逛了一圈之後,整個人都虛脫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跪下的那一刻,一聲河東獅子叫從前方傳來:“滾開!我妹妹!”
李玉金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可當她看到來人的時候,卻發現來人正是雲金。
雲金一把拽住了肖氏,一把拽住了李顯進,拚命地朝李玉金這邊走去,李玉金趕緊對身邊的人道:“這些都是我家的親戚,還請讓開。”
真正的親戚到了,圍觀的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李玉金差點就往前沖。
拉着許久未見的肖氏和雲金,一家子都是淚流滿面,周圍也有人圍過來,李雲金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別推我!找死嗎?”
一頓臭罵,所有人都尷尬起來,就連李玉金也是一愣,朝肖氏望去,肖氏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這個,雲金也是因為家族才被迫離開的。”
父母虛弱,弟弟年幼,李雲金現在扮演的,和以前的李玉金一模一樣。
李家現在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了,在上川也買了一套宅子,只有兩個院子,前面是僕役和僕人們居住的地方,後面還有一小片屋子,供一家人居住。
雲金將人接過來,沒有多說,只是說了一聲:“我給你倒杯水。”
說完,他就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李玉金,她的身材很好,身材也變得和李玉金差不多高。
李玉金望着那纖細的身材和盈盈一握的細腰,想起同樣是十五歲的雲金,李玉金有些不好意思:“雲金,我還沒有給你過及笄儀式呢。”
雲金一臉無所謂:“沒關係,我已經適應了。”
一開始,李玉金還時常來信,說說自己在外遊歷時的見聞,但漸漸的,她遭遇的怪事多了,李玉金的來信就漸漸變得稀少起來。
那封信里還帶了些零碎的東西,雖然不值錢,卻也說明了李玉金對她的思念。不過,隨着李玉金的忙碌,這種小動作就變得很少見了。
點星閣給他的錢也是一筆一筆的,在他十五歲生日的那一天,點星閣專門為他準備了一套女子服飾,李玉金也給了他一千兩,韓妙竹也給了他一千兩,一共是一千六百六十六兩。
這一大筆錢,李雲金整整等了兩個多月,李玉金都沒有出現。
雲金去沏茶,肖氏卻挽住李玉金的胳膊,勸道:“你別怪她,她從小就跟着你,我和你爸都是在豆腐鋪幹活的,我們兩個孩子比你大,你能給他們什麼,你就給他們什麼,他們被人欺負了,你也會替他們出頭,在她眼裏,你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李玉金笑道:“我明白,母親,我只是覺得對不起您。”
肖氏笑着安慰她:“你怎麼能虧待我們呢,你看看我們,我們的屋子,我們的衣食住行,我們都能請得動,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肖氏的語氣柔和,李守信雖然不善言談,卻也陪着笑臉稱好,讓李玉金心裏的歉疚少了幾分。
雖然她很愛這兩個人,但她還是覺得自己佔了他們的便宜,所以才會覺得愧疚。
她努力的想要對他們好,但又不敢去接納他們。
這麼說來,顧揚弘是真的只有她一個人了,當他看到她的時候,李玉金就是她自己,而不是李大丫。
兩人說話間,泓金走了過來,她已經十多歲了,長得很壯實,精神也很好,不像以前那個瘦弱的小姑娘。
泓金抱着一疊書籍和一疊紙,遞到李玉金面前:“阿姐阿姐,您瞧,這是我的一首詩,被老師稱讚過,去年我就中了秀才。”
李玉金看了一眼,字跡工整,字跡工整,一臉崇拜:“你的字比我還好。”
泓金得意道:“放心吧,姐姐,以後我會好好教訓你的。”
李玉金下意識地揉了揉他的頭:“是嗎?真是太感謝你了。”她伸出一隻手,才知道泓金的腦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大了,她要微微的抬起手,才能碰到她的腦袋。
“阿姐,這道題目也是,我把你之前出的題目都留了下來,重新做了一遍,老師也誇過,夫子如今就是用它來授課的!”
穆梓桐幫李泓金請了一位着名的學者,並不是讓他死記硬背,而是讓他靈活多變,在看到李玉金曾經教過他的幾道應用問題時,她對他充滿了敬佩。
李玉金在心裏為自己的同學默哀,對這道題的恐懼,又要回來了!
