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失落

第168章 失落

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喝了一口薑湯,這才覺得舒服了不少。

淮南伯夫人在另一邊連噴了兩口唾沫,這才走到她面前。

顧揚弘進了大堂,淮南伯正等着他,看到他進來,並不意外:“你來了?來,我給你沏了一杯茶。”

顧揚弘接過一杯茶,一飲而盡,只覺得胸口火辣辣的疼,卻沒有心裏的疼。

“你就沒想過,淮南伯夫人的情況嗎?”

淮南伯風輕輕抿了一口,這是一杯新茶,味道很好。

“怎麼了?生時為淮南侯之妻,亡則為淮南侯之母,無非是行個儀式而已。”

淮南伯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昨天還對淮南伯夫人寵愛有加,今日卻說出如此無情的話來。

顧揚弘最看不慣的就是女人被人看不起,他嫁給別人,卻對別人不好,當下恨得牙痒痒:“那是你老婆!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

淮南伯笑道:“怎麼,你對我們家的事情這麼上心?”

“廢話!”

“哈哈,銳王,我只是想知道,當年的那些人,到底是誰?”淮南伯雖然瘋狂,但也不是傻子。

顧揚弘一把揪住淮南伯領子:“李玉金的下落,你是知道的!”

淮南伯被秋曳瀾提着衣領,呼吸急促,但他並不介意,微笑道:“你問我也沒有用,她跑到哪裏去了,我也不清楚。”

淮南侯府有七條密道,分別對應着七個不同的方向,一共有四十九條通道,通往不同的方向。

淮南伯確實把她五花大綁,關在裏面,卻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顧揚弘一拍桌子,他已經發現了密道的出口,而且還不止一條,他已經讓人下去了,可是這條密道很小,只夠一人通過,而且還有很多岔路。

顧揚弘一個人找不到,便調集了淮南伯一半的力量,發誓一定要將這條暗道翻個底朝天。

淮南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是不是很擔心?“你還沒有找到她,但很快,你就會體會到,她承受着巨大的折磨,而你,什麼都做不了,甚至,你還能體會到,她所承受的,將永遠的失去。”

淮南伯由忽喜忽悲,忽悲忽喜,乍一瞧去,竟以為淮南伯也如淮南伯的妻子一般,發了神經。

顧揚弘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目光里滿是冷意:“你在誰?”

淮南伯笑道:“當然是在母親那裏!你還不清楚?”

“我母親呢?”

淮南伯朝伯夫人所在的院子一點,道:“您也見過了!你怎麼這麼笨?你怎麼一點都沒發現?”

顧揚弘卻是搖了搖頭:“她又不是親生的......”

淮南伯像是被人打斷了哭聲,愣了一下,忽然嚎啕大哭起來:“對,你都知道她不是你母親,我怎麼會不知道?”

淮南伯身形迅速衰老,顧揚弘甚至能看到他兩鬢斑白。

“淮南伯?”難道這就是他的死期?在顧揚弘沒有弄清楚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去送死的。

淮南伯抬頭望向顧揚弘,問道:“有何貴幹?我跟你說。”

……

顧揚弘騎着戰馬,帶領着手下,將淮南伯所說的淮南所有的出入口,全部堵死。

七條通道,分別是:飯館、茶樓、妓院、菜市場、港口、洞穴等等。

這些地方,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地方。

酒館不賣酒,卻能讓人上癮,每天都要喝上好幾杯,否則就會變成一堆爛肉。

妓院,就是販賣人口的地方,任何一個進入其中的女子,都可以被訓練,然後賣出一個不錯的價格。如果真的很難管教,那就讓人把她的身體給毀了,或者毀了她的容貌,讓她去青樓當丫頭。

