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女兒太小家子氣了
凌槐綠怯怯道:“被褥床單都在大舅媽屋裏,她....她沒開口,我....我不敢動!”
凌文海瞧着閨女這副上不得檯面的模樣很是來氣。
他皺眉道:“槐花,你都十八歲的人,家裏又不缺你吃喝,你這畏畏縮縮的小家子氣,打哪兒學來的?”
明明送回鄉下之前,陽光開朗學習好,才藝滿滿嘴巴甜,人見人愛的小姑娘,怎麼一轉眼,就....就變得如此上不得檯面了?
這要是叫人知道是他凌文海的女兒,不得丟死人了?
凌槐綠聞言越發局促不安,站在那裏,像是待審訊的犯人,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趙秀華扯了扯丈夫:“好了,才回來,你說這些幹啥?槐花,去找你大舅媽,抱兩床被子過來!”
凌槐綠站着不動,眼瞅着就要哭出來了。
凌文海對大舅哥兩口子滿腹怨氣,每年兩百塊,這鄉下人一年到頭也攢不出一百塊,他們就是這麼對他女兒的?
“二姑,姑父,我來給你們收拾!”趙小翠抱着被子,擠開了凌槐綠進屋張羅。
凌槐綠看了眼父母,又看了趙小翠,眼裏淚光閃閃,卻是什麼也沒說,默默往雞圈裏去。
凌文海上前幾步,接着昏暗的燈光,看到了雞圈隔出的小間,險些沒把肺給氣炸了。
“你....你就睡這兒?”他沉聲怒道。
凌槐綠嚇得一個哆嗦,眼淚汪汪道:“也不是.....之前還有牛棚可以住的,後來小舅在牛棚里見到紅衣女,我....我害怕,就不敢了!
爸,求你不要發火,不然你和媽走了,我會挨打的!”
她身子打顫,壓低聲音乞求,說話的同時,還不自在的看向四周,生怕叫人聽見。
凌文海在公安局任職多年,雖做的文職工作,也聽過不少鄉下人苛待女孩的案子。
往回,他聽到都是一笑了之,這天下之大,什麼事沒有,可憐人太多,不是他能可憐的過來的。
可這會兒,他親閨女被人如此對待,心裏怎能不氣?
路過的張桂芬一看這情況,心下壞了,忙把凌槐綠一把扯出來:“你這孩子,不過是跟你姐鬧幾句玩笑話,還當真記氣了不成?
好了好了,都是你姐不好,我這當舅媽的替她給你賠不是,祖宗,你別鑽雞圈,好好回屋裏睡覺成不?”
凌文海臉色又變了;“就因為小姐妹鬥氣,你就這麼給人上眼藥?”
凌槐綠抹着眼淚不說話,只是看向親熱跟趙秀華說話的趙小翠:“姐,我...我能睡你那屋嗎?”
“當然不.....”趙小翠話說一半,就對上了張桂芬吃人的眼神,只能咽下後半句話:“誰不讓你睡了?”
凌槐綠破涕為笑,一臉感激;“多謝爸爸,多謝大舅媽,多謝小翠姐,我去睡覺了!”
凌文海一時有些分辨不出誰在說謊了,畢竟,那孩子一臉感激不似作假,而趙小翠那臉色很難看.....
凌槐綠直接就進屋睡覺了。
凌文海搖搖頭,還打算跟妻子說說女兒的事,就聽到趙小翠怒吼:“不准你蓋我的被子,不准你睡我的床....
你幹啥呢?我都說了,讓你滾回雞窩裏去,渾身雞屎味,誰要跟你睡了?”
凌文海氣得要上前理論,敢情他先前沒搞錯,這家子是真讓他女兒睡雞圈啊!
屋裏,凌槐綠關好門,一巴掌扇趙小翠臉上,隨後一腳踹她腹部:“你愛睡不睡,我要睡了!”
趙小翠捂着臉,不敢相信,凌槐綠居然敢打她?
她怎麼敢?
她怎麼敢的!
凌槐綠躺床上;“你但凡有點腦子就該知道,我爸媽怎麼著那都是我親爸媽,要是回了城,沒我在身邊,你不得被凌玉嬌欺負死?”
趙小翠想起幾年前,二姑帶着凌玉嬌回來,她在自己面前驕傲的如同尾巴翹上天的公雞,那滋味可真是太難受了。
“哼!那又咋樣?凌玉嬌不待見我,難道就會待見你?”她見不得凌玉嬌,同樣也見不得凌槐綠過好日子。
“二姑和姑父真疼你,就不會把你丟鄉下這麼多年了!”
凌槐綠瞥了她一眼:“你懂個屁,城裏人最要臉面,你以為他們是想讓我在老家吃苦,不過是為了做戲給陳家人看。
讓陳家人知道,他們對凌玉嬌兄妹比親閨女還要好,讓陳家沒法子跟他們搶孫兒孫女,顯得自己名聲好聽!”
趙小翠起身:“你給我滾下來,這是我的床,別以為你爸媽來了,我就不敢打你!”
凌槐綠一臉輕蔑;“你還真不敢,沒看你媽在我媽跟前,跟個老媽子一樣,生怕我爸媽一個不高興,就不帶你去城裏了?
我勸你還是忍忍吧,別鬧出笑話,叫我爸討厭上你們一家子!”
趙小翠到底不是三歲小孩兒,也分得清眼下情況。
她忍着一肚子火,心中告誡自己,先放過凌槐綠,等她去了城裏,再讓媽在家狠狠收拾凌槐綠。
她屁股剛挨到床沿,就被凌槐綠一腳踹出老遠;“不好意思啊,表姐,我睡相不好,別待會踹到你了,你還是去別的屋睡覺吧!”
“你....”趙小翠還想上前跟她廝打。
就聽張桂芬敲了敲窗戶:“小翠,天都快亮了,趕緊睡覺吧!”
趙小翠咬唇,不敢再跟凌槐綠鬧。
趙文兵的屋裏。
趙秀華嫌棄的瞥了一眼,一家子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每年給了二百塊,這家裏也沒見有改善,日子還是過得如此糟心。
凌文海也嫌棄的很,這都多少年了,牆還是土塊牆,地還是坑窪地,收拾過的床鋪都感覺不幹凈。
丈母娘只顧着娘家瞎折騰,大舅哥又是個沒本事的,家裏出了兩個吃公糧的,他們還能把日子過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當年要不是黃教授牽線,他還真看不上趙秀華這樣的鄉下丫頭。
“秀華,你有沒有覺得槐花這性子,和從前差太多了?”凌文海雙手交叉枕着頭部,和妻子說起女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