可是當她聽說泓金在學堂里學習的時候,就開始打理自己的豆腐作坊,給自己的孩子們出主意,就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只會看書的人,心裏也很高興。
雲金將一杯茶遞了過來,放在了桌子上:“喝茶吧。”
說完,她依舊對李玉金冷着一張臉,可她就是不走,到處亂逛,非要留下來不可。
李玉金也是一臉笑容,她也明白這個小姑娘的脾氣,但她這一趟是準備在家中多待些日子,與親人團聚的。
因為,這一趟淮南之行,不知何時才能再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李玉金白天跑到其他的豆腐鋪子,不少老闆都勸李玉金,讓她幫忙。
李玉金一邊往裏走,一邊學到了很多東西,事實上,在民間,做豆腐的手藝是很好的,只是很多手藝人都說不上來。
而且,為了不讓師父餓肚子,弟子們都要有所保留,所以正宗的廚藝也就漸漸的失傳了。
侯娘子和廖大師結婚了,特意為李玉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酒席,李玉金笑眯眯的說道:“我記得我剛來的時候,就覺得廖大師對你很好,沒想到兩個人終於走到一起了。”
侯娘子本來就長得不錯,否則也不會有“豆腐西施”之稱了,她媚眼如絲,嘟着嘴說道:“那個笨蛋,明明喜歡我,卻不告訴我,如果不是我受了傷,他跑過來救我,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吃醋了。”
廖師傅本來還在那裏喝着酒,一邊笑着,一邊反駁道:“什麼叫你的手藝不如我?我可是教會了你很多次!”
侯娘子拍案而起:“你還敢說?到底是哪位老師?”
廖大師一改之前的不滿,變成了可憐兮兮的樣子:“好啦好啦,你能不能教我啊,快教我啊!”
李玉金哈哈一笑:“大家都不要吵,陛下說了,京城和上川都會率先開設一所學校,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推薦兩個人來開這所學校,侯娘子和廖大師可有興趣?”
侯娘子一聽,頓時來了興緻,道:“好!如此甚好!我看很多女人都很喜歡做豆腐,但她們都很害怕,所以我帶着她們一起去,應該能讓她們放心一些。”
李玉金咯咯一笑:“如此甚好,當初侯娘子與我並不熟悉,便曾對我有過一番教導,看在我是個女人的份上。”
兩人相談甚歡,廖大師在一邊臉色不是很好看,被侯娘子看在眼裏:“是不是還在為你那徒弟難過?”
“我的徒兒?”“鄧長棟,你是誰?”
李玉金不自覺地想起了之前在賽場上不斷刁難自己的那個卑鄙無恥之徒。
廖大師點了點頭:“不錯,鄧長棟這幾年真是越混越回去了,當上了大師,就更囂張了。”
廖大師心裏很難過,自己收的這位弟子,對自己並沒有多大的好感,可是當初自己要娶侯娘子,鄧長棟就告訴主人家,廖大師將來會將手藝傳授於侯娘子,自己不配當大師。
不僅如此,他還對廖大師百般刁難,最後把廖大師趕走,自己坐上了這個位置。
李玉金也不在意:“這樣的惡徒,早晚有一天要遭報應的,廖大師放心,豆腐坊雖說是公共事業,不過有官府補助,生活上還是沒問題的。”
而鄧長棟,豆腐店開業后,豆腐店必然會被裁,這也是大勢所趨,不過,那些被辭退的人,想要進入豆腐店,還是要靠運氣。
鄧長棟和侯娘子聽了李玉金的話,心情也好了不少,一家三口一起吃飯,其樂融融。
本來眾人還有點怕鄧長棟來搗亂,可當鄧長棟得知李玉金和他師父一起吃飯的時候,立刻帶着禮品跑到廖大師面前。
“師父,請你幫我看看豆腐姑娘!”鄧長棟躬身道,然後廖大師就把東西丟給了他。
廖大師這才放下心來:“你們都看出來了?你忘了你在大賽上是怎麼騙我的嗎?”