山裏的土匪,經過這麼多年的清剿,也沒能將這些土匪一網打盡,反而讓土匪的勢力越來越大,就算是官府的人,也要繞道而行,每一個路過的人,都要繳納一定的費用。

除此之外。

李玉金就是在這種淮南,在這種地下通道里走來走去。

顧揚弘手裏有一張密道的圖紙,不過並不完整,淮南伯雖然畫了幾張,但也不清楚這條通道到底有多久了,直到他得到這條通道后,所有的通道都被封閉了,剩下的十四條通道,都被他留了下來。

他只知道這麼多,其他的道路,也不知道通往哪裏,也許是一座荒廢的寺廟,也許是一口乾枯的水井。

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顧揚弘想起了李玉金對黑暗的恐懼,儘管她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但每當她走進漆黑一片的時候,她總是會不自覺地握住顧揚弘的手。

顧揚弘知道她驕傲,不願意表現出自己的弱點,所以一直都沒有過問,可是不可否認,她害怕黑暗。

李玉金對黑暗是有恐懼心理的。

她的雙手和雙眼都被蒙住了,嘴巴也被堵住了,難道她害怕黑暗?他怎麼可能不害怕!

即便是閉上了雙眼,她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視線被剝奪了,儘管她很清楚眼前的一切都是一片漆黑,可是她卻不得不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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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來,要麼她被殺,要麼她連累了顧揚弘。

如果從懸崖上跳下去,很有可能會被殺死,也有可能,還有千分之一的可能,逃過一劫。

李玉金矇著雙眼,艱難的轉了三圈,默默的記住了這句話,然後用力在牆壁上擦了擦,擦去了自己的臉。

不過,取了就不取了,記憶中的路徑,在這無盡漆黑的通道之中,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李玉金本能地往“身後”看了一眼,想要看看自己是怎麼進來的,然而,當她把自己的雙手伸進一個又一個的岔道里,當她回過頭來的時候,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面對的是什麼。

李玉金用牆壁上的一塊岩石,將綁着她的繩子斬斷,然後將塞在她嘴裏的布條取了出來。

她順着陰風吹來的方向看去,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入口,她等了半天,也沒有任何反應。

她伸出一隻手,想要推開那塊擋住密道入口的木頭,可是她踮起腳尖,卻怎麼也推不動。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通道內一片漆黑,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危險。

李玉金嚇得縮在牆角,捂着嘴哭了起來,她多麼想看到顧揚弘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看到一絲曙光。

他的雙腿越來越痛,雙手在牆上搓來搓去,皮膚都被磨得青一塊紫一塊,肚子也餓了。

順着風,他感覺到了出路。也許是兩個人,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兩天,在這一片漆黑里,似乎很漫長,讓人根本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李玉金也注意到了下面的動靜,她有些意外,偷偷地藏在了洞口附近,側耳傾聽。

“做了這件事,我要把自己的劍磨得鋒利一些。”

“不管是一個還是兩個,都不會讓她逃掉的,所以,給我仔細的給我搜!”

“找到他們,把他們的雙腳給我打斷!”

李玉金捂着嘴巴,蹲下身子,準備偷偷挪到別的位置,可就在此時,她頭上的板子突然被人用力掀起,李玉金本能的朝上面望了一眼。

現在是大白天,陽光明媚,刺痛了人的眼睛。

李玉金微微一愣,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就聽得一道尖叫聲響起:“這邊又來了一個!”

李玉金感覺自己的臉頰上,有一種粘稠的,腥臭的,但卻很溫暖。

她轉身就逃。

淮南伯在自己的府邸里等着顧揚弘,見顧揚弘兩手空空而歸,淮南伯很高興:“還沒人嗎?”

通道被封閉了一天,李玉金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顧揚弘更是直接下樓尋找。

只可惜,這條通道不知是什麼朝代修建的,面積很大,而且很多都是廢棄的,根本無法通行,眾人只能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

“廢話少說,我已經讓人鎮守在密道里,搜索的區域越來越小,我們馬上就能把阿金找出來!”

淮南伯面露微笑,口中念念有詞:“尋不得,尋不得,嘿嘿,入得秘道,又能尋得甚麼?”

