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忍不了一點
王宮的大廳金碧輝煌，四面環繞着精緻華美的鏤空雕刻，陽光透過窗子打在金邊紅地毯上，映出瑪姬的影子。
大臣，騎士和僕人恭恭敬敬的站在皇帝身側，在看見瑪姬的那一刻，呼吸都微微停滯了一瞬。
瑪姬一雙清冷如神明降臨的眸子光是注視着他人，就會讓他人恍然之中有種被神明垂憐的錯覺，淡金的瞳色甚至會忽略掉她美麗無瑕的臉蛋。
周身的氣質也如同神靈般高貴典雅，讓人生不起冒犯之心。
“歡迎您的到來，聖女殿下，我是國王陛下的秘書官，您可以叫我格雷。”
候在皇帝身側的青年向前一步，輕聲表示歡迎。
“聽聞陛下身體有恙，主教大人擔心不已，今日一見，看來情況的確緊急。”
亞爾林也向前一步，沒有給瑪姬說話的機會。
瑪姬也不生氣，她就安靜的站在那裏，目光落在皇帝身上。
國王為了接見他們，明顯梳洗整理過姿容，不過依舊能看出他面色憔悴，眼底發青。
連說話的精力都沒有，還要大臣來幫忙解釋，正值壯年的皇帝絕不應該是如此狀態。
看來他膝下的這幾位王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讓大神官見笑了，陛下最近整日夢魘，完全無法合眼，身體日漸消瘦，無法處理政務，最近都是由幾位王子代勞。”
秘書官格雷語氣略帶歉意。
“只能拜託大主教來幫忙解決惡靈，只是沒想到會派聖女殿下前來，實在是受寵若驚。”
亞爾林笑着搖搖頭，側身用眼神對瑪姬示意，只有瑪姬能看到他眼底閃爍着威脅。
瑪姬內心嘲諷，表面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國王陛下金貴之軀，我只是區區一介聖女，應該說，能為國王陛下驅散惡靈，是我的榮幸。”
瑪姬嘴角勾起優雅得體的笑容，如同貴族淑女那般行禮。
“那就勞煩聖女殿下了。”
秘書官格雷說罷，就對着等候的幾個僕人使了眼色，僕人心領神會立刻走上前為瑪姬引路。
“陛下非要在大廳接見二位以表尊重，兩位稍等一番，待陛下回到寢宮，再由聖女驅魔。”
秘書官微微彎下腰，側身做出‘請’的動作，一舉一動禮儀標準。
“以陛下為主。”
瑪姬笑着應下。
...
僕人將瑪姬和亞爾林帶到以後，就安靜的退了出去，如今房間裏只有瑪姬和亞爾林兩個人。
等待的時間不算漫長，瑪姬慢悠悠的品着王宮的伯爵紅茶，亞爾林則正襟危坐在對面，用冷冷的目光注視瑪姬。
瑪姬也不理會，彷彿眼前的這個人不存在。
單論地位而言，聖女不知比大神官高出多少，就算大主教只當她是好拿捏的懦弱聖女，亞爾林今日也不該如此對待她。
瑪姬本也沒想與大主教對抗，但亞爾林對她的態度如此輕蔑，還真是讓人生氣。
亞爾林過於越矩的行為，讓瑪姬壓制不住想要教他做人的心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究是亞爾林沒有按捺住先行開了口。
“大主教希望.....”
還沒等亞爾林說完，瑪姬就出聲打斷了他。
“大主教的地位自然無人能夠撼動，但你......不過就是個貧民窟里的噁心蛆蟲，就算被主教大人提拔，也改變不了出身卑賤的事實。”
她一路上都表現得很好說話，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亞爾林才敢在她面前如此猖狂。
“你覺得和澤弗奈亞家族比起來，你和下水道的老鼠有什麼區別？”
瑪姬似笑非笑的放下茶杯，矜貴的姿態下包裹着世間最惡毒的內核。
她的每句話都直戳亞爾林最深處的痛點，亞爾林最缺乏也最在意的就是貧民的出身，他無比想抹去這段過去，現在卻被瑪姬當面挑明。
約等於把他陳年的傷疤撕開，再在上面撒鹽。
“你！”
亞爾林猛地站起身，用顫抖的手指着瑪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瞳孔地震一副被侮辱到了姿態。
“怎麼？我知道你的出身，你很震驚？”
“還是覺得我不會反擊？”
瑪姬慵懶的掀起耷拉着的眼皮，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澄澈的雙眼彷彿可以透過皮囊看穿人的靈魂。
“你覺得大主教器重你，就可以目中無人，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我猜你在想要怎麼向大主教稟告我有多叛逆，多不好掌控吧？”
“真是可悲，貧民出身的你，也就只能靠着給別人當狗，勉勉強強在神殿裏掙扎的活着了。”
被階級壓迫久了的人，內心都是扭曲的，表面正直聖潔的大神官也不過是嫉妒的奴隸，出身是他永遠無法跨越的心理陰影。
瑪姬可不是什麼好人，惹了她當然是讓對方痛苦一百倍，才能讓自己的心裏舒服。
“哼！聖女殿下既然如此有底氣，大主教的吩咐，我無可奉告。”
亞爾林冷不丁被揭穿老底才破了防，終歸是在神殿當上大神官的人，他很快就找回理智，冷靜的坐了回去，只丟下一句話，便不再去看瑪姬。
“不需要你告訴我。”
瑪姬溫柔一笑，收斂起身上散發出的濃濃惡意，重新端起香醇的紅茶，慢慢的品嘗了起來，她又變回尊貴的光明聖女，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呵，聖女殿下別太得意忘形，你以為隱瞞的很好，實則人盡皆知。”
亞爾林似是想起了什麼，重新變回趾高氣昂的姿態，語氣高高在上彷彿在施捨乞丐一般。
“你得罪了我，也就得罪了主教大人，失去主教的護佑，聖女殿下寸步難行。”
瑪姬眉頭輕挑，身體放鬆的向後一靠，細細地將裙擺整理好，才重新抬眼，面帶微笑的看向亞爾林。
“那就請大神官拭目以待，我會是何種下場了。”
許是因為瑪姬的態度太過淡然，亞爾林原本十分篤定地態度也變得動搖起來，看向瑪姬的眼神中閃爍着懷疑。
“不必驚慌，畢竟我‘暫時’也不能拿你怎麼辦。”
瑪姬面上掛着得體的笑容，‘暫時’兩個字咬字極重，像是警告也像是提醒。
“哼！”
大神官看着瑪姬囂張的態度，當場氣的一甩袖，離開了房間。