鄧長棟諂媚地恭維着,渾然沒有注意到李玉金此時正出了城市,正朝着南方而來。
送行的人很多,其中就有趙氏牛氏田氏,她使勁揮手,似乎對李玉金戀戀不捨。
李雲金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這一幕,絲毫沒有因為這兩個女人的熱情而有絲毫的動搖。
不過,因為泓金的入學名額,他每月都會給他一些錢,節假日也會給他一些禮物,除此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媽的!你能被皇帝賞給豆腐夫人,想必也賺了不少錢。”
趙氏搓了搓手,笑得很“憨厚淳樸”:“您也看到了,去年您閱堂哥考不上秀才,現在連錢都不要了,我們這些農家子弟,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只是不知為何,李顯閱了一次縣考便毫無進展,這麼多年都沒有什麼進展,雲金跟顯錦暗中給他遞了一大筆錢,卻始終不見他的消息。
牛氏本來瞧不上顯金,只是指望着自己的長子能發財,可如今看到二兒子成了京中豆腐店的老闆,而自己的長子卻還在科舉考試中,她的心情就很不好。
李顯進從小嬌生慣養,如今卻成了人人喊打的廢柴,脾氣也不是很好,一見到牛氏就跟她吵架,後來娶了個老婆,更是把牛氏看在眼裏,數落趙氏偷了雲金等人的錢。
一家人都不得安生。
佳晴和佳雨成為了一個商人的小老婆,可是李昌信和田氏的生活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順利,相反,他們對自己的女兒很不待見,卻要時不時的給他們一些補償。
佳雨殺了袁少爺的另一個侍妾的兒子,被袁少爺揍了一頓,田氏忍無可忍,不顧李昌信的反對,將鋪子給賣了,救出了佳玉。
不過,佳雨只在家中呆了兩日,就離家出走了,聽說和一個大戶人家的親戚勾搭在了一起,上次聽到的時候,似乎是想讓她當第二任妻子,結果卻被李佳雨給出賣了。
李玉金被眼前的局面弄得有些頭疼,幸好雲金處理起那些女人來,要比她強得多,趙氏只會在她面前哭哭啼啼,雲金一走,她就不吭聲了。
李玉金哈哈一笑,轉身對雲金說道:“雲金,我們家也不缺錢,點星閣也有我的股份,如果你不願意麵對這種麻煩,那就給你一筆錢,讓你安靜下來。”
雲金雙眼通紅,嘴上還是不停:“你們可以離開了,我和他們打交道很久了,你們不在,我過得很好。而且,你送的越多,他們將來就會來找你麻煩!”
雲金話上這樣說著,心中還是很感謝的,如果沒有李玉金,他們一家人如今還過着水深火熱的日子,也不知過得怎麼樣。
李玉金抿嘴一笑:“好,我會把家裏的事情,都交到你手裏,我此番前往淮南,恐怕不容易再回家,所以,你要多多照顧自己。”
“信……”雲金嘴硬,不肯鬆口。
李玉金一愣,“什麼?”
“別忘了給我寫封信。”雲金輕聲道。
李玉金微微一怔,隨即展顏一笑,彎下腰,輕輕撫摸着李雲金的頭髮,就像是當年撫摸她的頭髮一般,道:“好吧,等我找到那個人,安定了,我就給你寫封信。”
李玉金一邊走,一邊有堅持的人在前面帶路,還有下一站的人在前面等着她,路上車輛川流不息,好不繁華。
李玉金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會變成一隻美麗的蝴蝶,讓這個世界的人都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
這一次,他沒有白來。
……
漳州府府主尹柳,挺着圓滾滾的肚皮,滿頭大汗地等在桌旁。
漳州本就是南部,此時正是炎熱之時,後方的一位參議上前替柳先生打着扇子,柳先生終於鬆了一口氣。
“打得好,打得好!”柳大人贊道,說得那叫一個高興。
“報——”一個捕快急匆匆的跑了上來,聲音還沒傳過來,就傳了過來。
柳大人趕緊起身,被他手中的扇子給遮住了,趕緊將他推開:“你知道怎麼扇嗎?”
他趕緊將手中的摺扇取了下來,質問:“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乎是同一時間,柳先生也出聲了,他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了。
柳大人怒目而視:“你是知府,那我是知府?”
