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1章 鬼怪的社會
也有鬼物給自己的血食精心裝點、打扮。
給他們清洗沐浴，穿上漂亮的衣服和裝飾。
隨即附身進去。
岳川問道：“為什麼喜歡附身在人身上？你們已經掌握了這個世界，沒必要附身在人身上偽裝吧？”
鬼物上身，基本上都是為了偽裝，或者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個世界鬼物才是主流，它們可以堂而皇之的生活，何須附身？
老祖殘魂說道：“沒有軀殼，只能在城池中活動，想要走出城池範圍，必須有一個遮擋陽光的物品。”
“那些血肉之軀，就是鬼物的載具。”
“品相完美的載具，非常難得！品相完美，還與自身契合的載具就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鬼物最喜歡的就是繁殖血食，從嬰孩階段就挑選契合自己的血食，從小培養。”
“只可惜，血肉之軀會不斷衰老。”
“載具能使用的時間非常有限，所以我們琢磨出很多延緩衰老、保持生機的方法。”
“載具某些零件壞了，還可以修復，實在修復不了的還可以更換。”
“一具祭煉成功的載具，可以使用五百年，甚至八百年。”
“傳說中還有使用了上千年的載具。”
岳川仔細翻閱老祖殘魂傳來的信息。
這叫什麼？
生物工程？
煉屍？
不對，這是活人，而非屍體。
上輩子只聽說過“煉妖”，卻沒想到還有“煉人”，一點也不甜蜜的煉人。
還是別的什麼？
這些鬼物不但對精神和靈魂研究極其透徹，血肉之軀上更是毫無秘密可言。
對他們而言，人族有三大類。
一是用來繁衍的種人。
二是用來飼養的血食。
三是用來煉化的容器。
種人就是品相完美，體型勻稱，氣血旺盛的男女。
這種需要精緻的食物，沒有任何添加劑那種。
畢竟是血食得源頭，不能有任何污染。
血食就無所謂了，餵養的食物中全是添加劑。
反正鬼物只喝血、不吃肉，各種添加劑都停留在血肉之軀中，不會影響鬼物進食。
容器不能采血，因為容器貴重，采血的話太浪費了。
作為容器的人，不光要服用特殊藥物，還得承受法術祭煉。
雖然是活人，卻跟行屍走肉沒區別。
他們本就不多的靈智也會被抹去，成為徹徹底底的工具人。
因為煉製容器要從孩童開始，所以又叫“煉銅”。
翻閱完這些人類飼養秘訣，岳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跟這些內容相比，醫藥學、生物學、解剖學什麼的，全都弱爆了。
這裏面隨便漏出來一點東西，都能讓普通人受用無窮。
岳川心中暗道：難怪三哥遇到的鬼怪會自動升級、變強。
原來都是“煉人”的手段。
這些東西說來邪門，實際上就是橫練功夫的路子。
練習外功的人，都會在身上塗抹藥膏、浸泡藥物，進一步淬鍊血肉筋骨的強度。
鬼怪這邊研究得更精深，也更高明。
他們的藥物效果更強。
鬼物可以憑藉自身特殊性，控制藥力的發揮，更清晰感知身體變化。
岳川心中琢磨：如果反過來，不是可以研究出一門極其強大的修行功法么。
仙家現在有《雷霆鑄體》，可以通過雷霆之力淬鍊身軀，提升實力。
但是在這個基礎上，配合鬼物的秘法，雙管齊下，效果更強，速度更快。
至於其他的，也都能單拎出來，成為一門功法，甚至一個流派。
岳川靜下心來，仔細思考。
可是剛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浮現出豬圈中的景象。
下一瞬，上輩子的記憶也不斷泛起。
兩世記憶、兩世畫面就像紡線織布一樣紡織在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再仔細一看，分明就是一個東西。
岳川呼哧呼哧的喘息。
他頹然睜開眼，靜靜看着老祖殘魂。
“我問你一件事，你如實回答，但凡有一剎那的遲疑，我叫你魂飛魄散！”
殘魂瞬間跪倒下去，身體也一陣明暗不定的閃爍，差點被岳川一句話嚇破。
“前輩，您問，您問，小的不敢有半句虛言。”
岳川看了一眼外面，“打碎輪迴的，究竟是鬼物，還是人族！上層社會究竟是人族為尊，還是鬼物為尊！”
殘魂詫異。
這不是明擺的嗎。
就像問“一加一等於幾”一樣，這還用思考？
可是老祖殘魂知道，問題沒有那麼簡單。
“是人！也是人！”殘魂惶恐的說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物，都是人！追求長生的人！而鬼物形態，就是最好的長生！”
岳川終於明白哪裏不對勁了。
沒錯！
這個世界並不是鬼物的世界，依舊是人族的世界。
哪怕這個世界的主體是鬼物。
但是這個世界方方面面，都流露着人族的痕迹。
通過控制輪迴，將血食掌握在手中。
掌握了血食，就控制了幾乎所有的鬼物。
極盡所能的壓榨，不斷追求效率和利潤。
鬼物明明已經擁有幾乎永恆的生命，可他們還是改不掉對“效率”的追求。
無論血食飼養，還是容器煉製，都是在和時間賽跑。
“黃金三十年”更別說了。
鬼物就是十年八年不進食也不會餓死。
土地廟裏的五鬼，幾十年沒吃飯不也好好的。
可這些鬼物還保持着“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習慣。
哪裏有什麼鬼物，分明就是脫下皮囊的人。
岳川又問道：“為什麼呢？這究竟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這樣呢？”
老祖殘魂惶恐磕頭，“小的不知道啊，小的沒有隱瞞，小的真不知道！”
倒是旁邊的重樓說話了，“叔父，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