顧揚弘從袖子裏拿出一卷小冊子:“我找不到人,不過我發現了這東西,想必淮南伯也認識他。”

當淮南伯看到顧揚弘手裏的書時,他的雙眼微微一縮,然後猛地睜大,彷彿要從眼裏跳下來一般。

“你……你從哪裏弄來的?”淮南伯語帶顫音。

顧揚弘冷笑一聲:“你還沒把密道的圖紙說出來呢?你放心,這次的動靜,肯定會更大,畢竟,我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搜查,而你,卻沒有這個膽量,對吧?”

淮南伯伸出手,想要拿起冊子,卻在快要摸到冊子的時候,顧揚弘輕輕一拉,冊子便飛回了顧揚弘的手中。

“混賬東西!淮南伯怒目圓睜。

顧揚弘打開冊子,隨口讀了起來:“癸酉十月份,贈中書侍郎莫人兩壺桃花酒。”

淮南伯脖子一挺,道:“不就是兩壺酒么,有什麼不能給的?”

顧揚弘哈哈一笑,道:“自然是要給你的,不過你要記住,癸酉十二月份,你的夫君喝多了,就死了,御醫說他是喜怒無常,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當時人在淮南,難不成要跑到京城給這位駙馬下毒?”淮南伯沒有辯解的意思,但他很害怕自己的死亡,就像伯夫人被淹死在自己家裏一樣。

顧揚弘抬頭看着她:“有什麼好擔心的?“我還沒有嫁人,淮南伯怎會猜到我是被人下了毒?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淮南王額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只得再次說道:“小的,小的聽說過一些,當然清楚大長公主府的夫婿是被人下了毒的。”

“淮南伯好消息,若真是這樣,你當知滇西有一種與其他地方不一樣的‘桃花酒’,它是用梅花和米酒釀造而成。而滇西的桃花酒,則是用女子的鮮血、毛髮、雄雞的雞冠、滇西一種叫梅花的樹汁熬制而成,味道很好,但也有致命的副作用,對不對?”

淮南伯聞言有些不敢置信,說道:“您是如何知曉這酒的?”

沒錯,這桃花酒的確是顧揚弘說的,一共有兩種,不過滇西的桃花酒,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絕跡了,用這種方法釀造,一百多年來,都沒有人能喝到。

天下間,只有不到十壺。

顧揚弘只是個皇子,怎麼會認識這種東西?

“淮南伯若與家母相熟,就應該清楚家母交遊廣闊,昔年與她交好的朋友里,就有不少擅長用毒之術的,你可知曉?”

“您……您是徐置?”淮南伯頭昏腦漲,站立不穩。

“哦,原來你跟淮南伯舊識,我如何知曉這和桃花釀的來歷,就不需要我多說了。”

淮南伯跌倒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看着顧揚弘不停地翻動着手中的冊子,每念出一兩個字,便會嚇得魂飛魄散。

顧揚弘看了十幾個字,終於放下冊子:“淮南伯,後面的就不必我多說了。”

淮南伯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奄奄一息地說道:“你到底要怎樣?”

“那條通道的路線圖,以及我母親的情況。”

淮南伯慘然一笑:“這麼多年都不曾提起過你母親的事情。而且,我也沒有什麼秘密通道的圖紙。”

“你這麼做,是不是就不擔心我會將這本書送給你?”顧揚弘說道。他想讓淮南伯試一試。

淮南伯垂頭喪氣地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不過你可以去翠紅閣,找一個叫烈戈的人打聽一下。”

一首狂野的歌曲?

顧揚弘也不耽擱,直接來到了翠紅閣,此時正值白天,翠紅閣內卻是空無一人。

顧揚弘推開門就要進去,卻被裏面的夥計給攔了下來:“喂喂喂,時間還沒到,只有有會員卡的人才能進去,外人最好別進去。”

顧揚弘一把將龜爺踢倒在地:“把你娘給我打過來!

