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自尊心在作祟
今夜?
“夫人不知道綰綰暈倒了?”陸澤遠沉聲道:“何況綰綰還有身孕,本將軍怎能對她置之不理!”
其實換做從前,他是會應下的。
因為他需要做足表面功夫,才能穩住宋清茹,讓她心甘情願的對他付出。
但今日不同往日,遮羞布已經被她掀開了,她將所有事都擺在了明面上。
這種時候,他萬不可能再湊上去看宋清茹的臉色!
“夫人曉得,所以還讓奴婢帶了一句話給將軍。”紅蓮又道:“夫人說,凡事都要有個輕重緩急,還望將軍懂得取捨。”
“她是在教本將軍做事?”
紅蓮淡淡道:“夫人只是希望將軍不要行差踏錯罷了。”
“哼!那你就給我滾回去告訴夫人,今夜本將軍會留在清風苑陪綰綰,讓她忙完了就早些歇息吧!”
紅蓮眉心一皺,卻什麼都沒說,福了福身後便離開了。
等她走後,陸澤遠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廳內除了八仙桌上面擺放着的補品,其餘的桌椅板凳,全都被他砸了個稀爛。
該死的宋清茹,真是小看你了!
原以為此次回家,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哪料,自己的心思全被宋清茹看在眼裏。
而他還不自知,還在那兒像個小丑一般,在宋清茹面前極力獻醜!
“芽兒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冷漠的看客!”
紅蓮回到主院后,便將陸澤遠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宋清茹。
聽完之後,宋清茹搖頭不語。
霜兒眨了眨眼睛,“將軍今夜指定會來的吧?”
“這是自然。”紅蓮道:“老侯爺的死,直到現在都還是,京中人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倘若將軍為了一個他從外面帶回來的外室,讓獨守空房五年之久的夫人,再受委屈,那將軍今後就不只是在家裏抬不頭了,便是在外面,他都得被人戳穿脊梁骨。”
若是將軍當真連這點分寸都沒有。
那晌午時,他就該堅持讓那個還無名無分的林綰綰,挨着他坐了。
“夫人說的還真是沒錯啊,將軍就是自尊心在作祟!”
宋清茹笑而不語,她從前對陸澤遠言聽計從。
然而現在,他卻處處都將被她掣肘。
他們二人之間的角色互換了,陸澤遠自然不會甘心。
“話說夫人,咱們晚膳吃啥?”霜兒戳了戳宋清茹的胳膊,“現在將軍也回來了,而且咱們還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這下夫人應該能吃下好東西了吧?”
紅蓮不由心疼道:“是啊夫人,近兩年來,您幾乎葷腥不沾,多是清粥小菜,再這樣下去,對您的身子不好。”
除了吃不下飯以外,夫人還時常夜不能寐。
許多時候,都大半夜的坐在院子裏面,望着皎月發獃。
這一坐,就是整整一夜。
第二日還要打起精神,去挨個巡視京城每一家宋家老字號的鋪子。
看完之後,又得去跟那些官宦人家的夫人們寒暄。
可謂是風塵僕僕,嘔心瀝血。
宋清茹瞧着她們兩個,好笑道:“怎麼多是清粥小菜了,你們平日裏為我烹煮的補品,我可一個都沒落下。”
否則的話,她該是已經瘦成骷髏架子了。
“這哪能一樣啊!補品又不能當飯吃,一天三頓的,夫人掙了那麼多銀錢,也總不能一直花在別人身上呀,咱也得好好照顧自己。”霜兒嘟着嘴道。
“好了好了,那你就去安排吧,想必將軍晚膳該是留在清風苑用的,我們自己在主院用膳即可。”宋清茹無奈笑道。
霜兒聞言,立馬就眉開眼笑了,“放心吧夫人,晚膳咱們吃好吃的!”
看着小丫頭如兔子般一蹦一跳的走了,紅蓮也是好笑,“霜兒還是一如既往的活潑開朗。”
宋清茹有些恍惚,“霜兒今年都十三了吧?”
“是的夫人,霜兒還有兩年便及笄了。”
及笄?
宋清茹轉頭看着紅蓮道:“說起來,你也快及笄了。”
不得不承認,當初這兩個面黃肌瘦,瘦瘦小小的小丫頭們,都長大了。
尤其是紅蓮,成長的速度最快。
腦子也聰明,什麼都是一教就會。
“奴婢曉得,但奴婢曾經說過的,奴婢今生今世都會伴在夫人的身側,夫人在哪兒,奴婢就在哪兒。”
宋清茹一愣,而後笑道:“你這個小丫頭,我都還沒說話,你就先說完了。”
“畢竟奴婢跟了夫人六年了,深知夫人心中所想。”
宋清茹聽完,是既欣慰,又有點子無奈。
雖說她並不認為女子這一生,非要嫁人,可這也只是她歷經世事後,個人的想法。
她總不能要求,別人跟她想的一樣。
“紅蓮,你還年輕,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沒有經歷過,若是就將這大好的年華,浪費在我的身上,實在有些可惜了。”
“但是奴婢不是這樣認為的。”
紅蓮露出了抹淡淡的笑容,“奴婢在夫人這裏學會了經商之道,學會了識字算賬,學會了如何識人,如何掌家。”
“奴婢便覺得,奴婢在夫人的身邊,每一日都過得十分的充實,所以奴婢的年華並沒有被浪費,而且奴婢總是能在夫人身邊學到新的東西,奴婢很喜歡這種學無止境的感覺。”
這一番話,屬實讓宋清茹啞口無言。
還有霜兒也是,怎麼說都不肯在及笄之後,自行選擇出路。
就打定主意要留在她身邊一輩子了。
半晌,宋清茹幽幽嘆了口氣,“也罷,那就等今後,你們有了心悅的男子再說吧。”
“是夫人,奴婢都聽您的。”
宋清茹笑罵道:“你要真是都聽我的,我還用得着多費口舌?”
這一天天的,各個都不打算先為自己的未來着想了!
清風苑。
快到用晚膳的時辰時,一直昏睡着的林綰綰,悠悠轉醒了。
她大腦昏沉,十分口渴,下意識就坐起身來,想找杯水喝。
“綰綰,綰綰你醒了?”聽到動靜的陸澤遠,立馬便坐在了塌邊,“身子可有哪裏不適?”
“渴……我口渴……”
林綰綰嗓音沙啞,喉間乾澀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