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換妻
顧炎亦是恍然,不過沒大當回事兒:“既然奕王殿下已經答應,剩下的都是小事兒。”
周敞只管聽着還有什麼“小事兒”。
顧炎迎到周敞近前:“殿下既然同意,那麼眼下第一步就是增加您在朝臣中的威望,這方面老臣已經開始着手,殿下應該也看到了。”
“……”周敞沒有表示,算是默認。
“不過殿下這邊嘛……”顧炎似乎斟酌了一下字眼,但是失敗,“奕王妃是不是也該換一換人了?”
“什麼?”周敞好似被雷劈中,全身一震。
顧炎毫無所覺,還平常道:“商賈之女,不堪為配。既不配為皇子妃,更不配為太子妃,遑論未來的國母?”
“不可能。”周敞雖然頭腦空白但還是可以毫不猶豫脫口而出。
怡貴妃顧氏亦從座位上起身步下台階來到近前:“當初榮王慫恿陛下為奕王殿下賜的這門婚事本就是個笑話,不過是想不動聲色將你排除在儲君人選之外罷了。可如今,你既有鴻鵠之志,就不該捨不得林子裏的小鳥,不是嗎?”
周敞雙耳轟鳴,根本聽不進顧氏說什麼。
且心裏始終有個聲音在叫囂,不可能、不可能……
至於是什麼不可能,是奕王不可能跟元亓在一起,還是奕王不可能另娶她人?
周敞不知道。
元亓與奕王是早晚要分開的,否則怎麼給青梅竹馬的文斐讓路。
可從前她私下自己想一想還好,現在由旁人的嘴出來拆散,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周敞一下子糊塗了。
顧炎就對周敞如此反應表示不滿:“奕王殿下這是顧慮什麼?元家的財力嗎?就算元家送了傾城的嫁妝又如何?難道還比得上整個天下?”
“元家?”周敞努力先讓頭腦運轉,“是啊,元家雖然算不上富可敵國,但也實在是數一數二的大商賈了。可是元亓她……”
“哪有什麼可是?”怡貴妃顧氏冷冷一笑,還是那句話,“商賈之女不堪為配,奕王殿下眼皮子不可太淺。如今迎娶一位能夠匹配的王妃,才是對前程大大的助益。”
顧炎更道:“說得沒錯,元家就再是富可敵國也只是一介商賈。只要一句話,也能讓他頃刻間灰飛煙滅,根本不值一提。”
“即便如此,我……,本王這婚也是父皇賜下的,怎能說廢就廢?”周敞搜腸刮肚也只能找出這麼一個理由搪塞。
雖然剛才所說一切也都不過是一場假意敷衍,但不知為何,對方提出這個條件,心裏就是萬般難受。
怡貴妃顧氏又是輕慢一笑:“這一點奕王殿下不用擔心,若說旁的皇子正妃不好說,她只有一個平寧郡主義女的頭銜,也是作不了什麼數的。另外,聽說大婚當日,還鬧出過一樁笑話,去年年底新晉的那個文狀元,現在倒是成了榮王眼前的紅人,正好是個借口,可以……”
周敞刷地一下沉了下來,當初她曾說過,若是今後再有什麼人提起此事,她絕不放過。
“貴妃娘娘,過去的事情不必提。”顧炎終於瞧出周敞臉色有變,“也不必拿那件事情當借口,那樣亦有損殿下清譽,反而不美。”
“啊,是啊……”顧氏也就反應過來多少是說錯了話,“總之要換掉一位王妃,辦法有得是。錦都城中的名門貴女也有得是,殿下什麼都不用做,一切只等着便是。”
“你們要做什麼?”周敞心頭一緊。
先前一心想着虛與委蛇,沒有想到人家當場就來了個“虎口奪食”。
顧氏全沒當做一回事兒:“男人換個老婆不是平常之事嘛,只要……”
“你們不能壞了元……,本王的聲譽。”周敞想到的是元亓,但不得不臨時改口。
顧炎就跟着誇口:“那也沒問題,都是小事兒。”
周敞怎能放心,左一眼怡貴妃,右一眼顧炎:“我是說,如剛才貴妃娘娘所言,若是想用損壞奕王府名聲的辦法,那是絕對不行,本王絕不答應。”
“呵呵,看來奕王殿下倒是跟那商賈之女有了感情,聽聞她亦極為貌美?”顧氏終於瞧出端倪,但態度不變,“事情沒有殿下想得那麼複雜,本宮和兄長說是要奕王妃的位置換人,也沒有說就是讓殿下一定要休了她。”
這下周敞明白過來,這是要逼元亓讓出正妃的位子。
不論元亓肯與不肯,周敞都不能忍受這麼下作的手段。
但如今局面,周敞已經騎虎難下,只能敷衍:“左不過是娘娘要往我奕王府里塞人,可惜本王向來只對銀錢有意,對於男女之事一概不大感興趣。”
顧氏亦是目光如炬,但毫不在意地輕笑:“不感興趣?要是真一點兒感情也沒有,何至於如臨大敵?不過殿下放心,這種事情你不懂,一切有本宮。”
她如臨大敵了嗎?
周敞本還覺得掩飾得很好,這才驚覺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再說下去也是說多錯多,乾脆朝怡貴妃和顧炎一拱手:“不管怎樣,既要合作重在雙方誠意,不急於一時。剛才的提議,本王不同意。若再無他言,就告辭了。”
“這……”怡貴妃顧氏失望看向兄長顧炎。
顧炎不明意味一笑,卻沒說什麼,只是拱手相送:“奕王殿下慢走。”
周敞終於帶着瘦猴得以離開。
兩人頭也不回,大步流星直出了東華門,周敞才一個踉蹌,扶在了外牆上了
瘦猴從旁扶住,也只問:“王爺,您是真要答應他們啊?”
周敞苦笑搖頭:“我這是玩鷹不成,還讓鷹啄了眼啊。”
“沒那麼嚴重吧?”整個過程,瘦猴也都是旁觀的,就沒覺得。
周敞雙腿發軟,渾身濕透,也是沒力氣再多說話:“比你我能想到的恐怕還要嚴重。”
“啊?那我們趕緊回去找鍾先生商量商量。”瘦猴說著話就要扶周敞往馬車方向走。
這時,高遠也發現了周敞,牽着馬車迎過來。
周敞心中百味雜陳也是無從說起,唯有點了點頭,與鍾與商量是肯定的,但商量之後又能有什麼辦法,卻全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