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點了一支煙
陳教授聽到凌越這樣說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她看着凌越專註地看着畫，半晌才開口:
“是的，藝術是沒有邊界的，想像是無窮的，可是現在是基礎課，我們還是要從基本的開始紮根。”
凌越聽后贊同微笑，“陳教授，您說的對，我不懂美術，可是我作為一個欣賞者覺得畫的確實不錯。”
陳教授看到凌越這麼說，也點頭。
“確實，她畫的不錯，可所有畫都畫黑色顏料，就沒必要學油畫了。直接專攻國畫吧。”
凌越聽到陳教授言語上有點不高興，他轉頭看了眼門外的方向。
“要不這樣，這周末兩天時間，我會好好勸勸她，讓她畫一幅油畫作業交過來。您再看看她的學習態度。”
陳教授看凌越這樣說，瞄了眼時間，也實在不早了。
“好吧，溫一依，周一交給我。”
溫一依聽到叫自己的名字站到了門口。
“那我就先帶她回家了，陳教授您忙。”
“嗯。”
凌越轉身直接拉起溫一依的手臂，就領着她走。
溫一依被拉着走了幾步，她掙扎了幾下，實在沒力氣，便任由凌越拉着自己，可走到半路，她實在沒力氣，就蹲了下來。
凌越發現溫一依蹲在地上不願走，直接問她：“怎麼了？”
溫一依蹲在地上，手還是被凌越拉着，她一直不說話，可凌越似乎根本不當回事，任由她蹲在路上。
旁邊經過的人越來越多，她不喜歡那些議論聲。
“我好餓，沒力氣，走不動了。”溫一依擠出聲音對着凌越說，聲音軟軟糯糯的，很沒力氣。
凌越聽到，一直看着溫一依。
他沒說話直接轉身半蹲下，見後面沒動靜，才開口道：“上來吧，我背你去食堂，先吃點東西。”
溫一依也確實想吃東西，她慢慢站起，伸出雙臂勾住凌越的脖子，攀上他的背，被他背了起來。
“我不想去食堂。”她小聲說著。
溫一依靠着凌越的背，埋在他的肩頭，聞着他的氣味。
是一種讓她安心的氣味。
凌越低着頭，盡量讓自己不去感受女孩在他脖頸間的氣息。
“那你想去哪？”
“我想去學校對面的中餐廳，我想吃八寶飯。”
凌越聽到八寶飯笑了，真的和小時候一樣。
還好中餐廳地方不遠，凌越便直接背着溫一依就這麼去了。
溫一依真的很輕，他都沒費什麼力氣。
周五六點多的學校，已經沒什麼人。凌越就這樣背着溫一依慢步走在學校的路上。
一路上凌越只聽到溫一依鼻尖傳到他耳邊的呼吸聲。
兩人到了中餐廳，找了個比較避嫌的卡座坐下。
凌越給溫一依點了，八寶飯、酸甜咕嚕肉、魚香茄子、排骨藕湯，外加一杯豆奶。
兩人在等菜的期間，凌越看着溫一依說：“為什麼要全部畫黑色。”
溫一依抬頭看向凌越想了想,很坦然地小聲說：“因為就是黑色的。”
凌越有點不懂，他微微皺眉，指着桌面下的廣告紙的一角。
“這是什麼顏色。”
溫一依看了一眼，“紅色。”
“這呢？”
“紫色。”
“那這呢？”
溫一依皺了皺眉頭，“黃色。”
聽到答案，凌越舒了口氣。
“為什麼頑皮。”
“我沒有頑皮。”
“那為什麼要全部畫黑色，你明明知道那些是什麼顏色。”
“可我覺得就是黑色的。”
話又說回來了，凌越看着溫一依又低垂着眼眸不願交談的樣子。正好這時服務員來上菜，他只無奈地嘆了口氣：
“先吃飯吧。”
溫一依半天沒有動筷，看向準備走的服務員，拉了拉服務員的圍裙說：“姐姐，我要湯匙。”
服務員聽到趕緊去拿了湯匙給溫一依。
凌越沒說什麼，拿起筷子吃着自己的飯。
雖然兩人都沒說話，凌越也是在吃自己的，但是他還是會把沒有脆骨的咕嚕肉，形狀小一點的茄子夾到溫一依的碗裏。
還給她盛了一碗湯。
他吃完后，看着溫一依吃得津津有味，雖然吃的很小口，但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餓了。
他拿出手機，打開照相機，唇角有抹淺淺的笑。
店裏和他們差不多時間進店的客人基本都離開了。
“吃飽了嗎？”
溫一依點了點頭。
凌越付了錢，溫一依拿着沒喝完的豆奶安靜地喝着。
吃飽了倒是很乖。
站在路邊，凌越看着溫一依，猶豫了一會。
“是回寢室還是回家。”
溫一依指了指不遠處的車站。
“坐公交回家？”
溫一依點頭。
凌越的眉頭微微擰緊，並不是坐公交有什麼，只是他知道溫婉琴每次回家都有司機接送。
“走吧，我送你回家。”
喝着豆奶的溫一依聽到凌越說送她回家，咬着吸管的嘴巴不動了。
她獃獃看着凌越，跟着凌越上了公交車，公交車人很多，她被凌越拉到一處讓她扶着座椅，而凌越手握拉環，並護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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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不遠，只有五站路。
車子的晃動，讓兩個人時不時靠近，也讓凌越時不時聞到來自溫一依頭髮上的柚子花香。
他有點失神，直到到站了，溫一依拉他的衣服，他才趕緊帶着她下了車。
這條路他很熟悉，他和溫一依並肩走着，冷風陣陣，他卻覺得心情不錯。
溫一依站定：“我到了。”
雙手插兜的凌越，把手從荷包拿出來，把溫一依的手機遞給她，低低“嗯。”了一聲。
溫一依站在門口，歪着頭對凌越探究。
她小聲說：“你為什麼不說我。”
“說什麼？我覺得畫得不錯。”
凌越笑着，態度溫和。
溫一依不知道說什麼，準備轉身按門鈴。
“給你同學回個電話，明天，我來接你去畫室，不然你這門學分恐怕是沒了。”
溫一依轉身，不明白地問向凌越，聲音緩和而聲小：
“我都不理你也不回你信息，你為什麼還要管我。”
凌越聽到，不以為意。
“我不是小孩。”
溫一依聽到有點生氣的樣子，讓人覺得可愛。
她撅着嘴小聲嘟囔：“我也不是！”轉身，按了門鈴。
“李阿姨開門！”
自動大門打開。
溫一依進了大門，走了幾步，又轉身。
她叫了一聲：“哥哥。”
凌越明顯怔住。
他看着溫一依今日首次對他展露笑顏，呼吸沉了一瞬。
“晚安！”
“晚安。”
等自動大門關閉，凌越等溫一依進了別墅，才轉身走到道路對面，上了一路跟着他們的黑色轎車。
“少爺。”
“出發吧。”
車子啟動，朝凌園行駛。
回到家的溫一依，快速跑到自己的房間，她站在窗戶口朝下看着，微微笑了。
她回到床上閉上眼睛回想着和凌越今天發生的一切，沒過多久，她便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開心地拿起手機。
打開、解鎖，點開凌越的對話框。
輸入【凌越哥哥，你剛才車上貼着我的時候，好香喔。】
凌越翻開信息，看着信息的臉沒有任何波動，他點了選中，連帶昨天中午吃飯時收到的那條：
【哥哥和姐姐做過嗎？是不是很開心？】
兩條全部打上勾，一同刪掉，他關上手機看向車窗外，眼神幽遠，點了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