陳夫人正在樓上睡覺,做夢都想着自己的銀子,夢見自己的丫鬟乖巧可愛,給自己掙了一大筆銀子。

她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正要轉身去接銀子,卻被下面的動靜驚醒了。

“聒噪!都給我閉嘴!你以為我是那麼好睡覺的人嗎?天天就知道惹事!”陳夫人破口大罵,扭着屁股就往樓下走去。

如果不是她的腰肢很大,倒也算得上是個美人胚子。

“咦,這是哪個公子哥,看上我們酒樓的哪個小姐了?怎麼跑到這裏來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沉不住氣,這麼早就等不及了。”陳夫人本來還在氣頭上,不過看見顧揚弘穿着一身華貴的衣服,立刻就笑着走了過來。

“我是來找烈哥小姐的!”顧揚弘已經失去了耐心,立刻開始尋找。

他這話一出,陳夫人還好,他身邊的夥計就哈哈大笑:“先生,烈歌的確是我們家的人,可是這個小姐,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誰會把一個即將死掉的老頭子說成是小姐?真是重口味啊!

龜公又是一聲冷笑,被陳夫人一腳踢飛:“去去去!往後退!”

她盯着顧揚弘看了半天,打死也不相信他真的是來泡妞的。

“怎麼了?”

顧揚弘被老鴇這麼一嘲諷,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便改口道:“烈歌是不是在這兒?我找她有點事。”

看到雷戈,顧揚弘差點沒覺得淮南伯是在開玩笑。

這位太太七十多歲了,又聾又瞎,陳夫人站在她跟前,她也不認得。

顧揚弘有些頭疼,不過,他還是不死心,走到妻子的面前,沉聲道:“奶奶,你聽說過淮南有一條通往各個方向的秘密通道嗎?”

那位正在清洗衣服的婦人,聽見顧揚弘這麼一問,頓時停下了手上的活,然後對着陳夫人就是一記耳光。

陳夫人察覺到顧揚弘的目光,趕緊開口道:“烈歌奶奶說了,讓您出點銀子,她和我五五分!”

陳夫人此時心裏也很矛盾,她不懂密道不密道,只是這失聰失語的妻子給自己掙點錢,總覺得怪怪的。

“能了嗎?”顧揚弘往陳夫人手裏丟了一個袋子。

陳夫人不好意思地說:“就算這樣也不行啊。”

袋子裏裝的都是金銀,起碼有數百兩銀子。

陳夫人趕緊道:“我沒有這個想法,這烈歌婆子本來就是個聾子,以前雖然會說話,但是這些年來,她的聽力越來越差,現在已經完全成了聾子聾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毛筆寫字。”

不過,他的妻子似乎是從哪裏學會的,竟然認識一些文字。

顧揚弘也不廢話,直接說道:“我需要一張淮南地下通道的設計圖。”

烈歌老太太有些意外,不過她並沒有反對,而是按照陳夫人給她的那張紙,在上面畫了起來。

……

顧揚弘接過地圖,讓眾人重新編號,重新安排位置,這樣整個秘道里就會有自己的人,每個地方都會有自己的人,每個地方都會有自己的編號。

如此反覆幾次,才確定所有密道的盡頭都有人。

但李玉金就像是憑空消失在了這條通道里。

淮南伯回答道:“這條通道里,倒是沒有任何的陷阱,不過,也沒有任何的水源與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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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絕對的漆黑和恐懼中,一個人的體力會急劇下降,死亡率也會直線上升。一定要儘快把李玉金給找出來。

顧揚弘在周圍找了一圈,又讓人根據地圖上的位置,將所有的出口都找了一遍。

總算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顧揚弘跑了過去,許多軍官都在門口等着,看到顧揚弘,紛紛迎了上來。顧揚弘沒時間多想,直接問道:“人呢?”