那名幕僚立刻躬身,搖着手中的摺扇,對着柳公子道:“是,是。”
差役回:“不是在城門口看見豆腐皮姑娘!”
“怎麼還不來?”柳先生很是失望,一屁股坐下,將肉放在椅背上,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茶。
“沒有,沒有,我們的車隊已經來了,就是沒有看到豆腐乳姑娘!”差役一邊喝着茶,一邊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柳公子正在品茶。
“啥意思?”柳先生眉頭一皺。
那名捕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是,是從上一屆跟着我們一起來的,不過,並沒有豆腐姑娘!”
“怎麼會呢?不會是你看錯了,豆腐女來了,我們還沒有見過她。”
“沒、沒有!那些跟着我們的人,都在尋找豆腐娘,據說是在路上失蹤的,具體是怎麼回事,沒人知道。”
柳大人肥胖的臉上滿是嚴肅之色,一旁的師爺嘀咕道:“這豆腐腦是仙人嗎,這麼多人都跟在她身後,她怎麼就沒了?”
“當然,也有可能,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手藝?
“就是,豆腐腦的母親心地善良,她還為很多窮苦的孩子修建了一所學校。”
“簡直就像是仙人一樣!”
“我們府尹柳公子說,這位豆腐腦姑娘,就是一位活生生的仙人!”
……
這話要是落在李玉金耳中,她一定會被逗樂的,她可不會告訴任何人自己是個穿越者,免得被人誤會成怪物,可現在看來,她竟然繼承了一個活生生的仙人。
小紅馬很厲害,從樹林裏溜出來,李玉金彎下腰,摟住它的脖頸,在它身上磨蹭。
小紅馬似乎也有所感應,很是開心,出了樹林十多公里,確定沒人看到自己之後,李玉金一夾大腿,小紅馬便撒開了蹄子。
“為什麼?他一直在這裏,漳州府的人是如何失蹤的?”柳大人負着手來回踱步,一臉的擔憂。
他已經考慮過了,漳州因為潮汐的原因,食物匱乏,大部分人都在捕魚,如果這些人都能學到製作豆腐,那麼他們的生活將會得到極大的改善。
不過,這豆腐姑娘怎麼會在漳州府失蹤?
“報——”一個捕快跑了過來,滿頭大汗,卻是一臉的喜色。
捕快張大了嘴巴,想要端起茶杯來,柳公子,這可是上好的茶水啊!
柳大人也不阻攔,反而端起一杯酒來。
“幹嘛?你有沒有發現那個臭豆腐娘?”
豆腐娘子失蹤三日,豆腐娘子的傳聞越來越多,據說她是一位仙人,一次就能做出如此好吃的豆腐,而且還能讓人永生永世。
這人若是死在漳州府境內,那就不好交代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沒有,沒有找到那個豆腐腦!”
聽了捕快的話,柳大人第一個覺得肉疼,這可是最好的茶葉!剛剛好!他一口都沒有喝!第一次,他給了那名捕快,卻被告知,豆腐女的事情,依舊沒有任何的線索。
“是的,我們沒有找到豆腐娘子,不過豆腐娘子送來了一封書信,告訴了我們這道菜的配方!”
“啥?”雷格納一愣。
捕快把柳老爺領到了農家,桌上擺着李玉金的書信,村民們都恭敬地站在那裏,包括村長和村長。
“發生了什麼?從何而來?你確定這件事出自豆腐娘子之手?”
柳大人如獲至寶,又帶着幾分疑惑。
“沒錯!“是這樣的,我們老大和老二一起上山采豆,說是看見了一位仙子,仙子便詢問他們為何要揀這些豆,我們老大說,漳州府要蓋一所免費的豆腐坊,要揀些黃豆來學習如何製作。”
“仙子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她們一邊走,一邊聽着籃子裏掉了一顆石頭,還以為是壞掉的果實,就沒有在意,這才發現是一塊錢。”
“這錢也就罷了,外面還裹了一層紙,上面寫着字呢!你把里正叫來,讓他看看怎麼做豆腐!”
農夫夫妻二人,早就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了不少人,如今看到知府,他們也不怕,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都說了豆腐娘子絕對是個神仙!若不是仙子,又豈會知道我們的難處,又豈會送錢給我們?”
