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變化
而此刻，距離曹家別墅不遠的地方。
曹楷坐在奔馳商務車舒適的航空座椅上，看着窗外，眼眸中儘是低沉。
在他旁邊，一名年輕人坐在另一張座椅上，俊俏的臉龐線條分明，只是眼角卻帶着絲絲陰翳的氣質，破壞了整張臉的和諧。
“怎麼樣？”
年輕人語氣輕柔，言語中卻透着關心。
“不太好。”
曹楷微微搖頭：“老頭子可能已經看穿了我的想法。”
“看穿了？”
年輕人並不意外：“所以你準備怎麼做？上面對這個東西很重視。”
“繼續按計劃執行。”
曹楷冷聲道：“我將冷眸的名片給了老頭，勸說他讓曹雪招人，只要曹雪開始招人，冷眸就是他們眼裏最大的靶子。”
“好一招聲東擊西。”
年輕人撫掌讚歎：“讓他們盯着冷眸，然後你就可以讓其他人從中下手了，確實不錯。”
曹楷沒有否認，微微點頭：“不管怎麼說，老頭子對曹雪的愛護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他什麼都有可能告訴曹雪，但有一件事絕不可能告訴曹雪。”
年輕人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曹楷淡淡道：“那就是他真實的目的，依然是想讓曹雪回到他身邊，他仍然想讓曹雪繼承曹家大房的家業，即便不能染指董事長，只要能位列曹氏集團董事會，那也算是成功，看在老頭子的面子上，即便曹雪只是花瓶，也依然能安安穩穩的做她的董事。”
年輕人感嘆：“果然，人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了缺陷和弱點。曹書和這麼霸道的性子，還不是被你拿捏的服服帖帖。”
感嘆完畢，年輕人又道：“不過這樣一來，你那個妹子很可能就會知道你的目的，你準備如何做？”
“什麼都不做。”
曹楷抬起頭，看着車窗外：“她做的越多，我們的機會就越大。”
年輕人眼前一亮，豎了豎大拇指：“以不變應萬變，佩服。”
“反正咱們現在什麼都得不到，什麼都不知道，還不如讓她自己擔心起來，只要做出調整，不管是如何調整的，總會露出破綻，到時候……”
年輕人再次感嘆：“我總算知道那些老傢伙為什麼要請你了，論玩弄人心，我不如你。”
“只是簡單的小計策，你也能做到。”
曹楷平靜的道。
年輕人微微搖頭，這一點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不過，曹楷，你也有弱點。”
曹楷轉頭，目光中帶着詢問。
“你太重感情了。”
年輕人笑着道：“你的心上人，你的家裏人，都是你的弱點。尤其是你的心上人，她現在可是咱們重點針對公司的骨幹，遇上她，你可不能心軟。”
曹楷微微沉默，隨即將目光收回，淡淡道：“我會的。”
“這樣就好。”
年輕人吐出一口氣，躺在靠背上：“這幾天諸事不順，希望能在你這裏聽到一些好消息，不然的話，我都沒法和那群老傢伙交差了。”
說起這個，曹楷眉頭微微皺起，問道：“我還沒問你北都的事情。”
“別提了。”
年輕人擺擺手：“失敗了，即便我季大公子親自出馬，也沒有挽回的可能。”
“原因呢？”
曹楷眉頭更加緊：“這似乎是計劃中的重要一環。”
“確實。”
年輕人點了點頭：“計劃已經失敗了，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訴你好了。”
年輕人壓低了聲音：“我們其實一直都想進入華夏軍方的裝備供應鏈，奈何，華夏高層和軍方又臭又硬，寧願用他們過時落後的破爛，也不願意採購更加先進的東西。”
“這次，是我們用了十年時間營造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為了這次計劃，那群老傢伙可是連看家的技術都拿出來了，別說華夏，就算美利堅，那也沒什麼問題。”
“只要能進入華夏裝備供應序列，憑藉著咱們的資本，慢慢積攢人脈不是問題，遲早也能讓他們變成咱們的人。”
“但計劃失敗了。”
曹楷道。
“是啊。”
年輕人點點頭：“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岔子，明明已經被我刷下去的廠子竟然重新出現在了測試廠上，偏偏還遇到了一個極為難纏的軍方負責人，最讓我想不通的是，那個廠子的裝備比我提供的還要好。”
“如果不是他們，咱們這次進入採購名錄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曹鍇微微沉吟。
年輕人說的這些話，已經讓他聯想了很多：“查了對面的底細了？”
“當然。”
年輕人眼神露出陰翳：“我已經讓人去查這個廠子的底細了，尤其是他們使用的原材料供應商，敢砸我的場子，我自然不能讓它好過。”