士兵還在將人從車內拖出來,車裏的人很多。

顧揚弘一進門,便見李玉金正被一條肥碩的大腿給踹了一腳,那骨頭斷裂的聲音很是清晰。這句話讓顧揚弘很是受用。

這才是他的阿金。

“讓你把我賣了!誰讓你是人販子,專門綁架女孩子的!”

“你敢動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老子在西北可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李玉金每走一步,都會破口大罵,直到說完,她才匆匆穿好衣裳,趕往淮南伯爵的府邸。

一轉身,就見顧揚弘正對着她咧嘴一笑:“你高興完了嗎?如果沒有,我就把你的另一隻腳也給踢出來。”

李玉金尷尬地摸了摸腦袋:“這都被你看見了?”

“嗯?害羞?在西北的時候,你不是一劍一個的殺了他們么?在西北的時候,我都看到了,這還不是手到擒來!”

李玉金看到顧揚弘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放下心來,卻被顧揚弘一把將她打橫在地。

“喂喂喂,放開我!我一個人就可以了!顧揚弘,快把我放下!”

李玉金奮力甩動着兩條小腿,用拳頭捶打着顧揚弘結實的胸口,顧揚弘絲毫沒有動搖。

李玉金一頓沒打出,悶聲道:“你能不能在望海樓里,也來點一份鮑汁燴米飯?”

“……能。”他點了點頭。

……

當李玉金被人抓住的時候,那個男人還以為她是一個逃跑的女孩,想要綁架李玉金,然後把她送到別的地方。

李玉金沒能逃出去,就被丟到了樓上的屋子裏,她才發現,這夥人是來行兇的。

這些婦女中,有十幾個是專門給他們“享用”的,前一天,有兩個懷孕的婦女給打死了,她們把孩子打死了,新來的女孩子被嚇壞了,鬧了一場,把好幾個孩子都弄丟了。

李玉金心知不妙,卻怎麼也掙脫不了,只好將床上的東西一件一件地往窗外丟,直到一大片一大片的雜物堆積在窗台上,才被街上尋找的士兵們注意到。

很快,他們就把這夥人給解決了,李玉金也被放了出去。李玉金剛剛喝完兩大碗稀飯,準備出去喘口氣,同時也要好好地收拾一下人販子,哪知道才過了幾分鐘,顧揚弘就已經趕來了。

李玉金還是很尷尬:“我本來是打算立刻就來看你的,可是現在肚子很疼,我也憋不住了。”

“……”顧揚弘。

……

二人返回淮南郡王府,淮南郡王府之事,李玉金早在來的途中就知曉了。

“那淮南伯母,究竟是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顧揚弘晃了晃腦袋:“看不出來啊。”

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和母親只有一面之緣,而淮南伯卻是一臉的倔強,彷彿寧願被人殺,也不願意多說一句話。

李玉金略一思索,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從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一小袋粉末:“那是徐醫生送給我的,說是可以解毒,不過只能一小袋,只能一人吃。本來我還打算留到關鍵時候用,不過我還是認為,還是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比較重要。”

顧揚弘也不接,只是道:“這個給你,用來保護自己。”

李玉金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我本來就是給你弄來的,我會做飯,吃什麼就自己煮,這樣更安全。既然你做不到,那仙人,你來選擇如何服用。”

顧揚弘一臉糾結的收下了那瓶藥劑。

淮南伯夫人吃完后,立刻沉沉睡去。顧揚弘,李玉金兩人都在緊張的等着她蘇醒。

上一次,他覺得淮南伯夫人應該是服用了某種藥物,所以不吃藥,她就會變得神志不清。

她只是勉強說了一句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理智。

幸運的是,淮南伯夫人從昏迷中醒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二人,忽然叫了起來。

“揚兒,你是?”淮南伯的妻子捂着自己的頭,一副很頭疼的樣子。

李玉金趕緊把她的手從自己頭上拿開,低聲安撫道。

顧揚弘一臉忐忑的站了出來:“你知道我是誰?”