那女人抱着錢,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這是佛祖的祝福,是佛祖的祝福。”
柳大人一把奪了過來。這些錢,還是留着吧。”
笑話!豆腐娘子失蹤,很多同事都給他寫了一封信,說是他犯了錯,豆腐娘子才沒有去漳州府。
這錢,就是證明豆花姑娘曾到漳州府!
女人嚇了一跳:“這,這位大人……”
柳先生臉色一沉,那婦人打了個寒顫,只見柳先生回頭對着自己的幕僚道:“還不把錢交出來!”
他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兩碎銀,遞到婦人面前:“喏,這比你的還多,豆腐娘讓我送你的,你拿去!”
見二兩變成五兩,又見師爺一臉心疼,那婦人一臉的心疼,等柳老爺離開后,這才連連叩首道謝。
李玉金騎着小紅馬,並沒有走官道,因為官道上已經有不少人等着她了,還好大多數人都不認識她,所以她可以時不時地從小鎮裏購買一些物資。
行了二十餘日,繞過數個州郡,身上攜帶的銀兩已經花得差不多了,這才抵達淮南府。
李玉金一進淮南府門,就感到一陣心酸。
上次帶着顧揚弘去了淮南,當時兩人都想着能離開開京,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李玉金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她的容貌在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的容貌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一眼望去,只能看到一雙眼睛。
李玉金並沒有往淮南城中央走,而是故意往郊區一處人跡罕至的樹林走去。
在這片森林裏,有一個村落,人口不算很多,只有十幾家人家,十幾二十年前就已經搬遷到這裏,他們的地位也各不相同,其中大部分都是不為人知的。
不過對李玉金來說,他們並沒有什麼惡意。
李玉金在村子裏等了好一會兒,才有個小童從她身邊走過,見到李玉金,她不動聲色道:“李姑娘?”
“正是。”李玉金笑道。
小童抓着一根狗尾巴草,蹦蹦跳跳地跑了過去,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並沒有沿着一條筆直的路往前走,反而像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石頭。
李玉金似乎並不驚訝,直到小童走到她身邊,拉住了小童的胳膊,她這才跟了上去。
“那匹小紅馬先放在這裏,回頭會有人來接的。”小童很有經驗地在前面引路。
李玉金點頭:“謝謝,顧揚弘,他怎麼樣了?”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如果盛京有人在這裏,肯定會驚訝於李玉金的這個問題,顧揚弘不是已經死去很久了么?
小童卻是笑眯眯的道:“李姑娘,你可以自己去找他。”
小童領着李玉金去了一座院落,李玉金推門而入,院落中到處都是蛛網,顯然是荒廢了很長時間。
可是院子裏還有一堆新漚的泥土,上面還釘着一根木柴,好像是座小墳。
李玉金上前,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塵土,讓它顯露出本來的樣子。
……………………
李玉金愣了一下,她都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到底去了哪裏?人呢?
鄰居家的婦人一見李玉金,立刻迎了上來:“李小姐是嗎?這位古少爺好久不見,您要見他?”
李玉金一臉茫然,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對呀,人呢?有沒有恢復過來?”
