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栽在她的手裏了
黃梨花和楊柳在酒樓碰面的時候,發現她早已在酒樓訂了雅間。
“可是來找楊姑娘的?”
酒樓小二突然問道,讓黃梨花愣神,她訥訥地點了點頭,小二將她帶到了樓上,來到了一個雅間。
楊柳已經坐在裏面了,小二推門便道:
“楊姑娘,人給您帶來了。”
楊柳遞了一塊碎銀給那小二,吩咐道:
“勞煩,可以上菜了。”
“好嘞。”
黃梨花坐在楊柳對面,看着她輕車熟路的樣子,問道:
“你是這家酒樓常客?”
“是,這家酒樓味道不錯,你等會可以嘗嘗。”
黃梨花看着一道道菜上來,裏面既有大越菜,還有北延菜,還有西域菜,當真是齊全。
她詫異道:
“這家酒樓真是厲害,這是三國廚師都齊聚一堂了。”
楊柳笑道:
“那可不,當初這酒樓老闆可是跑了好幾個地方,才將這些廚師湊齊,也算是全了它婆娑城最好的酒樓的名聲了。”
黃梨花贊同點點頭,她也做酒樓,但是自認她開的那家遠不如這家,不論是規模還是菜色,都稍遜於這家酒樓。
兩人吃到半中間的時候,小二又上來了,說道:
“客官,這是你們點的桂花酒。”
黃梨花面露詫異,她們好像沒有點酒,下一刻,楊柳就說道:
“我點的。”
她說完看了黃梨花一眼:
“不會捨不得兩瓶酒吧?”
黃梨花輕擦了下嘴角,笑道:
“哪裏,請便,只是我不知道楊姑娘也擅飲酒,是我疏忽了。”
楊柳將那紅蓋子一掀,將兩個空碗一下子倒滿,順便遞給了黃梨花一碗,說道:
“咱婆婆城的女子可沒有不會喝酒的。”
黃梨花雙手接過她遞來的酒,兩人輕碰酒碗,她飲了一口下去,一股濃郁的桂花香伴隨着香醇的酒香在口中回蕩,沒入喉嚨時伴隨着些微的酒的緊緻澀感,她皺起眉頭咽了下去,忍不住說道:
“這酒還真是烈啊,光聽名字還以為是米酒那般的甜酒。”
楊柳哈哈大笑:
“咱婆娑城的酒可是出了名的烈,這桂花酒已經是很溫和的了。”
說完,只見楊柳將那碗中的酒一飲而盡,黃梨花見她這麼豪爽,咽了咽口水,也想跟一杯,碗還沒到口中的時候,就被楊柳攔下來了,她笑道:
“這酒對你們大越女子來說烈了些,你慢慢喝就是,不必跟我。”
聽她這麼說,黃梨花鬆了口氣,她也不勉強自己,不然,這一大碗下去,估計又得勞煩楊柳將她背回去了。
“也行,那我就隨意了。”
“嗯,那必須啊。”
只是,即使黃梨花只是小酌幾口,那楊柳是一碗接着一碗,面色不改,而黃梨花臉上已經泛起紅暈,看着對面的人有些重影。
她抬起手晃蕩了兩下,呢喃道:
“怎麼有兩個楊柳......”
這話一出,對面的人心裏一驚,脫口而出:
“遭了,這是已經醉了,麻煩大了。”
楊柳緊張問道:
“林姑娘,你現在感覺如何?”
黃梨花打了一個嗝,而後羞赧地捂住了嘴,兩眼如小鹿一樣驚恐的樣子,囫圇道:
“失,失禮了......”
剛說完,便整個頭都倒在了桌上。
楊柳驚訝湊上前,看着她只喝了兩碗酒就倒下了,她無奈捂臉,等會還有人要過來,她如何交代?
雅間的門就在這時被打開了,她連忙起身,看到來者,恭敬道:
“主子。”
林深推開門,一看人已經倒在桌子上了,匆忙上前,對着楊柳便冷聲道:
“誰讓你灌她酒的?”
楊柳一聽,解釋道:
“屬下沒灌酒,夫人只喝了兩碗酒就倒下了......”
“這婆娑城的酒多烈你難道不知道嗎?”