淮南伯夫人目光落在顧揚弘身上,語出驚人:“我兒子,我能不知道嗎?”說完,顧揚弘和李玉金就愣住了。

……

下聖旨的人一到,那小太監就帶着禁軍在淮南奔波了一個多月,終於來到了淮南,立刻下了旨意,皇帝命顧揚弘前往淮南,徹查淮南伯造反一案。

一時間,淮南的百姓們都變得緊張起來。造反的事情不是早就有結果了嗎?

剝奪王爵,驅逐親戚,剝奪權利,剝奪土地,難道還不夠嚴厲的?為什麼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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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旨的小太監很會繞彎子,扯着嗓子說,現在到處都是風言風語,皇帝特意派了顧揚弘過來調查。

如果他有罪,他就會受到懲罰,如果他沒有罪,那麼他就可以用這件事堵住天下人的嘴。

這麼一說,那些不想讓顧揚弘去調查的人,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這樣一來,顧揚弘調查起來就容易多了,整個淮南的人都會全力支持他。

“淮南伯被關在家裏,淮南伯爵也因此閉門不出,我們若有線索,就立刻稟報給欽差,爭取儘快還王爺一個公道!”

“對對對!”

在這樣的保證下,顧揚弘的手下總算是能順利的調集到自己的手下,而那些平民也都非常的合作。

淮南伯拒絕了,淮南伯夫人時而昏迷不醒,時而蘇醒,說的大部分都是錯的,顧揚弘和李玉金都覺得很吃力,乾脆什麼都沒聽到。最後,他決定先把顧揚弘的母親,還有淮南伯夫人的事情,都查一遍。

後來,他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

顧揚弘的母親名叫阿嬌,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世,只是以前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

顧家家主顧經無意中遇到了顧揚弘的母親,對他一見傾心,自此便開始了瘋狂的追逐。

顧揚弘母親的母親,在沒有經過顧家同意的情況下,一直都是一個很奇怪很奇怪的女人。

顧家人拒絕了她,她也沒有去巴結顧家人,而是獨自嫁給了這個顧靜,連家門都沒進。

後來的兩個人都過的很好,只可惜,這位顧氏的千金小姐,就是因此而被皇上發現的。

顧揚弘的父母帶着一身的傷,從京都逃了出來,千里迢迢地跑到了淮南。

淮南伯敬慕二人,亦與他們夫婦交好。剛開始的時候,淮南伯對他們照顧的很好,甚至有了顧揚弘這個兒子。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淮南伯漸漸喜歡上了顧揚弘的母親。

淮南伯心思縝密,有了這個想法,立刻就動手了。

淮南伯派人將整個淮南都翻了個底朝天,最後查到了書香門第程家,原來程家二妹程若雲,長得跟顧揚弘的母親長得很像。

在她還小的時候,淮南伯就想盡了辦法,派人去接近程二小姐,用言語影響她,用藥物和食物,把程二小姐培養得更像顧氏的千金小姐。

程二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高高興興的和淮南王成親,成為淮南王的妻子,日子過得很滋潤。

只可惜,聰慧如淮南公主,很快就發現,淮南王似乎能通過她,看到別人。

後來她才知道,淮南王府里還藏着一個女子,據說有人忍不住說,那女子與她有七八分相像,但淮南王對她的感情卻比她更深。

淮南公主知道淮南王對她的維護,不僅僅是因為淮南王,顧揚弘的父母也很少露面,因為他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二人住的地方,是淮南王的一座莊園,日子很是悠閑。但淮南王對顧揚弘的母親念念不忘,雖然事務繁忙,卻每月都會抽空去莊上與夫婦二人品茶聊天。

久而久之,淮南公主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淮南公主便讓人去查,最後查出了顧揚弘的母親是誰。

