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元素精靈？
聖菲城的夜晚大霧深重，兩個披着斗篷的人一步步在走進霧氣中，離開暗巷。
不久后，他們又出現在了聖菲城東郊的街區中，這裏也是聖菲城中最混亂的地區。
聖菲城作為光明神殿管轄，也是神殿所處的獨立城市，理論上應該全面安靜祥和，如同世外之地。
神殿卻偏偏沒有派出聖騎士團用雷霆手段鎮壓東郊，而是放任外來者，冒險者，傭兵在這裏暫留，任憑罪惡滋生，簡直像是在養蠱。
“你先暫時在這裏住下。”
瑪姬摘下兜帽，指着眼前略顯破舊的木屋對珀金·澤維爾說道。
這是東郊街區上最不顯眼，也是最貧窮的地帶，這房子十銀幣就能租下來一整年，有心人也不會來這裏找麻煩，沒什麼油水。
當然，那只是相對而言，畢竟這裏是最危險的東郊。
在瑪姬看來，就算真的有不長眼的傢伙，澤維爾也可以悄無聲息解決掉他們。
“...”
少年抬起頭，因警惕而縮成針狀的淺綠獸瞳沒有舒展的跡象，正直勾勾盯着瑪姬，帶着攝人的危險氣息。
他看上去更像是將要狩獵的毒蛇，而不是受制於人的奴隸。
“你沒辦法違抗我的命令，別試圖逃跑，你的奴契還在我手裏，逃跑會吃苦頭哦。”
瑪姬漫不經心地在他面前晃了晃那張附魔捲軸，俏皮的語氣中滿滿都是威脅。
有奴契在，如果奴隸有違抗主人想法的念頭，就會遭受萬蟻噬心之痛，一般的奴隸升不起任何反抗之心。
澤維爾則不同，他逆反心異常嚴重，屢次違背命令，甚至擊殺過拍賣會的人，這也是拍賣他時底價那麼低的緣故。
連專門俘虜馴服奴隸的地下拍賣會都判定他無法徹底奴役，才想早早將他賣出去。
瑪姬分明看見澤維爾的眼睛跟隨着她晃動捲軸的方向。
這傢伙，恐怕在惦記如何從她手中把捲軸搶走，真是一點都不安分。
明晃晃的挑釁她。
瑪姬將捲軸收起，眼眸半眯湊近澤維爾單手抬起他的下巴，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蛋，力氣不大，侮辱性極強。
“你乖一點，不然我折磨人的手段，比你想像中還要可怕。”
瑪姬話音剛落，澤維爾就毫無徵兆的抽搐着跌倒在地。
“說了，不要惹我。”
瑪姬居高臨下的看着蜷縮地上的澤維爾，沒有扶他起來的意思，眉頭微蹙的盯着他。
這傢伙真麻煩，就算她說得這麼明白了，還是會觸犯奴契的懲罰機制。
瑪姬還在想着，她的手腕竟被趴在地上的澤維爾不知何時攥在了手裏！
【你怎麼還能動！！！】
瑪姬內心的震驚無法言表，腦袋裏已經被感嘆號刷屏。
【這麼痛就不要跟我對着幹了！我就想讓你幫我殺幾個人，會放你走的！】
瑪姬心裏的Q版小人瘋狂咆哮，表面上卻只是冷淡的扯掉澤維爾的手，同時默默加重了奴役魔法的懲罰級別。
果然不能小覷澤維爾，意志力真堅強。
“疼痛的滋味不好受吧，能動又能怎樣，你也反抗不了我。”
瑪姬冷冷看着澤維爾，語氣不善道。
誰知澤維爾竟然動了，緩緩從地上站起身，嚇得瑪姬一個激靈，他居然還能站起來！？
她剛想猛猛後退兩步，離澤維爾遠點，就聽見少年陰冷沙啞的嗓音傳入耳中。
“好，我住下。”
瑪姬後退的動作頓住。
嗯？
怎麼回事，他居然忽然聽話了？
是懲罰太重了嗎？
雖然摸不着頭腦，但他能配合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瑪姬悄悄鬆了口氣。
“很好，乖孩子。”
瑪姬裝出倨傲的語氣，從懷中拿出一袋金幣交到澤維爾手中。
“拿去，你是我花萬金買來的奴隸，還不想讓你餓死。”
澤維爾沒說話，眼珠微微轉動，瑪姬這才發現，他緊縮的瞳孔不知何時已變回正常大小。