曹楷微微點頭，這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性格。
“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年輕人不在意的道：“制定計劃的是那個蠢貨，出了事情自然也要他承擔。”
說到這裏，年輕人露出一抹笑容：“曹楷，咱們兄弟一起辦好眼前這件事，只要能弄清楚那塊電池的配方和來歷，我們就能入長老會的眼，到時候再也不用看智殊那個蠢貨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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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楷看着眼前的季航，微笑着點頭：“好！”
而就在此時，司機突然出聲道：“季總，曹總監，她出來了。”
“曹楷，論掌握人心我不如你，但論掌握人的弱點，你不如我。接下來就是我發揮的時間了。”
季航嘴角翹起一絲笑意，下達了指示：“跟上去。”
……
曹雪一路開車，風風火火的回到了廠里。
走進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坐下，門就被人推開了，助理小姑娘露出頭：“廠長，怎麼了？”
“你來。”
曹雪招了招手，等到小姑娘來到辦公桌前，這才嚴肅的問道：“咱們新招的那幾個人都在哪裏？”
小姑娘愣了一下，說道：“不是廠長你說的，讓他們參觀一下生產線，然後就讓他們回家去嗎？”
曹雪也愣了：“我是這麼說的？”
“嗯。”
小助理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所以，他們現在……”
“我讓他們都回家去了。”
小助理認真的道：“雖然你沒說，但是參觀生產線這種事情，放在哪個廠子裏都需要人帶的吧？咱們的工人們都忙的一個當兩個，沒人帶，我讓他們等兩天，閑了再說。”
曹雪懵了，半晌不知道說什麼好。
“所以……”
曹雪遲疑道：“他們沒做什麼？”
“做什麼？”
小助理有些不解：“要不我讓他們回來？”
曹雪連忙拒絕：“不用了。”
看着懵逼的小助理，曹雪鬆了口氣：“好了，你去忙吧，有事我叫你。”
“哦。”
小助理完全被自己廠長繞暈了，暈乎乎的進來，回答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問題，然後暈乎乎的出去了。
不過還是有好消息的，廠長竟然沒有拍桌子指着自己罵她自作主張。
嘿嘿，想想就開心，又漲了一點經驗呢。
等到小助理離開，曹雪立馬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頭傳來。
“喂，曹廠長。”
“王總。”
曹雪宛若抓住了救命的木船邊緣，急忙道：“我們被人盯上了。”
“被人盯上了？”
王爍的聲音明顯一愣：“怎麼回事？”
曹雪不敢疑遲，將前因後果詳細的敘述了一遍，敘述完畢，她緊緊的將電話貼在耳邊，等待着電話對面的指示。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慢了下來，曹雪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對面那聲音終於響起。
“是這樣啊。”
男聲帶着溫和，似乎一點都沒有焦慮的意思，讓人聽了十分心安：“沒事，曹廠長你繼續生產就好了，該招人招人，不用太過在意。”
“可是……”
曹雪有些着急：“凝固態電池是咱們廠現在主打的核心產品，一旦泄露……”
那她就完了！
這句話沒有說出口。
“不用擔心。”
那道聲音仍然平和：“問題不大。”
掛斷電話，曹雪坐在辦公桌上，腦海里還是那個溫和的聲音，似乎帶有奇異的魔力，讓她迅速平靜下來。
全盤迴憶了整個過程，曹雪不禁有些啞然。
仔細一想，自己有什麼好擔心的？
凝固態電池的最關鍵：電解液的配方根本就不在她這裏，每次都是那名柳助理讓人給他們送過來的，她只負責使用和生產。
雖然上次的補充條款簽訂后，王爍已經授權給她，她也可以完全自主的生產電解液，但配方不是還沒到手不是？
電解液解決了，鋰離子鈍化工藝的關鍵材料配方也仍然是個謎。
所以……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
曹雪不由有些失笑，自己還是沉不住氣啊，一旦遇到和切身利益相關的事情，就立馬慌了神。
看看王總，人家多淡定。
父親說的對，自己還得多鍛煉。
再次穩定了心神，曹雪拿出了那張名片，看着上面的數字，撥通了電話。
“喂，冷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