淮南公主心中不悅,不過她出身書香門第,縱然心機深沉,卻也是個單純的女子,見顧揚弘的父母恩愛有加,顧揚弘的母親對淮南王並無男女之心。

所以她沒有施展別的術法,也沒有說話,只是在顧揚弘的母親面前露了一手,讓顧揚弘的母親明白了一切。

淮南王會打出這種主意,無論是顧經還是顧揚弘的母親,都沒有料到,不過他之前都下了那麼大的功夫,還找到了一個和顧揚弘母親極為相像的人,顯然圖謀不小。

顧揚弘的父母在皇上的追捕下已經不能露面了,如今又出現了一個同樣的人,那就意味着顧揚弘的母親和陳若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一切都是因為顧揚弘的母親,所以顧揚弘的父母才會第一時間想要逃離淮南,卻被淮南王給抓住了。

淮南王大怒,命人追查他們離開的原因——待得知淮南公主竟親赴顧揚弘之母,當即下令將淮南王妃禁足!

淮南王用程若雲的生命來要挾顧揚弘的母親,奈何顧揚弘的母親根本就不懂什麼叫對錯,一切都要看自己的心情,用一個不相干的程若雲來要挾她,未免也有些說不過去。

顧宏揚的父母又一次試圖逃離淮南,但還是被淮南王逮住。

不過這次淮南王可沒有這麼好的性子,派出不少人攔截,將他與顧揚弘的母親隔離開來,還讓顧揚弘的母親服下了一種藥物,讓他變得虛弱不堪,只有被人控制的份。至於程若雲,更是被人敲昏,帶回了莊園。

程若雲出身程家,出身名門,本想着能和王爺在一起,會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可現在,她的快樂卻這麼容易就被打破了。

淮南王心裏一直有個疙瘩,他以為自己與程若雲成親,就是為了顧揚弘的母親,他是真的要嫁給顧揚弘的母親,所以才會召集自己的親信,在自己的府邸里舉行了一次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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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帶着顧揚弘的母親,跟淮南公主成親時一樣。淮南王府為了避嫌,今天請了假,只留了一些親信在身邊。

顧揚弘的母親已經吃了葯,身體虛弱,淮南王拉着她,把她也放在火盆上,一腳踹在轎子上。

經過一日的努力,顧揚弘的母親還是很聽話的,一直到了新房,顧揚弘的母親才忽然開口要和他見面,說要和他撇清關係。他也很想見到自己的兒子。

淮南王起了疑心,同意將孩子帶走,顧揚弘的母親看着孩子,稍稍放心了些,卻還是問淮南王顧經去了何處。

淮南王一看顧揚弘的母親還惦記着古靜,心中大怒,直言道:“我不會留他一命,他已經被我害死了!”

顧揚弘的母親傷心欲絕,看到顧揚弘還在襁褓中,他大吼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揚兒,我錯了,雖然你父親已經走了!”

說完,他從桌上抄起一張上等的鎮紙,對着淮南王的腦門就是一頓猛砸,淮南王頓時頭破血流。顧揚弘的母親趁着沒人,一把將顧揚弘抓了起來,一路狂奔,終於看到了淮南府內的水潭,跳了進去。池子裏的水,幾乎淹沒了他的腦袋。

就在這個時候,顧經終於掙脫了淮南王的控制,來到了大婚之地,但是,他只是將顧揚弘救了出來,顧揚弘的母親,已經死了。

淮南王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女兒,顧經也沒有了心愛的妻子,再也沒有了生活的希望。顧經之所以能夠堅持到現在,就是因為他沒有死,所以他回到了京城,將顧揚弘交給了顧家。

顧家人不敢收他,只好把他送到皇帝面前,由皇帝發落。當皇帝聽說顧揚弘的母親在淮南府被殺的時候,他很是憤怒,同時也很同情顧揚弘母親最後的一根獨苗。

經過一次秘密的調查,皇帝終於將顧揚弘立為義女,而顧經則跳江自盡,顧揚弘母親的骨灰,就埋在了這條河裏。

淮南王則是一夜之間變得老態龍鍾,就是皇帝來了,也沒辦法接待,只能派人陪着。

皇帝在淮南呆了一段時間,把顧揚弘母親當年常到的每一處都逛了一遍,把顧揚弘母親當年來過的那幾處都看了一遍,才悄然回到京。淮南王他也見過,只是淮南王已經心灰意冷,翻不起什麼風浪。