大娘哈哈一笑:“有什麼不好的,她已經活得很久了,只是她的腦袋還沒轉過來,現在應該是出去找樂子了。李小姐不必擔心,先在此住下,用不了多久,他便會回來。”
李玉金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轉身就去找那個小童,牽了一匹馬,便往鎮子裏趕。
她必須要找到她的夫君。
山上的那十多個村民,都是顧揚弘母親所救,他們都犯了輕重不一的罪行,平日裏是不能下山的,這要是被人發現了,那可就麻煩了。
顧揚弘和李玉金打聽到,顧揚弘的母親曾經在淮南生活過一段時間,可是一直沒有消息。
淮南王府出了事,村民們聽說救命恩人的小兒子遇到了麻煩,紛紛下山去找他,結果淮南王府早就沒了,顧揚弘和李玉金也被殺了。
這些人意識到要殺死顧揚弘和李玉金的人不是一般人,所以才會出手相助,聽說他們也想離開朝廷,遠離盛京的百姓,便提出了一個讓他們詐死的辦法。
可是,如果這兩具屍體都是偽造的,那就太可疑了。
好在村民們都懂醫術,但對易容術一竅不通,李玉金只好留在這裏,等待徐醫生的到來。
至於顧揚弘,已經被他們領着往山上走去。
顧揚弘受了傷,失去了意識,囑咐李玉金好好照顧他,然後就失去了意識,李玉金被救出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顧揚弘是死是活,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她實在是不敢想像,一個在山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竟然還能治好他。
要說他當時的心情很糟糕,也不是沒有道理。
還好,她從點星閣那裏得到了顧揚弘還活着的消息,從那以後,李玉金就決定等這次的豆腐比賽結束后,再來見顧揚弘。
去看看她的丈夫。
豆腐娘子的第三個要求,就是娶顧揚弘,而不是銳王爺,只是顧揚弘,希望皇帝能夠讓他們成為一對平凡的夫婦,不管是生是死,都和過去沒有任何關係。
現在,她已經完全脫離了京城,所有與她有關的人,她都鄭重地向他們道別,只是,那些道別,在外人看來,或許會持續很久,但在李玉金看來,卻是永遠。
……
顧揚弘回了村裡,李玉金正在忙碌着,她要把自己家的一片空地整理好,種些蔬菜。
他早就厭倦了做豆腐,是時候嘗試着種植蔬菜了。
當顧揚弘推開房門走進去的那一刻,他們兩個人都是一臉的震驚,半天都沒有出聲。
李玉金打量着顧揚弘,他比以前高了不少,但也消瘦了不少,或許是受了什麼傷,他的面色還是很難看,雙手搭在門板上,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望着李玉金。
李玉金先是被他的目光刺痛了一下,然後想起什麼,揉了揉自己的臉,“顧揚弘,我這張臉受傷了,和之前有點不一樣。”
可是顧揚弘的聲音響起:“你到底是什麼人?這裏是我的家,你走吧。”
李玉金一怔,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跑到淮南,費盡心思地去找顧揚弘,結果一見到他,就把她攆出去了。
更可怕的是,顧揚弘看着她的目光,那麼的陌生,那麼的排斥。
“顧揚弘,我叫李玉金,你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就是那個和她相處了沒多久的孩子和鄰居阿姨,也認得她,更何況是他?
李玉金有些失落。
可是顧揚弘卻更加憤怒了:“滾!趕緊離開這裏!”
說完,他放開房門,徑直朝裏面走去,將李玉金推出門外。
“顧揚弘,你這個混|蛋!你有病啊?我跟你說,我這個人最討厭這種笑話了,要是笑話,我再給你一次改正的機會,說不定我還能饒了你。”
然而,得到的回答,是顧揚弘的堅持,將她推開。
剛一關門,李玉金就從顧揚弘的眼神里看出了極度的厭惡,“我不知道你是誰!別到我這裏來!”
如果有其他婦女走進房間,太太就不高興了。
顧揚弘如此想到。
李玉金一頭霧水,思來想去,還是去了鄰居家,詢問情況。
“什麼?李姑娘,你沒聽說過嗎?顧少醒來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但他一開始並不知道我們,這也就算了,可他非要去見他的妻子,這不就是你嗎?”
趙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李玉金是個小妖精?
李玉金趕緊辯解道:“我肯定沒問題,顧揚弘說什麼老婆,等我查出來再說!”
李玉金連忙從姑姑家裏跑出來,心中暗罵,顧揚弘,我這才從淮南出來多久,你就有老婆了?
簡直是不知死活!
老娘為了參加豆腐比賽,每天都要在後廚工作好幾個小時,每天都要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每天都要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是為何?當然是想要獲得豆腐腦,不對,豆腐腦姑娘的名頭,這樣才能保你一條小命,免得被人知道。
他們不肯走大路,卻要翻山越嶺,來到淮南,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要見你嗎?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李玉金氣呼呼的回到顧揚弘的小院裏,用力的敲着房門:“顧揚弘!快把門打開!”