他的視線定格在瑪姬手中的錢袋上，半晌才伸手接過。
這個動作讓兩人指尖不小心接觸了一剎那。
瑪姬沒發現這一細節，心中的小人正淚如雨下的哭泣。
原身作為澤弗奈亞家族的大小姐，吃穿住行都由公爵府負責，平日裏沒有用錢的地方，公爵也怕她反抗，控制原身的經濟來源，能攢下五百金幣，已經是原身的極限。
現在全都交給澤維爾，只希望他別作妖。
就是讓她拿出這些錢，實在肉疼。
【我的小金庫，嗚嗚嗚。】
澤維爾拿着錢袋的手霎時間頓在半空中，遲遲沒有收回。
瑪姬見他不動，眼中閃過疑惑。
她湊近澤維爾想讓他把錢袋收回去，結果正正好好捕捉到澤維爾用奇怪的眼神掃了她一眼。
“？？？”
瑪姬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她在外面耽誤太久了，要快點回神殿，不能被大主教發現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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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瑪姬乾脆伸手把錢袋推給澤維爾。
【這裏有五百金幣，足夠你花了，千萬別出去惹事，老老實實呆在這裏！求你！】
瑪姬心裏這樣想，表面卻用冰冷命令的語氣說道。
“我不想重複第二遍，別惹我生氣。”
說罷，瑪姬就準備轉身離去，誰知身後卻再次傳來澤維爾嘶啞乾澀的聲音。
“你什麼時候再來？”
瑪姬腳步未停，只丟下一句話身影就徹底消失在大霧之中。
“需要你的時候。”
...
伴隨着石門挪動關閉的聲響，神殿花園深處鑽出一個嬌小的黑影。
黑影趁着騎士換班的時間，一路躡手躡腳，小心翼翼靠着牆邊和草叢，最後順利抵達聖女的房間。
“呼！這次行動大成功！”
瑪姬只來得及摘下面紗和斗篷，就啪唧一下將自己扔在了床上，整個人幾乎融化成一灘液體，四肢軟綿綿的用不上力氣。
她能順利靠暗道行動，全靠光明神殿的自信，不像其他勢力那樣在神殿附近設下重重禁製法陣。
一方面是神殿實力強橫到不在乎有心之人的覬覦，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展現光明神的寬厚仁慈，讓平民也可以進出神殿。
估計也沒人會想到，神聖的光明聖女會偷偷逃出神殿。
躲過死亡節點，這一天接觸的還都是危險人物。
瑪姬如今是筋疲力盡，眼皮都要黏在一起。
她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打架，想要拉她進入夢鄉，腦海里忽然一閃而過吟唱聖禱歌時那些嘈雜細碎的討論聲。
瑪姬當場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身，眼睛瞪得像銅鈴。
“差點忘記最重要的事。”
瑪姬懊惱的抓了把頭髮，毫不猶豫地開始吟唱聖禱歌。
這次她沒有激發月光石的效果，而是單純使用自身的魔力，想要試試到底是什麼緣故。
出乎瑪姬預料，她吟唱的時候，身體裏的魔力居然一丁點都沒有減少，外部的魔力就像源源不絕地流水一般填充到她的身體裏。
若不是魔法師等級限制住了她，理論上靠着外部的魔力，可以釋放出超大範圍的治癒之光。
就算瑪姬還沒成為正式魔法師，她也擁有魔法常識。
釋放魔法不是源自自身的魔力，而是來自環境中的元素魔力，這過於反常識了。
可這種魔力運作的模式不就是她在聖女巡禮上遇到的情況嗎？！
不多時，瑪姬發現房間中再次浮現出那些詭異的光點，除此之外還有.....