後來淮南王忽然改變主意,將程若雲從莊上帶了回來,只是這一次,程若雲已經看透了淮南王,對他徹底絕望,再無半點誠意。

淮南王氣極,便尋來一位精通用毒之術的江湖郎中,要來一份迷|葯,令程若雲神志不清,與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什麼都想不起來。

這種藥物對精神的影響很大,服用了藥物的人,只能記住離自己最近的人說了什麼。當然,這種丹藥也有它的好處,但終究是一種禁忌之葯,在江湖上根本就不可能被接受。

徐醫師當時就是因為想要銀子,又想要幾味珍稀的草藥,才將這個方子稍稍改動一下,出售到淮南王處。

但經過改良后的丹藥,卻是有弊端的,那就是,每隔一段時間,丹藥就會失效,人也會漸漸蘇醒。

淮南王只好讓程若雲留在自己的身邊,每周都要與她一起吃飯,然後再服下一顆藥丸。他喝了葯,陪着她說了幾句話。

顧揚弘母親的所有記憶都被注入了陳若芸的腦海中,所以程若雲才會認為自己本來就是如此。

由於這種藥物的毒性很強,而且還會破壞人的神智,所以在配方上有着諸多的限制,如果你不小心服用了什麼,很可能會影響到效果。

正因為如此,淮南王對淮南公主的戒心極重,稍有差池,就能讓淮南王妃早早醒來。

如果程若雲是醒着的,她肯定會用一雙與顧揚弘母親如出一轍的美麗眼睛盯着淮南王,只是眼神里充滿了輕蔑與仇恨。

淮南王受不了這種眼神,一看就睡不着覺,還做了好幾個惡夢。

所以,淮南王才會對程若雲死心塌地,讓程若雲保持清醒,讓她對自己言聽計從,所以才會得到淮南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名聲。

顧揚弘和李玉金兩人聽到這個故事後,都有些哭笑不得。顧揚弘曾經猜測自己的母親可能在淮南,但所有人都認為母親可能是詐死,所以才留在了淮南。只是她沒有料到,她比她父親還要先來一步,在淮南呆了一段時間。

顧揚弘這才想起來,自己去過很多地方,卻從來沒有去過淮南,他想起了皇帝和太后的刻意誤導,說母親愛北愛北。

這也是為什麼他要到西北來的原因,雖然巴露亞等人已經被他收服了,但是他依然對他們很好。他一直以為,母親是個很愛北方的人,所以很少去淮南。

過了好一會兒,李玉金才一巴掌拍在顧揚弘的肩膀上,說道:“你也不用這麼難過,這對你父母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顧揚弘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眼裏滿是失落。

儘管他也明白,這個概率微乎其微,但是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充滿了期待。

李玉金也不說話,顧揚弘看着李玉金,半晌后說道:“阿金,你可聽說了?到了淮南,我們所遇到的事情,讓我意識到,京城的風俗可能與其他地方不同,很多時候,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母親。“弘兒,你可算來了!”如今呢?”

顧揚弘重新將臉藏在了袖子裏,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就算是在西北,他放火焚燒敵人的軍營,他也不怕。

他在沙場上,上至貴公子,下至血戰沙場的將領,從不畏懼。

他在京城時,曾被給予至高身份的皇帝猜忌,被關了一個多月,也不曾害怕。

但此刻,他卻在顫抖。

李玉金從來沒有看過顧揚弘如此狼狽的樣子,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將顧揚弘的手拿開,然後將顧揚弘的腦袋放在了她的腹部。

過了好一會兒,李玉金才覺得自己的衣服有些潮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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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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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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