過了好一會兒,顧揚弘終於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一副很不爽的樣子:“你敲門幹嘛!我都讓你離開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李玉金一把抓住顧揚弘的領子:“你還想耍老子?我把你帶到這裏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不醒了!你當是誰出錢請你看病喝葯,是村民們對你的關心,你的吃喝拉撒?你的小院是誰租的?忘恩負義的東西!”
李玉金絮絮叨叨地說著,聽得顧揚弘一頭霧水:“啥?”
你不相信我?拉着顧揚弘到了村長家,顧揚弘雖然已經放棄了,但還是很不高興,說道:“我要在這裏等我老婆,我在東,你在西,行嗎?”
李玉金又好氣又好笑:“我就在你眼前,你讓我怎麼娶老婆?”
顧揚弘嚇得往後一躲:“放屁!你不是我老婆!我老婆真漂亮!再說了,我老婆也是個很溫和的人,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結婚?”
顧揚弘那鄙夷的眼神,讓李玉金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去廚房磨了磨,又捧着兩碗麵條走了出去。
“給你!”李玉金跑了一趟,又要四處尋找自己的人,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她也沒有時間去對付顧揚弘,食物才是最重要的。
顧揚弘大概是很久沒有吃到熱騰騰的食物了,雖然嘴裏說著不要,但他的身子卻很老實地往前挪了挪:“這東西能吃么?”
李玉金白了他一眼:“你要是不喜歡,那就算了!”
如果不是還有那麼一點點的麵粉,她一定會生氣的。
顧揚弘也不傻,端起自己的碗就開始吃飯,兩個人坐在一起,一邊吃一邊喝,看起來很是滑稽。
李玉金再也忍耐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到底餓了多少天了?”
李玉金嘴上這樣說著,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她伸出手,想要捋一捋他臉頰上凌亂的頭髮。他忘了那麼多,那麼執着地想要找到那個人,應該還沒有好好活着。
李玉金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把盤子刷乾淨。
顧揚弘一副警惕的樣子,將自己的面抱在懷裏:“你想幹什麼?我有老婆了!”
“我想幹什麼?看我不把你抽筋剝骨,看你有沒有膽子!”李玉金兇巴巴地道。
顧揚弘略一遲疑,也跟李玉金一樣,手忙腳亂地把盤子刷乾淨,再把水放在冷水裏,這才結結巴巴地問:“臭女人,你想幹什麼?”
可惡的女人!
李玉金剛才還厚着臉皮從鄰居那裏拿了一把剪刀,此時正在磨刀,聞言勃然大怒,一把抓住顧揚弘,將他往旁邊的一個石椅上一拉,就是一刀。
顧揚弘本能地想要抓住李玉金的手,卻被李玉金一聲“你敢”,硬生生的憋在了喉嚨里。
然後,他任由李玉金拿着一把大剪刀,在自己的腦袋上,在自己的臉上亂划。
算了算了,既然她會做菜,那就算了。想到這裏,顧揚弘的心中一片絕望。
直到明月升起,李玉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站了起來:“行了,你自己去鏡子裏看一看,還有什麼需要打掃的嗎?”
顧揚弘猶豫着走到平台前,藉著月光仔細觀察,他的鬍子已經被剃掉了,露出了一個英俊的年輕人。
顧揚弘驚訝地看着自己的臉,他覺得自己又找到了這個壞女人的優點,似乎她還是有用的。
讓他變得那麼帥氣,以後他老婆回家一定更愛他。
“嘿,壞女人,多謝你了!”
顧揚弘故意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沖李玉金吼道,李玉金提着一盆水往屋裏走:“打掃一下庭院中散落的頭髮,我也要洗澡,明日你上山,替我在山裏多劈十顆三尺高的大樹,讓鄰居大爺幫忙做個洗澡水桶。”
顧揚弘打了個寒顫:“你……你……你居然命令我?”
“幹嘛,有種你再給我接上頭髮和鬍鬚,咱們就扯平了。你的臉是我做的,你還不如我呢。”
李玉金的無理取鬧很有一套,顧揚弘雖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卻又說不出話來。
一道勁風刮過,將那幾縷頭髮刮到了院落之中,讓顧揚弘心頭一寒。
“還愣着幹什麼?”
一聲怒吼,讓顧揚弘渾身一顫,等他回過神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掃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