說完便抱起醉得不省人事的黃梨花,臨走之際,轉頭對着低着頭的楊柳道:
“今日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是......”
林深帶着黃梨花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她所在的客棧,將她放在床上。
把帕子浸濕擰乾,輕輕擦拭她被酒熏紅的臉。
而後細細端看,撫摸着她的臉,輕輕掐了一下,啟唇自語道:
“還想裝作不認識我......”
“嗯,疼......”
黃梨花嚶嚀出聲,讓林深的動作停住,他的眼眸逐漸幽暗,
掐着臉的手鬆開,緩緩摸上了他的臉,這張臉又夜夜出現在自己的夢裏。
黃梨花離開北延之後,林深便變得喜歡睡覺,只要下值了,吃過晚飯,洗漱完他便會讓自己躺在床上,周邊都是助眠的燃香,能讓他儘快入夢,然後遇見夢裏的她,他就這樣撐過了那段發瘋的日子。
北定容大婚之日同林深說了黃梨花的下落之後,他在婚宴結束時,便匆匆安排暗衛去調查她的行蹤。
但陳一暉確實是防跟蹤老手,調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他們確切的位置,即使是派人去了佛陀寺也沒找到他們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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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一邊處理着北延和大越的事情,一邊暗地調查黃梨花和陳一暉的行蹤,最後也只能知道他們去了西域。
而去往西域必須通過的路上便是婆娑城,他知道此事之後,便告假來到了婆娑城,在詢問了多家之後,才最終確定了他們確實經過了此城,並且住過這家客棧。
從當時起,林深便安排了人在這邊值守。
而這些人裏面,他特意選擇了楊柳,因為她本就是婆娑城的人,當年不過因緣際會,被林家收養在了大越,她駐守在婆娑城再合適不過。
而他同棠晚之所以會認識,也是當初在來婆娑城的路上,在盜匪面前救下了她,送她回去時才發現她是城主之女。
當時城主便允諾了他一個承諾,將來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
當時的林深也只是隨口應答,並未放在心上。
但在回去北延的路上,他便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計策,可以讓黃梨花主動來尋他。
之後便有了被燒死身亡一事,這個消息一定會傳到她的耳朵里,屆時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來尋他,她不親眼看過是不會相信的。
而他,只要在她出發前就等候在婆娑城,便可以守株待兔了。
他讓棠晚給他謀了個事情,便是學堂的教書先生。
他教了很多天,在街上走了好幾遍,都沒有看到黃梨花來婆娑城的身影。
在他以為自己的計策失效時,就在酒樓窗邊看到了她一身利落地駕着馬在街上,英姿颯爽,看來他過得生不如死的時候,她卻過得很是滋潤。
那一刻,林深便放棄了直接同她相認的想法,他要讓她也感受自己的痛苦。
他刻意同棠晚走在街上,為了保證黃梨花能注意到他,他甚至一家家鋪子地逛,突然一道十分灼熱的視線在上方傳來,他身子一頓,便轉了道,進了客棧。
他下一步就是要讓她知道自己便在這婆娑城,所以他同那小二說了話,他知道,黃梨花一定可以認出自己的聲音。
果不其然,當下,他便感覺到二樓有人直直盯着他,並且還有匆匆忙忙的腳步聲,目的達到,他便帶着棠晚離開了茶樓。
林深本以為自己看到黃梨花匆忙找尋他的身影時,會是高興的,心情暢快的,畢竟他也曾經那般狼狽過。
可,當他看到那大中午的日頭正盛,那張着急的小臉逐漸蒼白,衣裳漸漸被汗浸濕,他心裏一緊,只覺難受,再無法忍受她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
他馬上讓那楊柳將她帶去客棧休息,並且次日便帶着她來找他,莫讓她再走了冤枉路。
他根本不忍心讓她受傷,晚上,他便忍不住來到客棧。
當他看到她的腳上因為走路受傷而貼的膏藥時,他沉沉嘆氣,並且懊惱;
最後還是認命地坐在床邊,一點點按摩她的腳上的穴位,看到她緊皺的眉頭因為按摩之後舒緩,他心裏只覺舒坦。
他想,他這輩子是栽在她的手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