幾個看起來和妖精很相像的小巧人形，但他們背後沒有薄翼似的翅膀，通體也呈現瑩白色，就像....他們是由光元素構成的存在。
幾個小傢伙湊到一起，嘀嘀咕咕的對瑪姬指指點點，時不時還點評一下她。
“不對勁，我很確定，她就是在借用我們的力量。”
“這麼差的魔法天賦，也能察覺到我們的存在？”
瑪姬臉色一黑，總覺得這群疑似精靈的傢伙，在嘲諷她。
她乾脆盯緊着他們，試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捉住一隻。
瑪姬也沒抱太大希望，魔力元素不可觸碰，這群小傢伙也不像有實體的樣子。
如瑪姬所想，他們甚至都不躲，一副懶得理她的姿態。
瑪姬慢慢收攏五指，下一秒她竟然感覺手中握住一團柔軟溫暖。
她下意識捏了捏手裏的小傢伙，手感出乎意料的好，像是什麼捏捏樂玩具。
空氣詭異的寂靜了幾秒，房間中猛地爆發出幾聲尖叫，瑪姬感覺在這一瞬間，耳膜好像被震破了。
“啊啊啊啊啊！！！！！人類要再度迫害元素精靈了！！！！”
“完了！人類這種惡魔，不再信仰神明了！！！”
瑪姬手中的小傢伙更是開始上演苦情大戲，聽的瑪姬滿臉無語，她還什麼都沒做。
“我要淪為被奴役的元素精靈了！你們快跑啊！”
瑪姬感覺腦袋被吵得嗡嗡作響，她本不想威脅這些不知名的存在，但她實在忍無可忍。
她轉過頭，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們，語氣毫無起伏。
“再吵把你們豆沙了。”
房間霎時間安靜無比。
與此同時，聖禱歌因為吟唱中斷，治癒之光逐漸熄滅，光點也消失不見，房間重歸原樣。
奇怪的是，這幾個自稱元素精靈的傢伙倒是沒有消失，在聽見她的威脅以後，紛紛噤聲，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抱作一團，滿臉驚恐看着她。
搞得她像是欺壓小孩的惡霸。
“...”
瑪姬也沒想到她的威脅這麼有效，耳根子一下就清凈了。
低頭看去，手中的元素精靈正淚眼汪汪的看着她，看上去相當驚恐，顯然被嚇得不輕。
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裝壞人就要裝到底。
瑪姬半眯起眼，將元素精靈拿到眼前，語氣中帶着濃濃的威脅之意。
“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
她話還沒說完，手裏這隻元素精靈竟然白眼一翻，癱軟在她手裏，被當場嚇暈了過去。
“...”
她真的有這麼嚇人嗎？
瑪姬懷疑人生。
待到瑪姬重新抬起眼睛看向另外幾隻，只見其中一隻迅速說道。
“您問！”
瑪姬被這兩個字逗的差點破功笑出來，原來魔法世界的生物也這麼從心嗎？
“第一個問題，你們是什麼東西？”
她控制住意圖抽搐的嘴角，裝模做樣的問。
“二級元素精靈，也就是現在你們人類口中的魔法使。”
其中一隻用顫顫巍巍的語氣答道。
瑪姬頭腦中立刻閃過幾處漫畫中的劇情。
魔法使（元素精靈），能夠幫助魔法師迅速發動魔法術式，越高級的發動速度越快，大於五級的魔法使甚至可以做到近乎無吟唱施法的效果。
高級魔法使還可以法術加成，例如將微塵級魔法的威力提升到與星輝級魔法持平，讓對手猝不及防。
且魔法使本身魔力儲量很足，相當於擁有一個移動的魔力泉眼，可以為魔法師提供海量魔力。
就算是低級魔法使也是非常稀有的存在，甚至連魔導士都沒法擁有。
據傳，只有頂級大魔導師才可能擁有這種元素生物。
再者說，她在漫畫裏看過使用魔法使戰鬥時的畫面都相當炫酷。
所以她面前的這幾個.....不會在逗她玩吧？
瑪姬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