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親娘下毒
廚房的桌子上，擺着一個8寸的瓷盤子。裏面盛着一塊巴掌大小，金色的、長方體狀的物體，上面還飄着絲絲白氣。
“蔓蔓！快來！這東西要儘快吃！”玲娘朝着門外的秦蔓招招手。
秦蔓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走到桌前，拿起勺子在上面一挖，輕鬆就挖下了一大塊。又把勺子放到鼻端聞了聞，果然就是那股奇異的香味。
“這麼香！應該不難吃吧！”秦蔓一邊想，一邊將勺子送入了口中。
臆想中的香嫩沒有出現，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噁心感直衝天靈蓋。秦蔓忍不住就要往外吐。
此時站在旁邊的玲娘卻眼疾手快，迅速捂住秦蔓的嘴巴，防止她吐出來。
秦蔓立刻去掰玲娘的手，卻連一根手指都沒有掰開。玲娘還趁機將秦蔓的兩隻手握往下拉，卡停在她的小腹處。
“咕嘟！”秦蔓最終還是把那滑膩噁心的東西吞了下去。
玲娘鬆開了捂住秦蔓嘴巴的那隻手，接着又把秦蔓的兩隻手反扭到身後，用一隻手緊緊地握住。另一隻手卻從盤中抓起剩下的金色物體，一股腦兒全部塞進秦蔓的嘴裏，並且再次捂住她的嘴巴，逼迫她全部吞下去。
“咕嘟……咕嘟……”確定全部都已經咽下去了，玲娘才鬆開了束縛秦蔓的雙手。
獲得自由的秦蔓，一邊用力咳嗽，一邊用手摳喉。折騰半天，除了不停乾嘔之外，什麼都沒吐出來。
“你……”
剛吐出一個字，身體裏頓時出現一股巨大的痛意，彷彿有千萬隻手在拚命拉扯她的五臟六腑。
秦蔓痛不欲生，在地上直打滾。恍惚間，彷彿看見玲娘在旁邊開心地笑了。
“這身子的親娘心好狠，居然給自己的閨女下毒！”無法言語的疼痛不斷襲來，秦蔓緩緩地閉上雙眼，漸漸失去了意識。
夜深了，四周一片寂靜。房間微弱的燭光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女孩躺在床上。瘦弱的胸膛微微起伏，不時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好漂亮啊！”秦蔓站在一大片彩色的蒲公英旁邊。看着五顏六色的花絮隨風飄揚，忍不住發出感嘆。
“不過蒲公英不是白色的嗎？”秦蔓還在納悶，忽然眼前的彩色蒲公英花絮開始慢慢褪去顏色，然後又由白色變成了深沉的黑色。漆黑的花絮被風捲動，越卷越快，越卷越緊，忽然直接朝着秦蔓的面門襲來。
秦蔓躲避不及，黑色的風球緊緊壓在口鼻之間，頓時鼻子裏、嘴巴里，都充滿了黑色的花絮。呼吸越來越困難，秦蔓拚命地掙扎，可是強烈的窒息感卻讓她慢慢失去了力氣。
秦蔓猛的睜開眼，兩眼空洞地望着床頂。“原來是在做夢啊！不過也太真實了吧！害得自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喵……”
秦蔓側頭，正好看見昨天的那隻大肥貓，在她邊上得意地甩着毛茸茸的長尾巴。
回想起夢裏讓自己喘不過氣的黑色蒲公英，秦蔓迅速抓起黑貓的一條腿，在空中掄了幾個圈后，朝着窗外甩了出去。只見一團黑色的物體，呈拋物線砸向窗戶，撞爛窗戶紙以後，徑直朝着外面飛去。
拍掉手上的毛，秦蔓才後知後覺，“昨天自己不是被毒死了嗎？怎麼現在還好好的？”
搖頭、扭腰、掄胳膊、抬腿、蹦高，一系列動作下來，身體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覺得精力很充沛。
“是自己誤會什麼了嗎？”秦蔓細細思量，“還是去找玲娘問個清楚吧！”
此時天剛蒙蒙亮，天氣還帶着絲絲涼意，秦蔓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快走幾步走到了玲娘的屋子。
房門虛掩着，秦蔓側着耳朵聽了一下，屋裏並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還在睡覺？”秦蔓剛轉身要走，屋裏卻傳來虛弱的聲音。
“蔓蔓！進來吧！”
秦蔓推開門，屋裏光線略微有些昏暗。目光稍微一瞟，正好看見裏間的床上，有一個身影，正緩緩坐起身來。往前快走幾步，來到床前，秦蔓有些意外。
“你……”
眼前的玲娘，面容枯槁，兩腮深深的塌陷進去，可以清晰的看到顴骨。四肢看上去就像枯樹枝一樣，還能透過青紫的手背上，清晰的看到凸起的手骨。
如果不是依稀還能看出往日的眉眼，秦蔓真的無法將眼前這個玲娘和昨天那個精神飽滿，力大無比的玲娘聯繫到一起。
玲娘抬起像骷髏一樣的手掌，撫摸了一下自己凹陷的臉龐，隨後溫柔地看着秦蔓。
“嚇着你了吧？”
秦蔓沒有回話，玲娘也不介意，繼續說道：
“你本應該是個聰明的孩子，卻因為有我這個娘，讓你痴痴傻傻地虛度了這麼些年！”
“嗯？”秦蔓感到茫然。
“蔓蔓！雖然不知道你能聽懂多少，但是娘的大限將至，你必須把娘說的話都記在心裏，等某一天你恢復神智，自然就會明白！”
說到這，玲娘停頓了一下，彷彿在整理思緒。
“十年前，你姥姥病重，一個遊歷的仙人說，只有這蒼琅山裏的蒼瓊仙草才能保命。”
“納尼？仙人？”秦蔓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幻聽了，就是玲娘又變傻了。
“為了治好你姥姥的病，娘只能去蒼琅山裡碰碰運氣。結果仙草沒找到，卻遇到了你爹！”說到這，玲娘的眼中出現了一抹異樣的神采。
“蒼琅山綿延數十萬里，想找一株草豈是易事。找了三天三夜，娘終於放棄了。為了見你姥姥最後一面，我不分晝夜，儘可能快的往家趕。可能因為精力不濟，走到一處山澗的時候，腳突然發軟，然後就順着山勢滾進了一條地縫中。”
玲娘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卻意外發現，地底深處還趴着一個人。當時的我不知怎麼的，不由自主地就走了過去。”
玲娘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真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樣好看的男子，可能老人們說的仙人，也就長這番模樣吧！”
秦蔓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總覺得玲娘的臉更加紅了。
“我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到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把我撲倒在地，再然後……”
玲娘沒有往下說，但是她那扭捏的表情，卻讓秦蔓這個大齡剩女瞬間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